第三十六章 紅顏易老

「姑娘，與其用這些口水來勸我，還不如去勸勸那躺在大殿之中的人。」青萱目光寒寒，看向那大殿之中的人，那個人，她曾經用生命去愛過的男人，如今的天子，高不可攀。

「也是，姑娘這般鐵石心腸，定是勸說不能的，本來還想拯救一下的，如今，也只能讓陛下自生自滅了。」櫻珏臉色變化拉著冷曦敏走了，慕流年也緊隨其後，跟著離開。

宮殿外，櫻珏看著宮殿，很有把握，「她會心軟的。」

「姑娘就那麼肯定嗎？」那般強硬的人，也會有心軟的一面嗎？

「就是不心軟，我也有法子逼她心軟，慕公子，這世間最了解女人的還是女人。」櫻珏冷眼笑看一切，慕流年玩味的看著櫻珏，女媧後人，早已經不是那年初遇般的天真爛漫了，這無盡的歲月，果然是最能歷練人的東西，「我們只需要等著就好了。」

青萱的心裡還是有蕭樓的，不然當已經列那種種對蕭樓的壞處的時候，青萱的心疼，櫻珏看在了眼裡，她要櫻珏去勸說蕭樓，也是希望蕭樓好。

「左右都是要等等，那不如看看賞賞這夜色吧，這星星挺亮的，跟這深邃的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慕流年抬頭，看向這無盡的黑夜，正如冷曦敏的雙眸，那般深邃，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夜色是美的，只是過於寂靜，有時候，黑夜寂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冷曦敏是人，才度過了十幾個春秋，或許感覺不出，但櫻珏活了七百多年了，在這無盡的歲月里，櫻珏看過太多的黑夜，有時候，像人生短促也是好的，不會有他們的這般莫名的傷感。

擁有無盡的歲月，有時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遇見寂剎之前，櫻珏覺著這漫長的歲月，太無聊，在遇見寂剎之後，櫻珏覺著這歲月又過分的短暫，倉促都讓她和寂剎交流的時間都沒有，只是過了五百年了，她原以為她已經放下了，再遇見的時候，那份悸動，再次從櫻珏的內心醒來，那時候，她才明白。

愛情，深愛的人，哪是那樣隨意便可以放下的，她是如此，想必蕭樓如此，青萱也是如此。

愛情是一種通病，紮根於內心深處，無法根治的病，一旦染上了，便無葯可醫。

宮殿屋頂，蕭樓還真是一擲千金，這寢宮的屋頂都弄得這般豪氣，果然帝王就是不同，三人賞月賞星星，聊著自己的故事。

宮殿里，青萱站在角落裡，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帝王，落魄的躺在大殿中央，櫻珏的話，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一切說來簡單，做起來很難。她愛過蕭樓，也恨過蕭樓，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地面透出絲絲涼意，青萱小意思的施法，把床上的被子拿過，蓋在蕭樓的身上，一如十年前，那時，他還是一個小小將軍，她還是一個民女，那時候，他們的愛沒有錢財的束縛，沒有一切的壓力，他們那樣的自由自在，那段時光，是青萱最快樂的時光。

只是那樣的時光太過於短暫，不過一年，蕭樓離開，她耳邊開始傳來蕭樓流連於各種花叢的事情，加上父親的重病，那段時光，是她最難熬的歲月，而她不在。

現在細細想來，那段時光，何嘗不是蕭樓最難熬的時光，那是他的關鍵時期，成王敗寇，都在那段時光，只是那時候她不懂，現在懂了，卻已然遲了。

青萱走上前，看著昔日的少年，如今英氣不再，雙鬢也漸漸染白，絲毫不像是個而立之年，不知之人，怕是會誤認為蕭樓已至不惑之年了。

這樣想著，心中的怨恨便少了些，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青萱俯下身子，手輕輕的拂過蕭樓的臉龐，她好久沒有像這般看過蕭樓了，十年一瞬，太快了。

「樓，這一切又是何必呢？何必呢？」青萱嘆了口氣，為何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她不值得啊。

但在愛情里，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而蕭樓願意。

蕭樓嘴裡呢喃著青萱的名字，字字戳心，青萱的心動搖著，「樓，你為何要這樣，你已經是一國之君了，六宮粉黛隨意挑選，何苦守著一個以死之人呢？就讓往事如塵，隨風散去不好嗎?」

忽然，蕭樓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空曠的一片，黯然神傷，可是身上的那金絲被，又讓蕭樓喜出望外，「萱兒，萱兒，是你嗎？為何不出來見我?」蕭樓大喊，驚擾了屋頂的冷曦敏三人。

「青萱還是放不下他。」慕流年看著夜色，這夜色，雖是美麗，但缺少生氣，雖有眾星襯托，卻也沒有那種絕美。

「深愛過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放下，只需稍微激她一激便可知曉。」愛，若是那麼簡單，何須她花數百年時光去嘗試忘記，最後卻一無所獲。

「那接下來要做什麼？」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樣的人生，慕流年也是嚮往，只是現在不宜有這樣的想法，道路崎嶇，而他身負重任。

「再休息一會，會有驚喜。」花隨著風四處飄散，一如那天，他們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