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桑海滄田

冷曦敏和景翳在半道上等著東方翎，等東方翎走近，看著東方翎一句，「我們所說的話，有點重，他不會降罪於你吧！」

面對冷曦敏的關心，東方翎很是高興，在冷曦敏的耳畔低聲寵溺的說道，「那又何妨，你惹得禍，我十分願意善後，只要你高興，天皇老子又有何懼？」

「就你貧嘴！」冷曦敏嘴角微揚，露出微笑，東方翎的心猛地悸動，阿敏，於你，我向來都是認真的，只是你不懂。

「走吧！」冷曦敏忽然目光變得獃滯，但瞬間又恢復了精神，跟東方翎出宮，而在天空上，真正的冷曦敏隱身在空中靜靜看著他們離去，而後，飛到了蕭樓的寢宮，四下無人，鬼魂的氣息越來越重，蕭樓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同時，符咒的力量也若隱若現，冷曦敏穿過重重牆壁，進入寢宮，只見蕭樓一人拿著酒罈猛的喝酒，嘴裡還在嘀咕著，「萱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冷曦敏搖了搖頭，堂堂天子，竟也如此狼狽不堪。冷曦敏向四周望去，在離蕭樓最遠的角落裡，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眼角泛著淚花，精緻的容貌，梨花帶雨，讓人憐惜。

冷曦敏飛至女子身邊，微微顯身，這可以讓鬼魂看見，蕭樓卻看不見，冷曦敏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女子，女子看著突如其來的手帕微微驚了一下，抬頭看向冷曦敏，或許是心中有一股信任之情的油然而生，青萱隨後接過手帕，「謝謝姑娘，八年來，你是我見過第一個進入他寢宮的人。」聲音出奇的冷靜，不似蕭樓般嘶啞，面對如此場景，眼前的女子竟有如此定力，看來，這個情，她是鐵了心的要斷。

青萱拿著手帕，在臉上微微擦拭這眼淚，「姑娘，你是如何進來的，那個符咒對你沒有作用嗎？」冷曦敏順著青萱的手指，看見了貼在房梁正中央的黃色符咒，冷曦敏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可以看出，為了保護您，陛下費了不少心力啊。」

「姑娘，可否告訴我，你是什麼人？」看到冷曦敏真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以為蕭樓終於再覓得良緣，可是依蕭樓剛才的話和冷曦敏的反應來看，她錯了。

「一個過客，但我心疼你們的故事。」冷曦敏看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灌酒的男子，狼狽不堪的君主，「為何，不去見他？」

青萱輕輕笑了一聲，「沒有這個必要，我沒有必要在這個傷口上添加鹽巴！」女子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口很疼，她很想回到他的身邊，像從前般嬉戲打鬧，彷彿這世間只有他們兩人，他們偎依著彼此，談過家國天下，笑過江湖恩怨，想過未來如何，可最後，他們終究敵不過那句造化弄人，可如今，滄海桑田，一切，他們都回不去了。

「您不去做，怎麼知道，這是件往傷口上撒鹽的事情呢？」明明兩情相悅，卻愛而不得，明明可以改變，卻還是硬生生的維持原樣，讓彼此傷心欲絕。冷曦敏真的不懂，他們所謂的愛情，是何模樣，才能傷人至此。

「姑娘，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更傷人。」青萱淡然一笑，於他，她早已看透，愛情，她從來就奢望不得，無論她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