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獵人?獵物?
天色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的時候,包括林雪的坦克五人組在內十三人便從要塞中密布的運河水道潛到了要塞外邊。
簡單的修整了一下,陳銘對每個人都鄭重的說了句:Goodluck!
他們這些人的任務確實危險,孤懸在外,用小部隊去騷擾牽制敵人的大部隊,放在什麼時候看,都是一個找死的局面。
但是這些人卻沒有任何退縮的來了,沒一句抱怨。
「好了,就按之前安排好的,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如果實在扛不住了允許自由撤退!」羅伊最後交代了一下,便揮手解散了所有人。
羅伊和另外一隊狙擊手的目標是中川師團,畢竟這些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而陳銘的任務就是撒網釣魚了,至於魚餌,就是被兩個機槍手和一組狙擊手保護的IS-3。
但是這個任務目標陳銘並沒說,他只是目送著人數最多的一組奔赴他們要去的地方,然後悄悄的尾隨著。
他給狙擊小組和坦克劃定了嚴格的行動範圍和路線,為的就是能順利的解決掉科寧斯,如果被人把餌吞了又跑掉,陳銘想想就頭皮發麻!
要塞外的地形,簡單來說,就是沒有地形!
一馬平川!
除了有些小小的起伏,視野所及全部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這種地形其實十分不利於隱蔽和狙擊,連兩軍對沖都很不合適。
但是這種地形實在是難不倒陳銘,他跟隨著林雪等人走了十幾分鐘,便尋到一處只有幾米高度的小土丘。
和周圍一樣,這裡也是綠草茵茵,一覽無餘。
陳銘在地上鋪上系統買的防潮墊和軟墊,將TAC固定好在柔軟的草地上,然後,裝備上了那件神奇的吉利服。
完美的變色,讓陳銘在一瞬間就融入了大自然中,如果沒人踩到他身上,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安靜的等待,往往是最令人痛苦的,但是等待往往又是最有效的。
當遠處傳來IS-3那122毫米火炮的怒吼聲時,他知道,餌,已經拋出去了!
下邊就是安靜的等待著魚上鉤了。
事實上,陳銘派出去的餌並不是林雪的坦克,而是護衛林雪他們的兩個機槍手和兩個雙人狙擊小組。
就算科寧斯再厲害,就目前的裝備水平來說,他也一樣拿皮糙肉厚的坦克沒有任何辦法。
但是,如果想讓步兵幹掉坦克的話,就必須先殺掉護衛坦克的機槍手,而就算幹掉了兩個機槍手,想靠近坦克也必須過了狙擊手這一關,這是個連環套。
要麼放任坦克攻擊,要麼乖乖的咬鉤上套。
清晨的日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讓人舒服,這讓已經激戰了幾個小時的陳銘感到疲憊和瞌睡。
悄悄的刮開一顆提神糖塞進嘴裡,濃烈嗆鼻的薄荷味直衝腦仁,讓已經有些迷糊的陳銘頭腦清醒過來。
從狙擊鏡里可以看到,遠處的坦克再次開始轉移陣地,邊走邊調轉炮口。
「嗵!」
又一發炮彈落在了德軍的營地中,將準備追擊的德軍半履帶車炸翻了一輛。
在這空曠的平地上,坦克無論如何不可能隱藏身形,半履帶車一樣不行。
兩輛四號坦克冒著黑煙追了出來,這可能是四十五師為數不多的裝甲力量。
但是殘酷的現實不是靠一腔熱血可以填平的。
武器的代差決定了這場對局的結果。
連T-34坦克都打不過的四號坦克碰到了甲堅炮利的IS-3,唯一的戰果就是在IS-3首上裝甲上留下兩道無傷大雅的炮彈痕迹,隨後被擊毀。
坦克從容的退走,臨走還不忘隨意的轟了德軍營地一炮,彰顯著孔武和無懼。
而兩個護衛的機槍手也是滿臉的興高采烈模樣,彷彿無敵的是自己一般。
陳銘在心裡哀嘆了一聲,為這兩個兄弟即將到來的命運做了一下祈禱。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人中稍微靠後的那個人身體一震,一陣血霧噴在坦克裙甲上,隨即整個人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個顯然也是訓練有素的,他並沒有著急趴下,而是弓著身體快速的向坦克的另一面轉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倒下的戰友。
陳銘這會已經顧不上他們了,快速的轉換著視界,槍口穩穩的指向了一處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樹林。
說是樹林,其實還是很勉強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幾顆手臂粗的小樹生長在這裡,但是在這種一眼看不到邊的開闊地上,有樹顯然就能留住更多的草籽。
樹下的雜草長的比別處都要茂盛,陳銘在狙擊鏡里看到,這裡的草最少也有三四十公分高的樣子。
沒有人!
這是陳銘第一次觀察后的結果,但是這顯然不能糊弄住他,他知道那個狙擊手一定在這裡!
一片雜草中槍火一閃,另外一個機槍手居然好運的避開了!
陳銘沒有開槍,他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人一定不是科寧斯!
隨後反應過來,以科寧斯的老辣,他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開兩槍的,而且這明顯是個引誘人出現的陷阱。
狙擊鏡中血光一閃,一棵小樹下茂密的草叢中隱藏的狙擊手被一槍擊斃,開槍的不是陳銘而是那個雙人狙擊小組。
他們的水平確實不錯,和陳銘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判斷出了狙擊手的位置,並且毫不猶豫的將之幹掉了。
陳銘還是沒有動,他講目標轉換到雙人狙擊小組的身上,他們開完槍就馬上開始撤退,顯然明白在同一個地方以逸待勞並不安全。
四周除了風吹草地的沙沙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坦克在轉向,為倒地的戰友提供掩護,那個死裡逃生的機槍手也在尋找空當拯救被狙了一槍卻命大沒死的戰友。
看不到敵人,也感覺不到有人窺伺,陳銘的心裡稍微有些煩躁。
不停地切換著目標,他不能漏過任何一絲線索。
從遠處的一個土坡上,亮光一閃!
陳銘馬上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快速的將槍口移了過去。
消失了,光亮只是一閃就消失不見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任何異樣一般。
但是他可以保證自己沒有眼花,那是狙擊鏡的反光!
死死盯著那片區域,他發現那個狙擊手居然瞄準的不是機槍手,也不是那個雙人狙擊小組,而是他!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變慢了,連呼吸都彷彿停滯住了。
隨後,他便看到了一道槍焰!
槍焰噴出槍口,子彈打著旋從槍口射出,陳銘好像都能看得到子彈在空中旋轉,沒有任何猶豫,他開槍了!
手指用力的扣下扳機,子彈出膛的后坐力頂的他整個身體一震。
直到這個時候,周圍的時間才又恢復了流動,狙擊鏡中的目標爆出一團血花。
系統提示:您受到槍械射擊,損失生命70點(中級軍官的威嚴抵消100點),您的左臂被擊中,處於傷殘狀態,請儘快治療,否則將以5點每5秒的速度流失生命。
系統提示:您的槍械射擊對盧卡斯.安德烈斯少校造成2198點傷害,必殺被豁免,中級軍官的威嚴吸收了100點傷害,盧卡斯.安德烈斯少校已死亡。
瞟了一眼這個系統提示,陳銘心裡暗罵了一聲,顧不得左臂受傷,一個翻滾向旁邊閃去。
幾乎是在他閃避開的同時,一發子彈將他剛剛趴伏的防潮墊打了個對穿。
還好他身在一個土丘上,一個翻滾,藉助著土丘的斜坡,陳銘成功的脫離了狙擊手的視線,但是,他並未脫離危險。
他還有不到三十點生命,而且正處在每5秒損失5點血的持續掉血狀態中,如果不及時治療,三十秒后,他流血也流死了。
從翻滾剛一停下,他馬上又是一個向後的翻滾,將自己更加徹底的隱藏在對方的視線死角中,這時才拿出一個急救包對自己進行治療。
必須先把這個該死的生命流失的狀態止住才行。
他沒想明白對方是如何發現他的,但是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不必再糾結這個問題,儘快的重新恢復戰鬥力才是最關鍵的。
那個雙人狙擊小組並沒拿能留下對方,在翻滾下土丘的最後一瞬間他已經看到了這樣的結果,但是他們兩個人呢那個不能牽制一下呢?
答案同樣是否定的!
下套釣魚的不止是他們,德軍和對方那個團隊一樣會,而且做起來絲毫沒有生澀感。
就在他為自己治療的這一會空當,雙人狙擊小組已經被對方的狙擊手清掃出場了。
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最後的時刻他們也擊斃了對方至少三個隱藏起來的狙擊手。
但是,最危險的那個,依然存活著!
吉利服依然穿在身上,即便是受傷了,他還是處於隱蔽的狀態中,沒有去理會依然在小丘頂上的TAC,陳銘掏出了三八式,瞄準了之前自己用作狙擊陣地的小丘頂。
坦克炮依然在轟鳴,同軸機槍的聲音也響起來,期間還夾雜著那兩個機槍手的怒吼和間歇傳來的機槍的聲音。
不過只是過了幾分鐘而已,這些聲音便漸行漸遠的消失了,顯然是坦克掩護著兩個機槍手撤退了。
整個戰場顯得一片安靜,只有風拂過草地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