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深灰色的城牆高如松柏，隔絕著世俗與莊重。

兩軍對峙在城牆外，如虎豹相視。

周啟晗為首的錦衣衛個個黑皮塑身長衫，如風似火。

小武、小文帶的武陵軍則在幾百米外嚴陣以待。

小文雖不會半點武功，但他卻熟識兵法。

「大膽武陵軍，這裏是皇宮內院，你們不在邊疆駐守，居然圍困皇宮，莫不是要造反不成？」周啟晗站在錦衣衛大軍前，厲聲呵斥。

皇后曾經說過，他們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現在大局掌控在皇後手裏，只要過了今晚，往後加官進爵指日可待，若是壞了皇后的事，那後果，可不是周啟晗願意承受的。

「我們造反？」小武指了指自己，嘲笑道：「周啟晗，你心裏應該清楚，今日造反的到底是誰！」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自古外軍不得擅自入宮，皇宮有錦衣衛護衛，還請各位自行離去，以免傷了和氣。」

周啟晗冷冷言語中充滿著無比的自信。

「奉命？你們是奉了誰命？皇宮是屬於錦衣衛的管轄範圍內，若是錦衣衛帶頭謀反，陛下豈不是危咦？」

小文立刻指責道。

「大膽！」

周啟晗立刻還以顏色。

「你們現在只有兩千人，我好言相勸，讓你們離開，若是不從……….」

周啟晗抽出手中長劍，利鋒威指。

「便將你們就地正法。」

「周統領真是好威風。」

小武見狀毫無懼色，甚至還鼓掌叫好。

這明顯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鄙視。

「誰說我們只有這兩千人？要知道，我們武陵軍一共可有三十萬人。」

「呵呵………」

周啟晗不屑的笑道：「三十萬人？若真是三十萬人，你們怎麼來了這麼點。」

周啟晗知道，武陵軍一直在守衛邊疆，這麼多年來，一直未歸。就算是與塔拉和解，他們也不會立刻返回丹陽城，畢竟那邊還需要守軍駐紮。所以他根本就不信小武與小文的威嚇。

「若全部返回，豈不是告訴天下人，丹陽城有變，若是百姓得知，恐會引起恐慌，所以，我們只帶了兩千精兵回城，而其餘的武陵軍，則在城外三里停留，周統領要是不信，可派人去查看。」

小文胸有成竹。

其實包括蕭奕恆在內，沒有人想在皇宮下血流成河。

如果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小文小武一直未下令進軍便是為此。

武林軍未動，錦衣衛也不敢隨意出軍鎮壓。

那樣便師出無名了，所以現在周啟晗全看小武小文的動作而動。

氣勢雖在，但隱隱已經處於下風。

此刻聽到小文小武的話，周啟晗有些狐疑。

皇后交代過，他們沒有那麼多的兵馬，只需將他們堵在宮外，等待周后命令即可。

但此時，周啟晗看着遠處小文，小武的自信表情，感覺他們並不會就這樣草草退兵。

大權在握只在眼前，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周啟晗也不差在多等這一時片刻。於是，他向手下副將使了一個眼色。副將心領神會，立刻脫離了錦衣衛，獨自向著遠處奔去。

看到此，小文小武相視一笑。

這魚兒已經上鈎了，剩下的，只需收網。

過了片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奔越近。

副官一躍，跳下馬背，立刻來到了周啟晗的耳邊，附耳說道：「統領，的確有一萬的武陵軍，駐紮在三裏外。」

副官之前在三裏外，只是躲在遠處瞭望，畢竟孤身一人，他害怕被人發現，選擇躲在遠處探查也是人之常情。

看着遠處一望無盡的帳篷和密密麻麻的爐灶。

副官立刻閃身快馬回來稟報。

可誰知，那只是蕭奕恆之前就吩咐好的障眼法。

營帳內根本只有巡邏的四十多名衛兵而已。

「你親眼看見的？」

周啟晗有點懷疑。

「嗯！」

副官點了點頭。

小文此刻見機開始遊說周啟晗身後的一眾衛兵。

「各位錦衣衛的兄弟們，我知道，你們都只是奉命行事，都只是被人蒙蔽。若此時放下刀劍，陛下肯定會既往不咎，放你們一條生路。但若是有人想一意孤行，那我現在就可以向你們保證，待你們兵敗只時，死的絕不僅僅只是你們，連帶你們的家人，我們也決不手軟，一併處決。你們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你們無辜的家人考慮嗎？」

小文的話情真意切，句句戳進了衛兵們的心。

之前皇后承諾過，一旦成功，他們可得重金酬謝。但他們所做之事，本就是想家人過上好日子。

可此事一旦失敗，他們不僅沒了酬金，就連命也難保。

在金錢和生命之間做比較，自然還是命要珍貴許多。

此刻，眾衛士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一絲猶豫不決的退意。

周啟晗身後的一眾錦衣衛無官無爵，又拖家帶口，自然好遊說。

但周啟晗可就不是了。

他是錦衣衛統領，家人亦是皇后的人。

就算是投降，那他也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算命保住，也只能在無盡的牢裏度過餘生，還不如放手一搏，賭一把。

「他們只不過是詐降，不要相信他們，聽我命令，將他們剿滅。」

周啟晗一眼便看破了小文的蠱惑伎倆。

手中利劍已出，豈有再次收回的道理。

一聲令下，長劍鋒芒直指小文小武。

一旁的錦衣衛在周啟晗的命令下都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們還是抽出了手中長刀，預要一衝而上。

這好不容易動搖的軍心，怎麼會讓周啟晗輕易奪了去。

「各位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動手，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城外的武陵軍就會壓進來，你們便被當成叛軍處理，你們誰能保證，會打過一萬多的武陵軍？」

錦衣衛有些止步不前，見此，小文決定趁熱打鐵，他向小武遞了個眼神，隨後眼神瞟向周啟晗，小武隨即心領神會。

下一秒，小文只感面頰一陣風過，腳下塵土瞬間飛揚而起。

再見小武，已在百米而外的周啟晗面前。

周啟晗氣勢如虹的劍指小文，但下一秒，一個瘦黑身影便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鋒芒閃爍間，周啟晗下意識的將手中長劍亦橫，堪堪擋下了這封喉一件，但還未等他轉守為攻，虛空中的黑影接着回擋之力，順勢在半空一個反轉身，一記鞭腿狠狠的反搜在了周啟晗的臉上，紅紅腳印印的結結實實。倒退數十米，撞到身後一眾錦衣衛，周啟晗一躍而起，迎風而上。小武落地的一剎那也如獵豹一把踏地而起，直奔眼前衝來的劍芒迎了上去。

周啟晗不愧是錦衣衛統領，一身武藝也是了得，看着前沖的身影好似是漫不經心，但劍芒所過一陣陣破風之聲不絕於耳。

周啟晗帶着鋒利長劍眼看就要刺穿眼前黑影。小武突然仰面腰身，帶着利目死盯着長劍從胸前擦過。

鋒芒雖過，在手握長劍的身影，小武是不會放過的。

見周啟晗身影正好在自己身上之時，小武急速出拳，一雙鐵拳仰面擊出，正好砸在了周啟晗的胸前。連續數拳，一記比一記重、一記比一記沉。

周啟晗應聲翻飛而起，在虛空，小武直衝而上，又是數拳，周啟晗一口內血瞬間噴出。

但就在這等略勢下，周啟晗還是眼疾手快看到了小武的一絲破綻，隨即長劍輕挑，隨即在小武面前凌亂飛舞，趁小武不慎，在其右肩刺出一個大大的血洞。

狂血噴涌間，小武不顧傷痛直迎而上。一記左重拳砸在周啟晗的鼻骨間。這一拳着實狠辣，周啟晗瞬間被打的有些發懵，小武見機，翻身迴旋，左右鞭腿齊齊上陣。

抽的周啟晗可謂是七葷八素。但生死關頭，周啟晗也不敢大意，急急後退，將自己一直退到了數十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