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村正

「天地之大，魂魄可以寄居的地方非常多，例如人的肉體本身，就可以算作是寄居魂魄的一個載體。再比如南洋那邊所流行的陰牌，佛牌，小鬼罈子等等，另外你們所見到的某些神像，法器等，也都可以作為魂魄寄居之所在。」

「那是不是計算機，雲端網路，高智能機器人也可以寄居人的靈魂？」

顧東城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想的到美，你們這些年輕人別以為學了幾天新科學，就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現今人類連基因都還沒研究透徹，還妄想解鎖靈魂意識方面的許可權？」

張姓老頭對於顧東城天才式的想法嗤之以鼻，並毫不留情的教訓到。

「那張叔，您看露露，以她現在的情況。該找哪一類的物品寄居靈魂呢？」

「她呀，三魂都乾枯多少年了，除非你們抓鬼給她吃，否則的話，我看是難有什麼大的起色了。不過我看就憑你們三個，也是夠嗆，倘若碰見凶一點的惡鬼，怕是要被別人給吃了去，不過好在你這小子有玄武真魂附體，否則當初你也不可能幸免於難的。」

「玄武真魂？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暗自納悶道：「這姓顧的小子果然不簡單，自從露露帶他來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隱隱察覺，此人與一般鬼魂的不同之處。」

「這樣吧，只要你小子答應做那個實驗，我便想想法子，救這兩個女娃一回，怎麼樣？」

老頭看向顧東城的眼神透露著莫可名狀的笑意，就好像是吃定了顧東城一定會同意似的。

「姓顧的！你可千萬別隨便答應什麼，我看這老頭子可沒懷什麼好意。」

雖說與顧東城相識未久，但我總覺得他還是個熱心腸，為鬼正直的鬼，反倒是這張老頭渾身上下沒一點人氣，古怪又神秘。

「跟我來吧，如果實驗成功的話，你們三個可是有大福氣咯。」

張姓老頭直起身子，朝凳子腿抖了抖煙灰，熄滅了暗紅色的煙鍋，便從角落中走了出來，接著又自顧自的出了門去。

顧東城、露露與我三人默默的跟隨在這老頭的身後，穿梭在夜晚醫院的各條長廊中。

一路上，我們碰到醫生與護士看見這張老頭，都閃閃躲躲，唯恐與其照面。

「聽說了嗎？這老頭可古怪的很，上次出的那個，死了十一個人的大案子，有不少警察來找這老頭問話呢。每一次死人總好像與他脫不了關係。」

「可不是嘛，聽說他一天24小時都待在太平間里，還常常和死人說話，你們說恐怖不恐怖。」

「噓！別被他聽到，聽說他和院長的關係不一般，別小心到時候給你穿小鞋。」

三個小護士，竊竊私語的從我們身邊一溜煙的跑了過去。

「切，趕著投胎的小娘皮。」

老頭聽到她們的話，便罵罵咧咧的，沒好氣的白了她們的背影一眼。

「喂！老頭，還要走多久啊？」露露虛弱的發出一聲叫喚，似乎快要斷氣了一般。

「快了快了，死不了你，大妹子。」

「哇，你這死老頭！誰是你大妹子，我有這麼老嗎？」露露嗔怪到。

「你可騙不了我，你都死了幾十年了，咱倆歲數可差不多，指不定，我還得喊您老姐姐吶。」

「我呸！」

「行了，就這兒了，到地方了。」

只見老頭登上了一座小小閣樓的樓梯，站在一扇矮木門前招呼到。

「咚咚咚」

老頭異常恭敬的對那木門，敲了三下，並問道：「上師，您在嗎，那小子回來了。您要不要見一見？」

半晌，屋內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年輕女聲。

「進來吧。」

話音落下，也未等老頭推門，那矮木門便吱嘎一聲，打開了來。

「咳咳，上師您貴安，上次那小子果然不出您所料，既沒去投胎，還又反倒找了回來。」

閣樓的屋內又著三扇三角形的落地玻璃窗，月光透過玻璃照射下來，撒在一名慵懶的女子身上。

這女子身穿著黑色的旗袍，斜躺在沙發上，一雙玉足正就著明亮的月色搭在一張巨大的木桌上。

「咯咯，小烏龜，不是挺有骨氣的嘛，如今卻又回來作甚？」

「小烏龜？她叫的是你嗎？」我朝顧東城問道。

「喲喲喲，不得了，這隨便出去一趟，怎麼還帶回兩個女鬼呢？」那女子居高臨下的盯著尚駐足於樓梯的我們開口到。

「您好，我這次來，是為了別人，至於我們的事可否壓后再談？」

顧東城似乎對這女子格外的忌諱，言語拘泥，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隨便與冒犯。

「只剩了個三魂的殘廢女鬼，想要我救她？」

「是，還請上師出手搭救我們這位同伴。」

「救她，倒也容易，只是那實驗的事，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顧東城似乎下定決心，與這身穿旗袍的女子達成了什麼交易。

「好！」

那女子猛的起身，站了起來，不知怎麼的就像變戲法般的從身上變出一把刀來。

「這刀，名為妙法村正，乃是我請日本的鍛造大師，小成寺三郎打造的，你們若想保她三魂不滅，那我便將她封在刀中即可。」

「村正！那不是日本傳說中的妖刀嗎？」我猛的想起日本戰國史與神話傳說中最為有名的妖刀村正。

傳說此刀殺了不計其數的人，就連當時日本的德川幕府都被鬧得此刀的邪靈作祟，給鬧的不得安寧。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這村正刀，原是一種鍛造工藝，后因為太過銳利殺人又多的緣故，才被冠以妖刀之名。打這以後，凡是重新被鍛造的村正式太刀，都會在刀身上蝕刻妙法蓮華經，所以現在流傳於世的村正刀，也就自然被叫做妙法村正。」

「這，讓我待在刀里？那我以後，是不是不能隨便走動了？還能講話嗎？」露露看著那明晃晃的刀身，顫顫巍巍的說到。

「咯咯，走路嘛，自然是不能走了，刀在哪兒你在哪兒，說話嘛，倒是可以，反正鬼又不用嘴說話。」旗袍女子咯咯的笑出聲來，月光下，一手持著刀，一手叉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