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袖手旁觀
「你們聽說了嗎？皇帝陛下御駕親征了。」
「聽說了，聽說了。」
「我昨天在集市上還聽人說，聖駕好像快要到薊州了。」
「是嗎？薊州百姓真是有福啊，陛下都親自來了，何愁此戰不勝。」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的這個話題，規模不大的客棧中瞬間熱鬧了起來，從掌柜小二到食宿客官都在紛紛議論。角落裡的一個桌子上，相對而坐兩位年輕男女，靜靜地聽著眾人的話語。
「軒哥哥，渤海國又打來了。」這對年輕人，正是宇文軒和悅兒。
他們二人從中光寺離去后，便一邊遊玩，一邊尋找小蘭，可過去了大半年，途徑三四個州府十數個郡縣，風景倒是看了不少，可小蘭卻始終未能尋到。
「嗯。」宇文軒夾起一筷子菜放到悅兒的碗里，「快吃，等會涼了。」
「陛下都來了，你不去嗎？」悅兒問
「不去啊。」宇文軒喝掉碗中的酒，再給自己添上，專心的吃著飯，「我都死了，還去做什麼。」
聽到「死」字，悅兒遂即嗔怪的看著宇文軒。後者注意到悅兒的不快，連忙陪笑道，「好啦娘子我錯了，玩笑話嘛，以後不說了。」
悅兒嬌哼一聲沒有理會，過了會，悅兒突然正色道，「軒哥哥我突然想到，這會不會就是當初祖一大師說的你未完成的使命？」
「我的使命就是保護你。」宇文軒失笑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遂即放下了筷子看著悅兒，「況且我們還沒找到小蘭呢，事情總得一件一件做不是嗎？」
「那好吧。」悅兒撅起小嘴。
悅兒的心裡其實是特別擔心小蘭的，但同時她又覺得邊境戰事一起，宇文軒必然關注，權衡之下，這才問宇文軒是否要到戰場上去。
「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無論你要去哪兒我也都陪著你。」悅兒溫柔的說道。
「乖。」宇文軒寵溺的對悅兒笑道，「好啦快吃吧。」
卻說渤海軍本次二十萬大軍齊聚邊關重鎮，不再像上回那樣分兵而戰。
在接連攻打薊州無果，又探知宇文端將御駕親征后，渤海軍便採取了日日騷擾的戰術，為的就是等宇文端到了，趁著對方人困馬乏，出其不意攻之措手不及。
而就在宇文端的聖駕抵達薊州的當夜，渤海軍便出動攻城了。
一時間，薊州城外喊殺滔天，就連夜空中的濃雲也好似被嚇得四散躲開了，只剩一輪明月孤零零得掛著。
可是在被擋住一波攻勢后，渤海軍卻突然後退百步，石牧自知薊州守軍眾多，又有一眾精兵良將，心想攻城無望，便開始派人在城下叫罵。
上至皇帝宇文端，下至大周平民百姓，其措辭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言語之險惡歹毒實在不堪入耳，令人難忍。
宇文端自然龍顏大怒，遂令張紹華和衛川、霍賢三人率五千兵馬出了城。
「石牧老兒，好久不見了！」張紹華朗聲問候道。
「張侯爺別來無恙。」石牧仰起頭，冷笑著看向張紹華。
「你們的人，嘴可是有些臟啊。」張紹華眼中已有殺氣。
「不然怎麼引你出來？」一個冷冽如萬年寒冰的聲音悄然響起。
張紹華一個激靈，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四下張望，在敵陣中找尋聲音的來源。
「別找了，在這呢。」
說話間，渤海軍前排盾甲兵讓出一條道路，只見一人身穿虎威明光鎧，手持方天畫戟，胯下青蹄碧甲的墨綠色寶馬，從陣中緩緩走出。他深邃的雙眸中倒映出周邊的熊熊火光，臉上還保持著一份邪魅的笑容。
「來之前還怕你沒在，不然本帥可真就頭疼了。」張紹華緊了緊手裡的虎首亮銀槍，滿眼熱切的看著那人。
「那人是誰？」城樓上觀戰的宇文端問道。
「回陛下，那便是石光童。」田少徒回答。
這段時間，渤海軍與黑翎軍屢次交手，縱使戰況多麼被動，多麼危及，石光童都未曾出現。他的隱忍，等的就是張紹華。
「難怪了。」宇文端暗嘆一句，石光童的氣勢連他都感到威脅，「他不是殘疾了嗎？怎麼還這般打扮，看樣子，像是要與紹華交手啊。」
「這，微臣不知。」田少徒略顯尷尬的說道，「按理來說，他的傷勢極重，就算華佗再世，也難以醫治。」
「也許……」越國公張明軍突然開口道。
「也許什麼？」宇文端轉過頭看著張明軍追問道。
「許是有什麼奇遇吧。」張明軍推測。
「呵，奇遇？」宇文端笑出了聲，遂即抬手指了指城下，「那便看看吧，看他能有什麼奇遇。」
……
「頭疼什麼？」石光童玩味地看著張紹華。
「怕你不在，找不到人報仇！」因為激動，張紹華的手心早已布滿汗水，「只可惜聽說你廢了，要是太容易就把你殺了，可就太沒有挑戰了。」
「那你就來試試！」石光童臉色大變，提起方天畫戟，催動青碧獸朝張紹華奔來。
「這傢伙這兩年脾氣見長啊。」張紹華心中暗道，也同樣策動玉麒麟出陣迎敵。
半年前，渤海城。
「少爺！找到了！冰絡草找到了！」管家歡喜的跑進石光童的院邸。
「什麼？找到了？」石光童猛的一下推門而出，緊緊抓住管家的兩個肩膀。
「找到了，藥草早些時候就已被送入宮中，御醫正在配置藥方，老爺特派人回來傳話。」管家苦笑道，石光童意識到失利便趕緊鬆手。
聞言，石光童大喜。
果然，沒過幾日，冰絡丹便被制好送到了石光童面前。
但要說這冰絡丹固然珍貴，可其藥效卻沒有古方中記載的那樣神奇，不過也總算是治好了石光童手臂上的傷。究其根本，自然還是比不上宇文軒所服用的金玉丹。
而接下來的這半年時間裡，石光童便開始沒日沒夜的練功，直到今天，時隔兩年再次對上了張紹華。
「張紹華！你這兩年怎麼沒什麼長進，真是無趣！」石光童嘲諷道。
「我記得你以前廢話沒這麼多吧？」張紹華皺了皺眉頭，橫槍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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