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學們都在熱烈的準備中，把教室裝扮的十分漂亮，可是於沈清卻無暇欣賞，隋子陌和韓溪瑤，此時正在一起吹氣球，兩個人若無其人的樣子，刺傷了於沈清的眼。

胡昊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卻無法做什麼，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跑到文藝委員哪裡說了些什麼，回來后就開心了起來，與於沈清聊著天。

就在剛才，隋子陌知道於沈清在看自己，但是努力不去看她，自己已經走了九十九步，為什麼她不能走一步呢？於沈清看著周圍熱鬧的樣子，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於沈清打開了自己的心，這真的是好不容易，但隋子陌這個陽光，卻灼燒了這顆心，於沈清眼睛酸澀，心中十分複雜，「或許，像我這樣冷清的人，沒人能受得了吧。」

同學們依次有序的進行表演，隋子陌放在於沈清桌子上的零食，女孩不曾動過，也不再去看他，隋子陌心裡有點後悔，但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教室里響起了緩緩的音樂，於沈清感覺身邊一空，一轉眼，胡昊天走上了講台上，拿起麥克風，清秀的臉上有些緊張，有些羞澀。

「最美的期待」這首歌，被他溫柔的嗓音，發揮得淋漓盡致，講台底下的同學都聽得陶醉，胡昊天的目光掃過於沈清，隋子陌看得一清二楚，嘴角緊繃著。

一曲結束，下面同學們掌聲熱烈，於沈清也不例外，這個男生從害羞膽小，到現在勇敢開朗，都有自己的見證，真心為他感到開心。

胡昊天回到座位上，看到為他鼓掌的女生，二人相視著開心一笑，坐在於沈清斜後方的隋子陌，眼中怒火中燒，攥緊的拳頭，表露了心中的怒氣。

聯歡會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結束，寒假也從這一刻開始了，於沈清同往常一樣，第一個走出校門，腳步飛速，心裡卻又希望隋子陌追來，腳步又慢了下來。

今夜的雪下的格外大，落在鏡片上，模糊了視線，於沈清走到一半，突然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張爽，於沈清按下接聽鍵。

「喂？」於沈清聽到話筒里有些吵鬧，「沈清，快回學校操場上，隋子陌和胡昊天打起來了！」張爽焦急地說到。

「好，我現在過去。」於沈清有一瞬間的遲鈍，但又馬上回答，掛了電話，一路小跑，雪花鑽進脖子里，冰冰涼的感覺，讓於沈清悠著點不好的預感。

於沈清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胡昊天倒在雪地里，頭髮，身上全都是雪，對面站著隋子陌正指著胡昊天說些什麼，身後站著張爽和王子奇等一群人。

於沈清立刻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衝到胡昊天身邊，伸手將地下的人拉起，胡昊天面無表情，對身邊的女生說「我沒事。」

「你給我離她遠一點！」隋子陌在對面大喊，那種表情於沈清從來沒有見過，陰沉可怕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突然，旁邊發出了一個聲音，讓於沈清如墜冰窖。

「子陌，別生氣了。」韓溪瑤在隋子陌身邊，柔聲說，雙手抓著他的衣服。於沈清就這樣站在胡昊天身邊，與隋子陌對視著。

「過來。」隋子陌緊緊珉著的嘴唇擠出這兩個字，明明沒有任何語氣，卻帶有祈求的意味。

於沈清不說話，眼睛盯著韓溪瑤抓著隋子陌的手，知道眼睛發酸，不自覺的想流眼淚，才轉移開視線。

「你先回去吧。」於沈清轉頭看了看胡昊天，發現他身上沒有受傷，可能隋子陌只是把他推到了雪地上。

胡昊天看了看女孩的臉，發現她的眉毛上都落上了雪，鼻尖被凍得通紅。但還是沒做什麼，低聲說「好，」用手掃掉身上的雪然後走了。

於沈清在距離隋子陌五米的地方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生起了無力感，看到男孩倔強的樣子，只好走過去。

「到底怎麼回事？」於沈清輕聲問，自己心裡知道隋子陌不是一個壞學生，更不會欺負同學，即使有矛盾也不會總打架這種方式解決，所以自己希望知道為什麼。

「沒什麼事，你不要問了。」隋子陌終於扶開了韓溪瑤的手，往前走了幾步，貼著於沈清說，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女孩。

於沈清自嘲一笑，自己還對他希望什麼呢，總是很幼稚，隨心所欲的做事，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根本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於沈清躲開隋子陌的手，於沈清抬起頭，輕聲說「我們真的不行了。」隋子陌伸出的手霎時間抖動，無力地垂下。

隋子陌的心在那一剎那停止跳動，使出渾身的力氣，才邁出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不作任何回答，見狀，韓溪瑤立刻追上去。

於沈清感覺眼睛酸澀的厲害，有什麼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努力的憋回去，也轉身走了，張爽和王子奇相互看了看。

張爽也準備走，王子奇一把抓住，「這麼晚了，我送你。」暖暖的手讓張爽捨不得分開。

於沈清也不想這麼悲情，下著大雪留著眼淚，明明是電影情節，現在卻發生在自己身上，腳步越來越沉，終於走到門口，深呼了幾口氣，把眼淚憋回去了，才推門進去。

母親因為身體不適，早早睡下了，也不知道醫生給吃的葯，有沒有按時吃，母親最近的記憶力急劇下降，今天還把銀行卡里的錢打到了自己卡里。

躺在床上，透過窗帘的縫隙，星星在悄悄地閃爍，於沈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亂的厲害，頭也疼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頭痛加劇。

於沈清從床上起來找到了頭疼葯，吃了兩粒，重新躺下，準備睡覺，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是強迫自己入睡，越是睡不著。

腦子越來越清醒，於沈清不自主的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隋子陌的臉也越來越清晰，可是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其實，今天發生的事，於沈清沒有怪隋子陌，她相信隋子陌的為人，更懂他的純真善良，可是為什麼兩個人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呢。

想了很久，也只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現在最重要的絕不是談情說愛，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家庭，才是最該去珍惜的。

自己的封閉的心好不容易打開，有陽光照進來，現在，自己卻又關起窗帘，重新回到陰暗灰濛，這樣17歲的陽光，太過熱烈，一不小心就被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