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見
碼頭上，海鳥鳴叫，白羽飄飛。
秋風颯颯，天氣已不再酷熱難耐，萊頓公國里一派祥和寧靜，漁人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終於到了。」艾卡走下了馬車。
人來人往，高大的建築物精美華麗，這就是公國的都城，繁華熱鬧。
「砰砰。」幾聲槍響打破了平靜，人群中到處是驚叫聲。
一名男子在離艾卡不遠的地方逃跑，衝撞著人群，他身後跟着十幾名手持刀槍的男子，窮追不捨。
艾卡循聲望去，那名男子正向西跑去，速度太快，看不清他的背影。
「怎麼了？」隨後下車的帕特洛問。
「我去看看。」艾卡說完就撥開人群向西跑去，留下受到驚嚇的貴婦人、小姐們。
「哎！喂！等等我啊！」帕特洛在她身後語無倫次地大喊，該死！剛下車就進入了瘋狂模式嗎？
眼見那群人拐入了小巷，距離已經很近，艾卡疾步而行，也跟了上去。
「喲！進來的是個騷娘們啊！」
五個帶着帽子的男人堵在了出口，臉上是姦邪的笑，五把槍圍住了艾卡，圍成了一個圈。
「說！你來幹嘛的？」一名男子粗聲問道。
「我，我只是過來看看，什麼也不知道。」艾卡舉起雙手，說完還羞怯地笑了笑。
「來看看？」男人譏笑，「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嗎？」
「砰！」男子應聲倒下。
「真是廢話，都說是路過了還不信。」帕特洛重新上膛，瞄準了另一個男人。
「別動！不然我就開槍了！」另一名高大的男子恐嚇。
「艾卡，準備好咯！「帕特洛高聲喊著。
高階魔法，王瞳！
「啊啊啊!」
以艾卡為中心，一朵火紅的火蓮花瞬間綻放，灼熱的火焰帶着滾燙的溫度欺身而上，燒傷了那一伙人的皮膚。
「別以為你會我們就不會，靈……」
「砰砰砰！！」
帕特洛開槍了，幾個男人重重摔倒在地。
他踢了踢男人倒下的軀體，神情不屑。
「真是的，艾卡，你怎麼老是……」帕特洛猛然睜大眼，驚恐地叫：「小心後面！」
「砰！」槍口還冒着白煙，身軀卻已轟然倒下。
「加諾……是你？」帕特洛滿臉驚詫。
「呵呵，呵呵呵。」
古怪的笑聲，讓艾卡猝不及防，她睜大眼，轉身，愣住了。
銀質的耳鏈閃爍，上方豆大的藍寶石熠熠發光，襯得他皮膚更蒼白，那人捂著半邊臉，修長的劍眉，大海般湛藍的眼睛透著癲狂。
是加諾，是他殺死了漏網之魚。
「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追過來，否則必死無疑，你偏不信，這下死得難看了。」他蹲下來笑看着那個最初被打死的男人，笑容要有多魅惑就有多魅惑。
「加諾……」艾卡捂著受傷的左臂，輕聲叫喚。
加諾站了起來，銀髮遮住了眼，他低着頭：「你，為什麼跟過來？」
艾卡打了個寒噤，加諾的聲音很冷，那種冷似乎把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
「我，我就是看那個背影有點像你，所以……」
「像我你就跟過來了？！」加諾突然大吼，青筋暴跳，「你以為你沒有腦子地衝過來就是英雄嗎？這一大堆人是誰你知道嗎？如果你戰敗，他們有上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要不是我趕上了，你早就沒命了你知道嗎？！」
「哎哎加諾，別那麼生氣，小艾卡只是好奇而已，不算……」
「還有你！」加諾轉頭，眼神鋒利如刃，像是要把帕特洛刺穿:「在艾卡胡來之前為什麼不阻止她？身為第四騎士的你難道忘了自己的準則嗎？你腦子裏進水了嗎？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值得你救？！有什麼值得？！！」
加諾的臉因氣憤而漲的通紅，一片沉寂，溫度降到零點。
「啪塔啪塔。」
加諾驀地轉頭，艾卡咬着牙，整個身子都在簌簌顫抖著。
她哭了。
自從加諾說過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哭之後，她就很少哭過，即便有時哭了，但因為要見加諾，她會很快擦乾眼淚，擺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因為，她不想再被當成累贅了。
累贅，就是要被丟掉的東西！
加諾的心剎那軟了下來，被稱為愧疚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終究是太粗暴了。
「手，給我看看吧。」加諾拉起艾卡受傷的左手。
艾卡狠狠地甩開了，血水流得更甚了。
她還是這樣做了，為了一點小事傷害自己。加諾黯然。
「你以為你有多能耐嗎？你知道我這些天怎麼度過的嗎？我每天一直想一直想，你是不是被人抓了，又或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是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你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嗎？！！」艾卡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總是那麼固執，對別人寬容一點不好嗎？！」
「對不起。」加諾輕聲說。
「嗚嗚……」
「對不起。」加諾上前抱住了艾卡。
「讓你擔心了。」加諾輕輕拍著艾卡的背，把頭埋在艾卡的頭髮里，嗅着艾卡發上的馨香。
那一刻，帕特洛分明在加諾眼中看見了眼淚。
馬車裏。
「嘶，好疼。」艾卡不住地叫喚，眼睛仍紅紅的，不過已經放下了芥蒂，讓加諾幫她包紮傷口。
「忍着點，待會兒去醫生那裏把子彈取出來會更疼。」加諾輕手輕腳地檢查了傷口：「還挺幸運，沒傷者骨頭。」
「你就偷着笑吧，艾卡，多少人被一槍打殘廢的，你以後得小心點，不要那麼魯莽。」帕特洛苦口婆心。
「嗯，知道啦！」艾卡笑了。
「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真把人折騰死了。」帕特洛翻了個白眼。
「帕特洛，你翻白眼的樣子好像死掉的小豬哦！」艾卡譏嘲。
「什麼？你竟然形容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我像豬？還是死掉的？」帕特洛用慣有的戲劇腔悲鳴：「噢！智慧之神莫克夫啊，請您把智商還給艾卡吧！」
「一邊去。」艾卡朝帕特洛扔東西。
「沒打中，哎，又沒打中，哈哈！」帕特洛得意洋洋。
「帕特洛，停下！」加諾在一旁試圖阻止這場鬧劇。
「打中了，哦哦！」艾卡毫無形象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