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神王

第333章 神王

在正午驕陽下的沙漠,熱烈、粗糙而乾淨,就像淋漓著大汗又被風吹乾了的男人的裸背。赤腳踩上沙土,從沙丘高處往下滑,足底按摩的愜意之後,更加體驗到了沙海的騰雲駕霧。

再抬頭朝周邊望去,空曠、寂寥、洪荒,這就是大漠。

有話語聲從沙漠深處傳來,嚶嚶嗡嗡,竟像是在耳朵里加了一層膜。沙漠更顯安靜,心中也就平添了一股「蟬噪林愈靜」的詩意。

沙漠的夜來得突然,剛剛還灼人後背的太陽,一會兒就掛上了遠處的地平線。一輪金紅的落日塗在了山丘的頂端,燦燦地燒着了。又一會兒,天空是海一樣的藍。

席地而坐。突然,寧肖有些明白了,前一世她所讀過的那流浪女所寫的沙漠漫記中,為什麼寫流浪女是如此地摯戀着這片荒蕪土地。似乎只有這蠻荒的曠野才裝得下那個可憐女人飛跑的靈魂。寧肖在想,或許前世的流浪女根本就是沙漠上一株舒展的沙棗,或是一顆自由的熱帶棕櫚,要不就是一叢頑強長著,荒漠,哪怕是最不適合生物生存的地方……

「噗哧!」小香爐笑出聲來。「主人,你怎麼一來這魔界,就喜歡光顧這沙漠?要知道你可是冰系女神啊?冰屬水,沙漠屬火,你和沙漠之間應該是水火不相溶,怎麼變得如此相依相戀了呢?」

「莫非……」忽而,小香爐又想到了什麼,連忙湊到寧肖的跟前。「你想化這沙漠為肥沃的良田?不會吧,那雖然很神奇,但是很辛苦。」

「呵呵!」寧肖也笑了。「我如果把這能修鍊出魔王的地界,轉化肥沃的良田,那可就無異於跟整個魔界為敵。到時,禍及池魚,你也難逃劫難,真虧你想得出來!」

「主人,也無妨!」坐在駕駛座上的系統開口幫小香爐說話了。「我們現在已經差不多掌控了整個魔界。你如果想把這兒的荒漠變為良田,也不是痴心妄想。指不定這麼做了,魔界又將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魔王出現了,會省我們不少的事!」

「哦!」聽到這話,寧肖不由得眼睛一挑,在詢問著系統。「聽你這麼說,我不在魔界的這段日子裏,你已經完成了對魔界所有勢力的勘探,進而把住了他們的命脈……」

「是,主人!」系統很是誠實地點點頭。「與人類相比,魔界的這些傢伙心思就要簡單多了。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人類的壽命那麼短,敢情是把心思都花在陰謀詭計上去了?」

「呵呵!」寧肖笑了起來。不過,她再也沒有說什麼,眼睛注視着前方。

系統不由得想咬自己的舌頭:他怎麼就忘了自己主人的頭上還扣著一頂人王之妻的冠冕呢?

戰盾沿着前車的轍印一路塵土地駛向黃沙的盡頭,穹廬般的夜空是很快籠罩住了這片大漠。系統也是相當地喜歡這種戰盾越野車。所以,一到了魔界,他對空間的其他物質都毫不在意,就是捨不得這戰盾。由於害怕無法任意從空間挪移出戰盾,他還特意修建了一個車庫,專門用來承載戰盾。寧肖見此,也就送了他一輛戰盾。眼下開的這輛,就是系統擁有的戰盾。他連開都不要旁人接手,寧可自己當司機了事。

車前是未知的目的地,車后是深不見底的夜。車燈犁出的夜幕掀起一團移動的光亮,寧肖就想要是一旦燈光移走,沙漠將陷入怎樣的黑暗和死寂?只會「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生畏吧!與特立獨行的那位流浪女相比,寧肖感覺到自己哪怕是神將,也終歸是隸屬於平庸者的行列之中。

真的,為什麼非要選擇大多數生靈的活法呢?寂靜之地未必會使一個獨行的靈魂寂寞。其實,從脫離母親的子宮那一刻起,所有的生靈就失去了舒適的姿勢,擁有了太多的束縛,讓他們的心靈像華夏古代婦女被「纏足」一樣發生了畸變……

對此,寧肖相信每一個生靈的前世和後世應該都是自由而灑脫的,所以才會是那麼多的傢伙覺得今生有着那麼多的糾結、羈絆和沉重。

「主人,我們到了!」就在這時,系統在提示著寧肖。

「嗯!」寧肖抬眸一看,還真的到了沙漠綠洲城。看來,她又要在這兒呆上了一陣子,但願不要太長久。

「主人,」小香爐着迷地望向前方的沙漠綠洲城,嘴裏在喃喃著。「不管你怎麼想,我感覺到了這裏,就像到了家一樣!」

「是嗎?」寧肖微微一笑。「那你就把它當成家好了!」

「嗯嗯!」小香爐是連連點頭,表示著贊成,絲毫不覺得寧肖這話有什麼異味。

暮色淡淡地散下來。走出房舍,天就輕輕地灑起了細雨。早春的雨,一般潤而不濕,猶如清新的霧氣瀰漫在夜空。五彩石鋪就的街面雖然粗糙凹凸,但不積塵窪,不生雜草,經雨水潤澤后熠熠生輝,好似踏着彩雲,如行在天。此際,步態閑雅的生靈們是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的,遊覽著這樣一個天上的街市。

遠遠的街燈明了,朦朧而昏黃,讓行走者感覺虛幻而縹緲。街市上陳列的物品,件件都是這世上少有的奇珍。首飾、衣物、掛件,無一不是跟藝術有關,跟那特色鮮明的古老文化積澱有關。因此需要你緩下步子,慢慢的,用心來品味。沒有勸買,更沒有鼓惑性的推銷,沒有一點兒世俗的紛擾,愛與不愛,一切都在隨緣。

天上的街市,神仙的日子,處處都洋溢着自由、多元、落落大方的氣度。

這是一場熱烈浪漫的風雲際會,頗富吸引力。那歡快悠揚的弦樂在夜空飄蕩迴響,散發着木柴香味的篝火早已噼里啪啦燃燒起來。奔放的拍子合著服飾各異的生靈們在踏歌起舞,「蹦蹦噠,蹦蹦噠……」跳舞的圈子愈圍愈大,沒有差別,沒有距離,沒有尊卑,有的是釋放,是暢快的歡笑……氣氛歡騰而激蕩,這是多麼快樂的晚會啊!

那垂在四野的星星是羨慕得合不上眼了。大樹上的小鳥更是停止了歌唱,是屏住呼吸地渴望加入進來。以及那羞羞答答的月姑娘,被情歌里的熱辣窘得一方羅帕遮了臉,露出半邊臉兒從雲袂間偷看。

不遠處,大風車依然軲轆轆地旋轉個不停,吟唱着詩意而古老的行板。大石橋邊,垂柳的濃蔭下,張著三兩個橘紅的燈籠,放幾個矮凳,飲食的男女比比皆是。主家忙着呈上各色的小吃,食客們則輕拈細吮,細嚼慢咽,優雅恬淡,沒有那紅塵酒肆的喧囂,笑影更是在燈光下的樹蔭里變得神秘斑駁起來。彷彿塵世的煙火已經裊裊逸散,儼然成了仙家之宴。

那雪山消融的聖潔之水,正溫柔而多情地傍街流淌著。這水清冷有聲,潔凈無比,穿街過巷,入院過牆,該稱它是溪水、河水還是江水?哦,什麼都不是,它就是雪山聖水,澆灌生活,蕩滌靈魂,滋養生靈的神性之水呵。水面色彩斑斕,有岸上綠柳墨色的剪影,如柔軟的布練靜靜地鋪展拉長;有燈光從樹與生靈的間隙里投下來的影子,如油畫顏料在水裏融化,融化,因偶有魚兒擺尾游來嬉戲、爭食,於是顏料被攪渾了,水面的色彩變得有如夢幻一般,光怪陸離起來。

裸足的妙齡仙子曳著長裙從石階款款涉到水邊,虔誠地伸出纖纖玉手,默默地許下心愿。她們放下河燈,然後凝視它載着幾多誠摯的期許,緩緩悠悠地漂遠,漂遠……

月色朦朧,成雙成對的情侶坐在石拱橋上,或橋耳朵邊,軟軟細語。一彎新月,幾點星辰,兩岸燈火,幾縷清風,共同編織著那相依相偎的夢。甚而還有傢伙坐在栗木橋上,手搖扇,晃蕩著雙腿,似在哼唱着那悠悠的古樂……

落座在古槐樹下,住家碎青石塊砌成的花木小院中,寧肖找到了那悠哉閑哉的神王,與他一同聆聽着那潺潺水聲,看隔世仙景,漸漸地也與周遭濃濃的氣氛融合了。相望,舉盞,勸飲,趣談,清風送爽,笙樂飄飄,塵仙莫辨。

這奇特的畫境仙界,街巷分明是凡塵的街巷,而粉壁黑檐,雕樑畫棟,奇花異卉,又恍若天上的殿宇。游者不覺得累,更無半點匱乏。腳步放慢了,話語輕柔了,心境是那麼的恬適安然。讓遊客來了就不想走,要與雪山相伴,與聖水相偎,與美麗和熱忱共呼吸,與時尚和古典,傳統和泊來相生相長,還不時地與浪漫不期而遇。

啊,這裏原本就是心靈的棲所,神的天堂!

秋夜,迷離瑰麗絕版珍藏的夢境。詩人也會有同樣的感嘆,悄悄是別離的笙簫,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真是好個地方啊!」對此,神王發出了由衷的讚歎。「難怪會有隻羨鴛鴦不羨仙的詞句出現喲?寧肖,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有很多女神羨慕你人王之妻的頭銜,勝過你為神將的尊稱。」

「神王,神界像這樣的地方有很多,只是你很少想起而已!」寧肖不由得癟癟嘴,在輕聲提示著。「只是你每到這樣的地方,就流連忘返,而忘了回歸神界,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畢竟神王殿還有那麼一大堆的政務需要你去處理……」

「這我知道!」面對美景,神王的心情就要好上許多。所以,他對寧肖的嘮叨也就沒有什麼不耐煩,還出聲進行一番解釋。「你放心,我跟你的老公——最近,人界都是這麼稱呼自己夫君的,想來你也不會例外——不一樣,他是有計劃的處理著政務。我呢,卻是積少成多,一次性處理個乾淨。這種方法省時也省力!不然,我就得日日窩在神王殿,不挪窩了。」

「哦!」對此,寧肖也不想表達太多的意見,就提出自己前來找他的主要事由。「另外,魔界的參戰人馬,我已經籌備完成,你抽空去觀看一下!」

「是嗎?」這消息着實讓神王喜出望外。他不由得對寧肖豎起大拇指來:「你行,你厲害。」

「另外,神王,我希望能將我的下屬系統和小香爐留在魔界,為天庭鎮守魔界!」接着,寧肖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來。

「也行!」神王思索了良久,才給予了答覆。

只是在面對神王的這道指令時,系統和小香爐卻有些傻蒙。他們找上寧肖,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叫你們鎮守魔界,就去鎮守!」寧肖微微地皺着眉。「因為除了你們,我不知道還有誰去鎮守魔界,能讓我放下心來!」

聽到這話,系統和小香爐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只得領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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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仙妻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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