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大破烏桓七

一眾烏桓渠帥，聽得鄔堡之中有糧草十萬斛，凍肉十餘萬斤，而油罐用完，箭矢又不足的消息。頓時，又都來了精神，若是真是如此，打破這個鄔堡，還不是大大的發財。

那人道：「小人怎敢欺瞞各位大人，這鄔堡中的糧草本來是原來堡主的，裡面的糧食數目還是那堡主說的。後來鄔堡被平原太守打破，那堡主找到樓班大人求他報仇，樓班大人這才前來攻打。至於凍肉，都是馬肉，乃是樓班大人兵敗時的傷馬病馬之肉，絕無虛言。至於油罐、箭矢不足，倒是聽那聽那守將說的，小人等不知真假。」

聽了此言，烏桓渠帥議論紛紛，有不信的，說這其中必定有詐。也有相信的，認為是守將無意間說給幾個俘虜聽的，誰想的到他們跑了。只是那十萬斛糧草，十餘萬斤凍肉的吸引力實在太大，要是烏桓人得了這些糧草，足夠吃上幾個月。等到吃完了，也到了春夏之際，水草肥美，自然也不怕糧食不夠。

丘力居本來就是想打下去，此時聞言道：「既然如此，明日再攻城一日，若是鄔堡中還有火油，便是這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使詐，斬了了他們的人頭，若是沒有，便攻下此城，奪取裡面的糧食、財物。」

其實丘力居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糧草、財物之類，甚至連鄔堡中的火油究竟有沒有用光，箭矢到底是不是不足，他都不在乎。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攻破鄔堡，殺了個雞犬不留，給他兒子樓班報仇。

至於什麼部落之類的，他兒子都死了，部落早晚也是別人的，還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待到次日，丘力居先分了三千騎兵用來警戒四方，又派出數千騎兵，去四下抄略，這才派兵攻城。一次試探之下，城上果然沒有油罐丟下來，弓箭也不是很多，烏桓人都是心中大喜，馬上加大的攻勢。

鄔堡之上，關羽見了烏桓人加大了攻勢，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看來自己的計策是生效了。

「砰砰砰」的數聲，羽箭破空而下，鄔堡下面閃避不及的烏桓兵，頓時就被射倒了一片。不過關羽既然要做出箭矢不足的樣子，每次只派出兩百弓箭手射箭，這便有些殺傷力不足。

「殺啊，沖啊！」烏桓人不為所動，後來的精壯烏桓人大聲呼喝著，驅趕著前面的老弱，就拿著簡單的雲梯，手持刀劍，向鄔堡之上攻來。

對於塞外的韃子而言，草原上的生活條件惡劣，可以供養的人口有限，草原部族為了繁衍生存，就必須奉行弱肉強食的法則。所以尊老愛幼什麼的，對於包括烏桓人在內的各種韃子來說，那是絕對不存在的。

烏桓人彷彿是螞蟻一樣涌了上來，不等關羽發話，各級軍官早就開始大聲下令。

「放箭，放箭。」

「快快快，把梯子推下去。」

這種守城戰鬥，很多時候，基層軍官的發揮甚至比主將還要關鍵。就算主將知道怎麼守城，也不可能替代下面的軍官，如果軍隊沒有足夠的執行力，整個守城戰，就難以順利進行。

鄔堡之上，漢軍也陷入了苦戰，烏桓人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一開始，關羽還能手持大刀，站立不動，作為士卒的主心骨鼓舞人心，待到了下午，便有烏桓人爬上鄔堡，關羽急忙率人打了個反衝鋒，才把烏桓人打了下去。

烏桓人連續進攻了三日，待到了第四天，形式更加嚴峻，此時關羽已經開始充當救火隊員，只見他手持一口九尺長的大刀，四下飛奔。那刀，刀柄長五尺，刀刃長四尺，每當有烏桓人衝上鄔堡，關羽便帶領親兵數十人，直撲過去。

鄔堡上一處忽然一陣大亂，一批精壯的烏桓士兵衝上城牆，迅速殺散了四周守衛的士卒，為首一人，身材高大，手裡操著一桿狼牙棒，數十斤的狼牙棒橫掃開來，頓時翻掃一片，幾乎有神鬼辟易之勢。他後面的烏桓人蜂擁而上，似乎馬上就要攻下鄔堡。

此時關羽早到，好個雲長，只見他面對著狼牙棒，不退反進，搶進這個烏桓勇士狼牙棒橫掃的圈子，那狼牙棒便不好發力。只見關雲長用腰力發力運刀，猛的一刀橫掃，只聽「噗」的一聲，立刻將來人腰斬，連人帶棒砍成兩截，又是一反手，一刀下去，又是兩個烏桓人的人頭落地。

噴涌的鮮血，灑滿了城牆，那個被關羽一刀腰斬的烏桓人一時間還沒死透，只是在城牆上嚎叫。

這人似乎是烏桓人中的猛將勇士，這人一死，烏桓人士氣低落，向後逃去。

一陣箭雨向關羽飛來，關羽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抬起手來，護住面門，城上城下都是一陣驚呼，那些羽箭射在關羽身上，不過是激起一點點火花，根本無關痛癢。關羽身披的明光鎧，刀砍不懂，箭射不穿，只有用長槍猛刺，才能勉強破防，何況馬弓本來就軟，因此關羽根本動都不動一下。

他劇烈的喘息了一下，低頭看去，只見大批烏桓人的屍體就在城下，已經堆成個小坡，鮮血從中流出，被冬天的冷風一吹，凍了個嚴實，烏桓人幾乎就是用屍體在這數十步之內堆出了一具人梯。

其他幾個方向的攻勢似乎都是牽制性，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烏桓人好像就是要在這不過數十步的城牆下攻城，不過關羽知道，其他方向也不能輕易放鬆警惕，不然很容易被烏桓人偷襲。

只是，為了將烏桓人吸引到這裡，自己手下的弟兄已經則損了三成。要不是有城牆可以依託，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關羽心中說著，不過面子上依舊是一副巋然不動的大將風範。

關羽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下面的烏桓人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猛攻了三天三夜，烏桓人戰死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五千，受傷者也差不多這個數字，雖然大半是老弱，但也有兩千多的精壯傷亡。烏桓人也爆發出多次瘋狂的進攻，但是都被關羽依靠城牆抵禦了下來。

此時，烏桓人的士氣低落，甚至糧草也不濟，都已經準備殺馬為食了。

這一次，烏桓人退了下去，再也沒有組織新的攻勢，似乎這一次進攻，已經透支了他們全部勇氣和力量，再也提不起進攻的力氣。

冬日，夜幕降臨總是要早一些，親兵上前對關羽說道：「將軍，還是下去休息下吧。您已經幾天沒合眼了。」

看了看鄔堡下烏桓人，關羽點了點頭，看來烏桓人也沒什麼勁頭了，今天休息下應該沒什麼問題，便道：「也好，我便先休息一下，若是烏桓人有變，立刻喚我。」

夜裡，關羽和衣而卧，正在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轟」的一聲，外面的烏桓人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