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查紅

「姑娘，一會要去沐浴了。」

雀兒坐在桌子旁，只聽得一陣輕柔的敲門聲，喚了人進來后，整整八個丫頭，清一色穿著粉白色的長裙，畢恭畢敬地跪了一地。

「沐……沐浴？」雀兒神情微怔，覺得很是奇怪：「晨起時分，剛剛沐浴完畢，現在又……」

為了迎接林見秋的到來，雀兒昨日晚上沐浴，今日早上又沐浴了一次，這會子太陽都還升得不高，怎得又要沐浴呢？

「姑娘，公子吩咐了，明兒便是您新婚之日，洞房花燭之時。公子再三強調，要按照能給予的最好的規則來給姑娘辦，所以，姑娘得前後沐浴八次。」

「對啊，姑娘，剛剛一隻大雕從隔壁大城裡送過來八十一種香料，能確保姑娘在洞房之時，渾身幽香。」

「姑娘，我們花城還是第一個人有這等規模呢，那官小姐都沒有這般奢華。這八十一種香料大多來自漠北，珍貴得很，聽說各國君王王府內，才有這等珍貴的東西。」

為首的三個丫頭嘴角含笑，一臉驕傲地回道。從今日起，她們便是雀兒姑娘的貼身奴了，能不高興嗎？若不是雀兒大婚，她們可沒這個機會進入林府，成為此後雀兒姑娘的奴。

「這規則是不是太……太……」雀兒一聽，微微皺起眉頭：「我不過是個妾，萬不可亂了章法，令人風言風語，毀了公子名聲。」

比起這些，雀兒果然如媒婆所說一般，她並不在意這些，更在意的是林見秋的名聲。自認身份不足以為正妻，怕如此張揚，到時候旁人說起來，閑言閑語。

「可規矩里，對正妻或妾，到底是用多少香料，用得又是哪裡的香料，並無規定呀。」

「對呢，這可是張媒婆吩咐的，張媒婆懂這些禮制，姑娘不用擔心。」

雀兒一聽，心裡微微放了心，她眼睛往抱在丫頭懷裡的小盒子看了看，估摸著那盒子里就是香料了。這麼珍貴的香料，得花不少錢財。

沒有亂了禮節就好，雀兒心想。

「沐浴八次，皮都洗破了……」雀兒嘀咕著。

丫頭們捂著嘴笑了起來，兩個丫頭快步向前，伸出手邊給雀兒脫衣，邊說到：「這八次沐浴並非都下水，有五次只是用那熬制的香料熱氣來熏，熏得姑娘的頭髮呀，身體呀，從內到外都散發幽香。」

說著，媒婆走了進來，笑呵呵地，給雀兒跪了跪后，爬了起來：「姑娘，您就放心吧，我這老婆子別的不懂，這些還是行家裡手的。來，先給姑娘查查紅。」

查紅，是這個時候對於要出嫁的女子必須要走的一套流程。說通俗點，就是查看守宮砂以及私密部位。除了某處必須完好，沒有任何人染指過外，還得檢查全身是否勻稱，也就是該凸的凸，該瘦的瘦。

雀兒雖然沒有出嫁過，這個倒也聽說過，紅著臉點了點頭。

衣服褪下，那媒婆微微眯著眼，先是看了眼守宮砂，隨後又查看了下方，拿過一根細繩，在她身上各處量了量后，眉頭微微一皺。

嘖……

她發出了聲音。

雀兒一聽，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很是緊張地看著媒婆：「怎……怎麼了？」

而一旁的丫頭臉色也緊張了起來，紛紛看著媒婆。要知道婚嫁是大事，很多女子都栽在了這一關，畢竟這對於婚嫁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關。

「有點困難啊。」媒婆面色凝重，看著雀兒。

「我……」雀兒一陣緊張，她並沒有跟其他男人有過任何身體接觸，更不可能有任何私密行為，可是卻與林見秋擁抱和接吻過，讓她緊張的是，難道這個也能看出來？

那麼，跟媒婆說的話，豈不是很難為情？

「姑娘莫緊張，姑娘的身子，清清白白，守宮砂和下面都乾乾淨淨。」婆子從兜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個本子后遞給雀兒：「只是姑娘，身子小……而林公子身子大，這洞房之夜，姑娘可能會比旁的女子疼得厲害些……」

雀兒歪著頭，有些不明白：「什麼身子大？」

話一出口，這才立刻反應了過來。說起來，她見過的。當時中了毒后，那大夫檢查的時候不小心看了一眼，的確……

駭人……

在花樓長大的雀兒，身子清白，雖然是在風塵之地長大，可那王媽子為了確保她在第一次的時候能賣個好價錢，並沒有很詳細地教她，畢竟男人追求若要追求經驗豐富，就不會買第一次了，有時候，還是懵懂一點好。

可雀兒還是知道一些的，畢竟也不能完全懵懂，免得衝撞了客人。這一反應過來，臉紅到了脖子根。

「姑娘好好看看這裡頭的畫兒，到時候就按照這個，可別一腳將男人踢了下去。我告訴你啊，那趙媒婆以前伺候一個女子出嫁，那女子不明白房內之事如何做，因為疼，竟然把公子踢下床！嘖嘖嘖……」

媒婆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你放心，在我手裡出嫁的姑娘，洞房之夜絕對不會鬧這樣的大不敬！姑娘，你可得忍著，好好看看這畫。丫頭們，快伺候姑娘沐浴，定要將姑娘弄得香噴噴的，讓公子好好憐愛！」

媒婆叨叨叨一陣后，這才離開。

「姑娘，去沐浴吧，香辣泡上了，邊沐浴邊看吧。」

隨著一陣水滴滴答答的聲音，雀兒坐到了木桶上，周圍瀰漫著香料的水蒸氣，令肌膚彷彿喝飽水一般，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滑溜溜的，竟有些握不住。

不由地羞澀地笑了笑，翻開了畫卷。

「呀！」

雀兒一下將畫卷丟開老遠，伸出手捂住了臉。

嘻嘻嘻……丫頭們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們是媒婆選過來的經驗豐富的丫頭，自然早就知道這畫卷裡頭畫了什麼，一個個笑得臉都發紅。

「姑娘，莫怕，姑娘找到了最好的男人呢。」

「是呢，媒婆都說公子厲害，那公子……」

她們愈說，雀兒的臉愈紅，她看了看丫頭又遞過來的畫卷，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之前倒是隱隱約約知道要如何，可隱約知道跟直接看到畫，還是兩碼事的。

更別說，她知道明日自己便會如此這般，自然羞得不得了。

羞了一會兒后，雀兒伸出手接住了畫卷，紅著臉又打開了。

身為林公子的女人，這些是必須知道的，這是她的份內事，得做好。雀兒紅著臉，在那幽香的霧氣中，靜靜地將所有內容翻了一遍后，只覺得渾身熱得很。

雀兒是有些害怕的，少女初次，又這麼慎重其事，能不緊張嗎？她抓著畫卷的手微微顫抖著，只覺得渾身熱得很。也不知是被熏得熱，還是緊張成這樣。

我會不會搞砸啊？雀兒心想，愈發緊張。

「姑娘，林公子送過來書信。」外頭，一位奴說道。

書信？雀兒有些差異，畢竟林見秋不會寫字，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拿給我。」雀兒說道。

拿進來一看，這字的確不是林見秋的，卻是媒婆的字，想來，應該是林見秋口述，媒婆寫就。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卻讓雀兒抿著嘴，羞澀又感動地捂住了臉，將那布靠近了胸口。

布上寫著：放心，會有些疼，但一切有我，不必緊張。

「一切有他，嗯……」雀兒抿著嘴，淺淺笑了起來，低著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腿，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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