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門刺殺案(五)

第六章 城門刺殺案(五)

宋翼遙很久沒同人痛快淋漓的打上一場了,再加上前幾日生病,一直被沉香跟沉墨兩個人拘著,不讓她活動筋骨,早就悶壞了。

因此雖被唐景若抓住了武器,乾脆就鬆手,左手抓起了一盤軟鞭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甩了過去。

唐景若飛身後退,看見宋翼遙左手持鞭時有那麼一秒的愣神。

也因為這一秒,已經躲不過去了。他只能用手上的軟劍擋住席捲而來的鞭子,順勢翻轉,鞭子因為慣力纏上了長劍,宋翼遙再次處於劣勢。

比力氣是比不過的,打這麼久她也累了,乾脆就直接丟了鞭子,耍賴皮道:

「不打了不打了,我還病著呢!小侯爺你欺負一個病人!」

唐景若順勢收回長劍和軟鞭,放回了兵器架上。心情複雜。

這位真有臉說,王副將心中默默的誹謗。不過還是沒忘了正事。

「將軍,剛剛公公來了一趟,說是陛下今晚要給您舉辦接風宴。」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唐景若坐在石桌旁,倒上兩杯茶。一杯推到了宋翼遙的手邊。宋翼遙也恢復了正經,

「刺殺你的人和思雪閣的事我都查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就差一個理由。」

唐景若鎮定的說道:

「今天晚上的接風宴,是你要辦。」

「沒看出來,小侯爺還挺聰明!」

宋翼遙絲毫沒有掩飾她的驚訝,不過這話也算不上誇獎。

唐景若飲了口茶,道:

「陛下要辦接風宴的話不會如此倉促。更不會在還沒抓到刺客的情況下辦。」

翼遙手撐著頭,邊想邊說道:

「陛下對你多好,你倒是心裡明白。」

「所以你今天晚上的計劃是什麼?嗯?」

唐景若側目去看他,只見宋翼遙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應話,分明是跑神了。

明明也是個有腦子的,宋翼遙對唐景若這個人更加好奇了。他是真的坦蕩還是不在乎?

放在任何一個有點心計的人眼中,唐景若都是一個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的典型代表,宋翼遙也曾跟著感嘆過幾聲,不知這銘遠小侯爺是怎麼走到了今天這步。

明明可以當一輩子的皇親國戚紈絝子弟,卻自請去了邊關,邊關數年辛苦,以拚命著稱,立下汗馬功勞,好不容易立住腳跟威名遠揚的時候又被調回皇城受封。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奇怪,明明心思沉穩卻隨波逐流。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權勢一樣。

這世道還有不在乎權利地位的人么?

「大人?該喝葯了!大人?」

到了該喝葯的時辰,沉墨端著葯卻找不到人。

「你家大人在這,把葯給我吧。」

聽到牆上的聲音,沉墨愣了一下,搖頭。利落托著托盤,用輕功翻牆而過。

這牆好像有必要加高,自己就這麼像壞人么?唐景若摸了摸鼻樑,也跟著跳了下來。

「大人,該喝葯了。」沉墨淡定的擋在了想要偷偷溜走的宋翼遙。

「我正想回去喝葯呢!你怎麼就送過來了!」

沒溜成,宋翼遙乾脆又坐了回去。本來她要對唐景若說的事情,也沒說完。

沉墨跟在她身後,把托盤放在了她面前。

「我還有事要同小侯爺商議,你先退下。」

外人面前,明知自家大人這是又想賴著不喝,可沉墨卻不能不給她這個面子。

「小侯爺,我家大人他忘性大,一會兒若是忘了,還請您提醒一二。」

唐景若的目光在葯碗上轉了一圈,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笑道:

「放心吧,我會提醒他喝葯的。」

宋翼遙拿眼去斜沉墨,長心眼了這是。

沉墨全當看不見,淡定的翻牆回去了。

翼遙把葯碗往旁邊挪了挪,「之前說到哪了,對了,小侯爺可知道蕭將軍和顏四娘什麼關係?蕭將軍兩年前痛失愛妾,與此同時,皇城中新開了一家思雪閣。」

唐景若把葯碗挪回到他面前,

「宋大人,湯藥最好還是趁熱。」

翼遙眉頭輕皺了一下,望著那碗棕黑色的湯藥,說道:

「我覺得吧,這葯涼與不涼都一樣,反正它進了肚子也是要涼對不對!現在還是探討清楚蕭將軍的動機,更重要一點!」

宋翼遙的神情著實有趣,簡直是把怕苦這兩個字寫在了臉上,讓唐景若又起了逗他心思。

「宋大人,良藥苦口,你該不會是怕苦吧。」

「誰怕苦了。」

翼遙嘴角尬笑,明知唐景若在用激將法,也只能帶著赴死的決心,一飲而盡。

一下子湧上來的草藥苦味和噁心,讓宋翼遙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只餘下太陽穴突突的疼。忙抓起茶碗一股腦兒的灌進嘴裡。

唐景若伸手又給她倒了杯茶,表情自然。不過宋翼遙還是捕捉到了他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

「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他的人也去查了,可什麼都沒查出來。

「小侯爺您真想知道?」

唐景若點了點頭。

「其實吧,我,」宋翼遙欲言又止。

「小侯爺你怕鬼么。」

唐景若冷哼一聲,扭過頭,

「本侯怎麼會怕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說是不怕,冷汗都快出來了!宋翼遙嘴角的笑越發惡劣。

「其實吧,那些東西真的不是子虛烏有,我就可以看到。顏四娘就是蕭將軍的愛妾胡燕這件事,就是一個脖子斷了的鬼告訴我的。」

「你若不想對我說,不說就是了,何必找這種借口。」

「我沒有騙你,真的。就是你現在,左邊身後,也有個白衣女鬼呢!」

唐景若梗著脖子,「這種把戲小孩子都不玩了,宋大人莫非以為本侯會怕?」

「下官真的沒跟你玩,也沒跟你開玩笑。小侯爺要是不信的話。」

宋翼遙偷偷的從腰間抽出根銀針,刺在指頭上。擠出一點血。

「你先閉一下眼。」

「你想幹什麼?」

唐景若防備的盯著宋翼遙。還以為他是準備了什麼東西來嚇唬自己。

「幼稚,無聊。」

「你先閉一下眼,我有東西讓你看。小侯爺你不是不怕么?」

宋翼遙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本侯就是不怕。」

唐景若邊說邊閉上了眼。

宋翼遙飛快的把手上的血珠抹在了唐景若的眼皮上。

「什麼東西!」唐景若皺眉,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好了,小侯爺你可以睜開眼了。」

「你又想搞什麼鬼?」

唐景若睜開眼,下一秒就有一張煞白的臉湊到了他面前。

饒是唐景若心裡有準備,也被猝不及防冒出來的白衣女鬼嚇了一跳。

被一劍打散的芷依默默的在牆角重新聚形,咬著手帕哭去了。

宋翼遙捅了捅他,沖著芷依的方向說:

「喂,你把人家一個女孩子惹哭了。」

「她就是鬼?」

「不然呢,就算是人。也就被你一劍砍死成鬼了。」

「你剛剛往我眼上抹了什麼東西?」

心虛本虛宋翼遙默默的把手藏到了背後。她剛剛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就為了嚇唬銘遠侯給自己放了點血。

看到她的舉動,結合剛剛血腥味,唐景若自然猜了出來。

「你的血可以看到鬼?」

宋翼遙解釋道:

「算是吧,其實畫符也行,只是我本來就可以看見,所以沒畫過。現在你信了吧?」

唐景若很快就接受了有鬼這件事。反正這四周只有那一隻白衣女鬼,也只是比人臉白了些,青了些,沒有血色,陰涼了些而已,揮一下也是可以打散的嘛。鬼也不過如此。某位小侯爺傲嬌的想道。

「就為了讓我信?哼,本侯剛剛就說了不怕,對了,這個一次能看見多久?」

不怕還會擔心能看見多久?宋翼遙心情好所以沒有拆穿他。

「也就一會會。反正我就是從一個斷脖子鬼那裡知道的這個消息。蕭將軍這個罪名是逃不了了。不過,我還是好奇你什麼時候得罪了他?」

唐景若對於這件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六年前從軍,直接去了邊疆,同他素來沒有交集。」

宋翼遙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

宋逸當時說過,蕭將軍蕭兆是一個呲牙必報之人。他跟銘遠侯同為武將。平日里沒有結仇的地方。那麼只剩一個可能。嫉妒。

可截獲的書信中,蕭兆強調一定要唐景若死。他的表現明顯已經超出了嫉妒,分明就是怨恨!可為什麼怨恨呢?

「六年前小侯爺你還只不過是個少年,為何會去領兵平西疆叛亂?」

唐景若聲音低沉的解釋道:

「當時宋國公重傷,邊境上越沙,南田都在躍躍欲試,朝中已無可用之人。」

「那就能串起來了!你若得罪過他,一定是那一次!」

唐景若沒有說話,等著宋翼遙接著分析。

「你那次立下大功,封了二品銘遠大將軍。可那時朝中已無可用之人,蕭兆他也是一個武將,恐怕當時若不是你請命,領兵之人就會是他。所以他才會如此恨你!」

宋翼遙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聲音中也帶上了几絲輕快。

「小侯爺,赴宴的時辰快到了。宋大人好。」老管家站在院門外提醒道。順便笑呵呵的同宋翼遙打個招呼。宋翼遙也笑容燦爛的起身回禮。

「你今天晚上想幹什麼?」

「當然是把該抓的一網打盡。小侯爺你就放心吧,過了今晚,你就安全了!」

宋翼遙拍著他的肩膀,保證道。一副我會保護你的樣子。

這種被別人保護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自己還需要他保護不成?回過味兒的唐景若想懟回去。可宋翼遙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早就趁機翻牆回去了。

而且,回去就回去,能不能把那個女鬼領回去!放他這算怎麼回事!嚇不到他嚇到老管家王副將怎麼辦,就算嚇不到人,嚇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很好,又被擺了一道的唐景若默默的在心裡又記上了一筆賬。

在某人幾乎凝成實質的寒氣中,芷依默默的站起身,頭也不敢回的穿牆而去。

是她錯了,她不該圖一時好奇來瞧瞧這個小侯爺的,剛剛那一劍足足削下去了她兩年的修為,她只是一個死了不到五年的鬼好不好!

瞧這一眼付出的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在芷依懷疑人生的怒吼中,小侯爺竟然這麼厲害?宋翼遙默默感慨幾句,穿戴整齊,赴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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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女侍郎:侯爺小心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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