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羞辱

我咽了咽口水，等了一會，發現寇香依然一動不動。撲通撲通的，我的心跳加速。

腦中突然間有一種衝動，我好像按捺不住了，突然就站了起來，朝着寇香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看到她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我心神劇震，眼中冒着光，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到桌子底下，朝着她的大腿摸去。

「你幹什麼？」突然，一聲暴喝把我嚇得渾身一震。

我猛然回過神來，看到寇香正怒氣沖沖的看着我。周圍的同學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我愣住了，這……剛剛不是定住了嗎？

「定身術！定身術！定身術！」

我心中不停的默念，但是……我悲劇的發現，寇香滿臉怒容，大口揣著氣，一巴掌朝我打了過來。

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成為了全班人的笑柄。

劉小雨看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滿臉擔憂。

第二節課下課前幾分鐘，門口聚了幾個人。

我一眼看過去，絕望了。

秦天林到了。

下課後，同學們都憐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個個跑得飛快，就連老師也都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匆匆離開了。

劉小雨想幫我，但是被強行扔了出去。教室里就剩我一個人，和秦天林他們。

「你膽子可真是夠大啊！」秦天林冷冷的看着我。

「兄弟們，給我打，不打他不長記性！」秦天林大吼了一聲。

「等等。」寇香忽然開口，然後在秦天林耳邊低語。

我不是傻子，當然不能呆在這讓他們打，趁他們不注意，我猛地就沖了出去。

「站住！」秦天林冷喝道，「如果你不想你爸媽出事的話，老老實實站到我面前來！」

我腳步生生一頓，怒火騰地就往上竄，瘋了一般撲向秦天林：「你對我爸媽做了什麼？」

秦天林一腳把我踹開，冷笑道：「我暫時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但是如果你不聽話，那就說不好了。你想啊，這農村山多石多，一不小心摔下去，誰也說不准你說是不？」

我壓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秦天林哈哈一笑，鄙夷道：「我不想怎麼樣，反正那邊告不告你，也是我說了算。如果你做得令我滿意了，我說不定可以忘了這茬事。你爸媽那邊，我也不會動。」

「你想我做什麼？」我心中極度不忿，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秦天林滿意的拍拍我的臉，然後冷聲說道：「現在去廣播室，對全校的人說你張良是一條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掃了寇香一眼，只見她滿臉不屑的看着我，冷冷道：「要是剛剛你摸到了我，手我都要剁了你的。」

「說到這個我就冒火！我的媳婦你也想摸？」秦天林一巴掌就朝我臉上打過來，惡狠狠的說道。

我嘴角溢出了鮮血，臉上火辣辣的痛，渾身都有些顫抖，但是我不敢說不，我害怕爸媽會出事！

「我去！」這兩個字幾乎是從我嘴裏咬出來的。

秦天林冷冷的看着我，譏笑道：「這還差不多。放心我這個人說話算話，只要聽話，我絕不會動你家人的！」

我心中有着滔天的不忿與恨意，但是我沒有任何辦法。

拖着沉重的腳步，我來到了播音室。

裏面坐着一個女孩，女孩很漂亮，眼睛大大的，一眨一眨的。她身穿一身淡雅的連衣裙，白皙的皮膚，五官端正而且顯得很清秀，有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相比之下，我覺得她比寇香漂亮多了。她就像是一個下凡的仙女，充滿了靈性的美。

「請問你找誰？」看到我進來，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輕聲問道，聲音很好聽。

我看着她有些發獃，這會才回過神，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想借廣播用一下。」

她秀眉凝了一下，然後眨着眼睛，問道：「有證明嗎？」

「什麼證明？」我一愣。

「沒有老師或者學生會開的證明，廣播是不可以讓其他人亂用的。」她仔細的打量着我，認真的說道。

「我……」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有些尷尬，便說道，「我不知道還有這個。但是我真的有急事，麻煩你借我用用可以嗎？就一會兒……」

「你是張良？」她美目輕轉，看着我，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認識我？」我錯愕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自嘲道，「是了，估計學校沒幾個不認識我的了……」

她顯然也是想到了那些照片，不由得臉蛋一紅，然後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搖搖頭，眼中露出悲涼，呼了一口氣說道：「沒關係了……」

頓了頓之後，又問道：「現在我可以用一下廣播嗎？」

女孩還想拒絕，但是觸及到我的眼睛之後，看着我毫無感情，儘是空洞的眼睛，不由得渾身一顫，於心不忍的說道：「好吧，你快點哦。」

我端坐在廣播前，關掉了所有的音樂。

女孩出去了，是我讓她出去的，我保證不會亂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着心中無與倫比的怒火，緩緩的開口。

「我叫張良，我是一條狗！」

我連續喊了三遍！

一次一次大聲，喊到最後一遍的時候，我青筋凸起，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喊完之後，我關掉廣播，彷彿被掏空了身子，癱坐在地上，臉上不停的滑落着淚水。我萬念俱灰，渾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氣。

女孩沖了進來，氣沖沖的說道：「你不是說不會亂來……的嗎？」

後面兩個字沒有說出來，女孩看到我的樣子，一下子愣住了。跑了過來滿臉擔憂的問我：「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掙扎著起來，對她說道：「謝謝！」

女孩看着我，不由得心頭一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人？」

我怔了怔，看着她苦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說什麼也沒用。」

女孩沉默，看着我，張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

我凄然的笑了笑，然後問道：「衛生間在哪裏？」

「那邊。」女孩指了指，然後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也不在意，順着方向來到衛生間。

我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我爸。

「兒子，你沒事吧？」接電話的是我媽，一上來就急着問道。

「媽，我沒事，你讓爸接電話。」我吸了一口氣，鼻子有些酸。

「哦哦……」我媽應該是楞了一下，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我爸的聲音。

「老婆子你去廚房給我看看那湯好沒好。」這是我爸對我媽說的。隔了一會，我爸接過電話。

「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爸問道。

我沉默了一會，才說道：「爸，你帶着媽先去避一避。爸，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暫時別讓媽知道。」

我爸沉默，他應該在吸煙，吐了一口氣之後，沉吟道：「我知道了。你小心點。」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我有些詫異。

「爸養了你二十年，不是白養的。」我爸聲音有些顫抖，頓了頓之後，又說道，「爸知道你心裏想什麼，爸媽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們會避開的，不會有人找到我們。你電話不換吧？」

我眼淚突然就下來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不換。爸，兒子不孝，對不起你。」

我爸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兒子，記得一句話，活着才有資本！」

我拚命的點點頭，淚流滿面：「爸，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幹傻事的！記得不要讓媽知道。」

「你媽出來了，我先掛了。照顧好自己。」我爸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用力的握着手機，眼睛漸漸的變得瘋狂起來。

我相信我爸，他雖然只是個農民，但是他很聰明，只要我爸媽躲起來，我就再也沒有顧忌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後路，我爸也不知道，所以他才說讓我活着！

我抹了抹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出了衛生間。

剛開門，看到廣播室的那個女孩正站在門口，皺着眉頭看着我。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女孩臉上充滿了憤怒。

「你偷聽別人打電話？」我皺了皺眉頭。

「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會多傷心！」女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自顧的罵着我。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以為這樣就有用了？你能斗得過秦家？」女孩看着我，大聲喝道。

「那又怎麼樣？」我咬緊牙關，「我就算死也要讓秦天林付出代價！」

女孩冷冷的看着我，不屑道：「你以為這樣有用？不是我小看你，估計你連秦天林的一根毛都碰不到，自己就死了！你還讓人家付出代價？」

我正要反駁，但是女孩不給我機會，直接打斷說道：「你別以為這樣做就像個男人！你這麼自私，完全就不配做一個男人！」

「是啊，我現在就不是男人！」我雙目噴火，狀若瘋狂！

女孩一怔，下意識的看了看我下身，頓了頓還是對我喝道：「你也知道你不是男人！那你就更應該學做一個男人！自私自利，就為了自己的一腔仇恨，完全致家人不顧，你這是愚蠢！」

「我有什麼辦法？我拿什麼跟人家斗？」我的聲音帶着凄涼，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沒有本事，難道沒有腦子？」女孩冷冷喝道，「報復難道就只能拚命？人家會設計，你就不會？只會蠻沖不但是不為自己負責，更是不對家人負責！我的話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心如枯槁，看着女孩離開的背影，我沉默了。

我的身體彷彿被掏空了一般，渾身無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靠在牆壁，靜靜的坐了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反正女孩走了。

我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着宿舍走去。

什麼狗屁定身術，我也太神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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