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兩處風景

第七十九章 兩處風景

韓旻的冰冷榨乾了安修遠的熱情,他不是今夜的主角,卻說了最多話,做了最多事。

幾個人也算玩到了天鵲橋,人來人往,韓旻稍微保護了瑆公主一點,安修遠心裡便默默地吃驚了一把。

「唉,世間男子真是無奇不有,像我安修遠這樣完美的男子還真是少。」

安修遠只不過稍稍自戀了一把,抬起頭便看不見了韓旻和瑆公主。

「人呢!」

安修遠跟丟了韓旻和瑆公主,顧南笙也跟丟了他。

「修遠,小安子不見了!」瑆公主發覺。

「此處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去前面稍坐等候。」韓旻提議道。

「好啊。」

韓旻和瑆公主根本沒有互相了解,二人即便在天鵲橋邊坐下,也無話可說。

「這位韓世子如此沉默寡言,沒有修遠在真是尷尬呢。」瑆公主默想,「還是應該說些什麼吧。」

「韓世子,西州郡是個怎樣的地方?」

「西州郡位於皇都西南方向,州郡之中地勢多樣,西北是山巒,南臨大江,接渝州郡,東邊多是平原地帶,水田肥沃,房地基礎好,適合百姓居住耕作。」韓旻介紹道。

瑆公主卻聽出韓旻對西州郡的熟悉,若非他守護一方土地,便不會如此熟知。

「那裡有趣嗎?有何好玩之地?」

「我平日不出去玩。」韓旻直接駁了瑆公主的興緻。

「韓世子應當是一個專於正事之人吧,明明對西州郡如此了解,卻不知哪處好玩。」

「我就是如此無趣,像我這樣的人,應當沒有姑娘會喜歡吧。」韓旻忽然眉頭一皺。

「怎麼會呢,韓世子你不用這麼想啊。」瑆兒不知如何勸解。

「我知自己性情孤僻絕非良配,而公主殿下配得更好的夫婿。」韓旻忽然嚴色說道。

「韓世子是不喜歡我嗎?」瑆公主單憑女人的感覺猜測道。

「在下不敢。」

「其實我明白的,只是因為我是公主殿下,你們才逼不得已不遠千里為我獻上壽禮。除去身份,我對你們就是一個素未相識的女子而已?即便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怪你什麼,難道公主殿下就要全天下的男子都喜歡她嗎?」瑆公主分外明理。

「公主殿下如此明理。」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會勉強你,我就回去跟皇兄和谷女說,跟你性格不合,他們便不會逼你娶我了。」

韓旻釋然一切拘謹,公主沒有他以為的公主脾氣,若只是陪駕一次,他也並非不願紳士風度地對待一位公主殿下。

韓旻為瑆公主去買想吃的東西,顧南笙跟丟了安修遠卻找到了瑆公主,憤憤上前,上來就氣勢洶洶地問道:「安修遠呢,你是他什麼人?」

「修遠,我們與他走失了,你也是修遠的朋友嗎?」瑆公主語氣溫柔。

「誰是他朋友,像他那種女子之友我認識都只覺得羞恥!」顧南笙一肚子火氣。

「你怎麼這麼說修遠,他人很好的。」瑆公主為安修遠正名。

「那都是他裝出來的,你知道他有多少女朋友嗎?是個女的都是他朋友,他就是花花公子,花花腸子……」顧南笙懷揣對安修遠長久以來的不滿和怒火向瑆公主步步逼近,不知不覺將她逼到了河岸邊緣,「花心大蘿蔔!」

瑆公主被顧南笙的氣勢嚇得傾倒,顧南笙伸手一把抓空,只見瑆公主咕咚跌入河水。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顧南笙呼救倒。

一個人影從天鵲橋上一躍而下,顧南笙揪著一顆心無法呼吸,根本不知自己何以憤怒到將一個人逼落了河裡,她若是有事,自己該如何負責。

那人救起了瑆公主,二人出水的那一刻,顧南笙才喘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顧南笙拉著瑆公主上來,那男子也一躍從水下出來。

「咳咳咳……」瑆公主一直咳著。

「應當沒事,大概嚇懵了,水咳吐出來便好了。」男子一笑,燦若驕陽,除散陰雲。

「謝謝你呀,要不是你,我就變成殺人兇手了。」

「舉手之勞。」男子目光一掠之間看到了回來的韓旻,即刻收斂了張揚的笑容,「我先走了,不然要慘。」

男子說跑就跑,顧南笙俯身看瑆公主情況,他果然嚇壞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回家吧。」顧南笙滿心愧疚。

「公主!」韓旻趕到。

「公主!」顧南笙驚呆了。

「顧南笙!」安修遠也聽聞了有人落水而來。

瑆公主緩回了身,顧南笙陪她回到馬車上換衣物,韓旻和安修遠車前車后守衛著。

「韓世子,我可是看出了,你對公主一點都不上心,竟讓她落水,你可知這是殺頭的大罪!」安修遠怒道。

「此事是我的責任。」韓旻毫不狡辯。

「你……」安修遠卻無法指責如此承擔的韓旻,「谷女那傢伙知道我保護公主不利一定會打我的!」

「你們別吵了,是我把公主推到河裡的。顧南笙從馬車裡出來,「你們都過來。」

「顧南笙你真是不怕死啊!」安修遠急步上前,「瑆公主,都是我保護不利,害得你差點被有眼無珠之人所害,不過你可不可以看在她瞎的份上……」安修遠看一眼顧南笙就嫌棄。

「你才有眼無珠!你才瞎呢!」

「此事是誤會,顧小姐並非有意害我,只是我自己沒站穩才跌入水裡。此事你們誰都不準再提,我現在要回宮,韓世子送我回去便好,修遠你送一程顧小姐吧。」

有驚無險,韓旻送瑆公主回宮,安修遠和顧南笙原地吵架。

「顧南笙你一家都是殺手吧,你姐要殺我外甥,你又要害公主,你家怎麼不創立一個殺手組織啊!」

「我是殺手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你就殺我好了,別禍害無辜。」

「要不是你騙我,我怎麼會生氣,還搞錯了對象,誤把公主推進河裡的,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

「對,全天下你最不可理喻,我走了,回去睡覺了。」安修遠轉身就走。

「安修遠你站住!」顧南笙憤怒又流淚。

「誰要聽你的!」安修遠躲在了轉角,暗中觀察顧南笙對天對地痛罵自己個狗血淋頭,「為什麼我要有個這樣的青梅竹馬?」

顧南笙哭罵到沒有力氣,才轉身回家,安修遠一臉怨氣衝天地遠遠跟著,直送顧南笙到家為止。

韓旻送瑆公主到宮門口,他便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夜七夕,到此尚未結束。

安容華與夏懷瑾的約會順利地進行中,安容華玩遍了七夕街,吃盡了巧果,喝遍了女兒酒,真真正正回到了女兒時期的自我。

時辰漸晚,安容華喝下的酒還是上頭了,便靠著夏懷瑾坐在街亭中稍作休息。

「啊,酒不濃啊,啊!」安容華揉著腦袋哼哼唧唧。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喝。」夏懷瑾當時根本攔不住安容華,「時辰不早了,你可還要回宮?」

「不然今晚,就回王府睡一覺吧。」

「還能走嗎?」

「可能,不行。」安容華笑嘻嘻。

安容華依靠夏懷瑾寬厚的背,閉著眼睛毫不費神,他一步一步走得平穩,絲毫沒有讓她感到酒氣上頭的天旋地轉。

「我沉不沉啊?」安容華問。

「沉。」夏懷瑾脫口而出。

「那真是辛苦你了呢,回去我給你按摩!」安容華十分活躍。

「不勞煩了。」

「那怎麼行,背我一路這麼沉,會腰酸背痛的吧,這麼大年紀真是難為你了。」安容華總歡喜調侃。

「能不能不提這事?」夏懷瑾計較道。

「年紀大的事?你真的會在意自己年紀不輕了哦?」安容華問。

夏懷瑾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著實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年紀,特別是從她口中說出,或許,就是從谷女出現開始。

「你總是提醒本王老了,本王會真以為自己老了的。」

「你不老,你一點都不老啊,還跟二十年前一樣英俊,一樣有魅力,今天我領巧繩時,不是還有姑娘誇你來著。」

「本王沒讓你丟人吧?」夏懷瑾分明在意。

「怎麼丟人,她們都羨慕我,有一位如你一般的心上人。」安送容華的手掌輕輕按在夏懷瑾胸口。

夏懷瑾背著安容華回了王府,本想朝著夏秉良院里送,心頭卻有幾分顧慮,便入了不憶居。

安容華在夏懷瑾背上一掌推開門,進了房間,夏懷瑾安放下人,再入卧室點起燈來。

「今天我沒醉,是你把我帶進你房裡的。」安容華壞壞一笑。

「本王怕你喝醉了,鬧得良兒不能好好休息。」夏懷瑾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你想趁我醉……」安容華用動作代替語言,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本王不會的。」夏懷瑾一臉淡然。

「我這麼漂亮!」安容華站在廳中晃晃悠悠。

「這不關漂不漂亮的事,你當本王是什麼人。」

「男人。」

「本王看你真的醉了,還是讓你睡側室吧,免得你明日又胡思亂想。」

夏懷瑾走到安容華跟前,她便傾身依靠著他,全身柔弱無力的樣子。

「好睏啊,麻煩王爺抱我上床睡覺。」

「女子不該如此不懂矜持,無論面對怎樣的男子。」夏懷瑾說歸說,卻是不忍拒絕。

「怕什麼,你不是願意娶我了嗎?」安容華理所應當地說。

「就算本王答應了,本王既沒娶你過門,便還不是你的夫君,你我之間仍有男女之別。」

夏懷瑾一本正經地解釋,安容華卻恍惚聽出些其他意味來,夏懷瑾是不是忘了否認什麼?

「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了?」安容華驀地清醒過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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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芳齡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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