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壓縮餅乾

等到老劉蘇醒過來，勉強睜開雙眼，只看見那個自稱是龔曉京的男的，跟那個女的還都被綁個結實捆在樹上。兩人的嘴上都被貼上了膠布，都沖著自己瞪著眼睛嗚嗚的叫著。他又吃力向另個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見韃子在跟他說著什麼，可是他什麼好像也聽不懂，看了一會，他又把視線轉回了自身，就看見自己的衣服很亂，然後他就試圖用手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齊，可是怎麼整理，手好像不聽使喚似的，過了一會，他又昏昏然的睡了過去。

恍惚中，老劉感覺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好像坐在一張椅子上，被人捆在上面，身體卻又一絲不掛。正在納悶的時候，只見一個女子穿著薄紗來到了面前。

雖然面上也裹著面紗，可是老劉清楚的知道她是誰。雖然十幾年沒見了，可是她的容顏身材沒有一點變化。

她幽幽的問到：「你想過我嗎？」

老劉想回答，可是嘴裡很乾，干到連張嘴都不可能，嘴唇舌頭都粘作一團，他努力的想想分泌點口水好潤滑口腔，可是根本做不到。

老劉只好努力的點點頭，一邊點頭一邊試圖看清楚面紗后的面容。

可是這個女人根本沒給老劉這樣的機會，她上面來坐到老劉的腿上，然後用雙手把老劉的頭摟入自己的懷中。

老劉只覺得自己沉入一片冰涼，但是這種冰涼又不給人一種拒絕或者冷酷的感覺，相反卻覺得十分舒適。

老劉情不自禁地想摟著她，並且嘴不由自主的地想吻向這個女子。

老劉恍然覺得如同獲得了新生，彷彿此刻終於到達了人生的終極，只要能擁她在懷，一切都不在話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老劉再醒過來的時候，抬眼首先首先看見的是坑道的頂部的那些岩壁。然後他眼珠向下一轉，就看見費姬的小臉正看著自己。老劉突然臉一紅，覺得自己的秘密被這個女孩子窺探到似的，趕緊把臉轉了過去。

「他醒了，他醒了！」就聽見這個女孩子高聲的喊到。

不一會，很多人都來到了老劉面前。

老劉赫然看見那個自稱龔曉京的人就在高之謙的身邊，笑嘻嘻的看著他。

老劉抬手指著他喊道：「就是他，就是他，還有那個女的，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倆掙脫了電線，我跟韃子就被打暈了，你們快抓起來他們！」

高之謙趕緊蹲在扶著老劉說：「老劉，不要激動，這裡面有誤會的。」

老劉疑惑的看著他說：「有什麼誤會啊，他們從山下上來，我收了證件回來跟你們說，下山後這倆就不見了，然後我就被打暈了。」

這個時候頭上纏著繃帶的韃子也過來說：「沒錯，沒錯，就是這倆，我也被打暈了。」

高之謙說著對老劉說：「老劉，不打不相識，先不要說這個了，剛才你們被打暈后，李主任多了心眼，暗中跟著你們呢，這不，就把這兩位請到咱們這裡了。都溝通過了，都不是壞人。」

老劉揉著腦袋倒沒說什麼，韃子卻既不願意，嘟囔著：「合著我們就白挨這一下子了？」

龔曉京不好意思的沖他們二人作揖拱手，然後說道：「兩位是在抱歉，我們當時也是沒得辦法，尤其是這位劉哥走之前說的那些，讓我們太害怕了。尤其是我還帶著的這個女孩子。」

老劉擺擺手說：「算了，道歉就沒必要了，我好奇的是你們怎麼掙脫的？我覺得我綁的很緊很緊了啊。」

韃子這個時候不好意思的對老劉說道：「可能是我沒綁緊吧，我怕勒住那小女孩，綁的有點松。」

老劉正想罵韃子幾句，卻見龔曉京擺擺手說道：「不是緊不緊的問題，再緊也沒用的，費姬的身體比較奇特，特別的柔軟。她能縮小自己的身體，然後把手抽出來，這樣就能把自己鬆開了。」

大家於是都驚奇的看向費姬。她被大家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就低著頭對老劉和韃子說：「兩位大哥對不起，尤其是劉哥，你就是被我敲暈的。可是我以前沒有敲過人，不知道該用多大的力氣，就使出全身的力氣敲了下去。你現在還暈嗎？」

老劉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是搖頭示意沒關係。結果這一搖，頭更暈了。

高之謙抬頭看了看天，對大家說：「天色不早了，大家還是趕在太陽下山之前趕緊把準備工作做完。小波你看能不能把剩下的報警裝置都弄好，然後大家都趕緊關閉院門及坑道門，今天晚上要特別的小心。」

大家都應承了，趕緊各忙各的去了。

小波帶著李東肥蛇一起把山下的警報都設置好了，回到了院子里。幾個人合力把大門關了。這個時候李東徑直走到柴火灶那裡，準備生火做飯。一邊收拾一邊說著：「餓死我了，這飯了一頓不吃都不行，何況兩頓呢。」小波趕緊上前攔住了他，對李東說：「李哥，不能生火啊，咱們不都商量過的嗎？生火會有煙會有火光，尤其是在現在天黑的情況下。萬一被那個飛艇發現，咱們不就被連窩端了。」肥蛇在一邊斥責道：「吃，吃，你就他么的知道吃了。坑道儲藏室里不有那麼多麵包餅乾么？什麼時候還想生火，我看你是活不耐煩了。」李東只好悻悻的放下手裡準備生火的東西，然後走回坑道，一邊走著一邊嘴裡嘟囔著，只是沒人聽的出說的什麼。等到他進了坑道，回頭看肥蛇並沒有跟進來，這才從他那個方面呸了一口，然後說道：「還神氣呢，等天下打亂了，我不把你踩在腳下才怪。哼！」

李東這才向坑道深處走去。

沒多久天就全黑了下來。

坑道里大家都很安靜，只有郡主奶姐的那個屋子裡能傳來說話的聲音。郡主還在勸慰著奶姐，不過奶姐此時已經止住了哭泣。小波幾次經過門口，都想掀起門帘進去，但都還是忍住了。

高之謙與李國防此刻都在警戒哨位那裡，兩個都人手一塊壓縮餅乾在啃著。

高之謙咬了一小口說到：「好多年沒吃過這東西了，這個東西的配方是不是改良過？我怎麼覺得沒以前那麼硬呢？而且口感味道都好像好吃了。」

李國防則一臉嫌棄的嚼著說：「這玩意能有多好吃啊，咱們那會吃的是761，硬的跟磚似的。後面配方修改過，而且生產的不只是陸軍一家，海軍空軍也都搞過自己的壓縮餅乾。這個啊，老劉知道的多，他對這些個有研究。」

高之謙把最後一口扔到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就習慣的掏煙，這個時候李國防制止了他說：「老高，在哨位這裡還是不要吸煙了，尤其是晚上，一個小小的煙頭也能在很遠之外被發現的。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啊。」

高之謙不好意思的把煙放了回去，對李國防抱歉的說：「我軍校畢業就留校了一直搞教學，根本沒受過很好的單兵軍事訓練。這個實在是不知道啊。」

李國防點點頭說：「這個我明白的。尤其是90年代之前的部隊院校，根本對這些基本軍事技能不管不問的。這些經驗很多都是通過在戰場上流血犧牲換來的。」

與此同時，在指揮室及女生房間里休息的人們，也都在啃著壓縮餅乾。小胖跟丁丁啃了幾口之後就不願意再吃了。只好在儲藏室里找了些普通的餅乾讓他們吃，兩個小孩看見餅乾就搖頭。奶姐跟郡主不知道該怎麼哄孩子，想著讓倆孩子餓一夜，也許明天就什麼都吃了。小波看見這個情況就把兩個孩子領到了指揮室這邊，讓倆小孩坐到老劉的旁邊。

「老劉，倆孩子不願意吃壓縮餅乾，甚至餅乾都不想吃，你給做做思想工作唄。」說話間小波也坐了下來。

老劉本來正想著自己的心事，默默的一點一點的啃著壓縮餅乾。於是就把手裡的餅乾放下，又重新拿起一塊沒人吃過的，掰成兩半，對倆小孩說：「你們倆一人拿一半，不想吃沒關係，先拿著，我啊給你們講一個打仗的故事，好不好？」兩個小孩都乖乖的接過了餅乾，但是都沒有放嘴裡，只是拿著而已。

小波也撕開了一包壓縮餅乾，然後取出了一塊，啃了一口對老劉說：「嗯，我也要聽打仗的故事，快說快說。」

兩個小孩也附和喊著：「快說快說！」

老劉於是開始說了：「1980年代，我們跟越南發生了邊境戰爭。為了奪回被敵人佔領的一個高地，我們派出了一個偵察分隊前往敵後進行偵查。這個小分隊人員不多，就五個人而已，帶隊的是一個偵察排的排長。手下的這四個人也都是很厲害的偵察兵，無論格鬥射擊，什麼技能都很厲害。」

老劉看兩個孩子都眼睜睜的盯著自己看，就對小波擠擠眼繼續說。

「這天晚上，他們來到了敵後的一個敵人廢棄的小村子里準備落腳休息，他們找了個小破屋子，裡面還算乾淨，偵查排長就讓大家進去休息，他呢就先站第一班崗，守在外面附近的一個樹叢里。沒過多久啊，他覺得自己肚子餓了，就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塊壓縮餅乾，準備墊墊肚子。」

老劉說到這裡，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高聲說了一句：「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