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懲罰
大操場上，同學們做完了早操，被老師們留了下來。
「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
操場下方的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沒一會，就有人給答案了。一個女生走上了高台，面對著眾人。
她拿著話筒，張了數次嘴巴，開口地第一句話帶著顫音，似乎帶著緊張和絕望。
這份檢討是昨天曾毅逼著她寫的，他一直盯著，沒通過不等她走，直到滿意為止。
她竟然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那個總被人「無意間」欺負的女生竟然有了依靠，變得硬氣了？
「我叫陳……琳玲，今天站在這裡……是為了……贖罪。因為我的嫉妒心…」
拿著稿子讀到這裡，似乎難以啟齒，她停了幾分鐘才接著說：「因為我的嫉妒心，我在小學的時候，在她杯子里放興奮劑，還讓她朋友拿給她喝……又讓人故意舉報她，讓學校檢查出她體內含有興奮劑，結果她差點被學校開除，從小的運動獎狀全被收回了，嗚嗚嗚……」她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羞恥感，哭了出來。
「什麼！！」學生群體里就像爆炸了一樣，迅速討論了起來。
「這個女的心機怎麼重？心腸太歹毒了吧，那個女生真可憐啊。」
「對啊，要是我被這麼陷害，別人指指點點，估計都不想活了。她可真的很堅強了啊。」
「是啊，是啊。這種人就應該體會一下被人捉弄的感覺。」
下面討論成一片，上面的人收起哭聲，還要接著說。她知道，不說不行，她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她那麼小，不能被退學。
「即使後來被發現了，我也不該打傷為她作證的女生……逼她退學……」她邊抽噎邊說。
「可是，我最不該的是，今年運動會我又想要陷害她，想她被眾人罵，狠狠地丟臉。」
她的鼻涕已經快要流出來了，可是沒有人遞紙巾給她，她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高台上，面對千人所指。
就在鼻涕快要留下來的前一秒，她快速用袖子擦了擦，繼續說：「單沐音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她九十度鞠躬，臉恨不得埋到地上，這是她最丟臉的一次，毫無尊嚴。
「說道歉有用嗎？你這種人應該跪下來請她原諒。」有個學生在學生群里氣憤地說。
「跪下來道歉！」
學生們集體高喊，老師們控制著場面，卻依舊壓不下去。
陳琳玲站在上面，面色蒼白，慌亂不已。
單沐音看到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半點開心的情緒，甚至有些難過。
眾人總以為用語言暴力就是在為別人伸張正義，殊不知自己就是傷害無辜人的儈子手。
他們就像那兩邊搖擺草，跟著風向跑。曾經的單沐音不也是被討伐的一方嗎？她不無辜嗎？無辜啊；陳琳玲無辜嗎？不無辜啊。
可是，人在討伐的時候，怎麼知道別人無不無辜呢？
真的是可笑啊。
她拒絕了別人的攙扶，一瘸一拐地走上講台，拿過陳琳玲手上的話筒。
「別人的尊嚴，我不需要。」說完轉身往下走，這次她沒在拒絕別人的幫助
在她下去之前，她看了眼陳琳玲。
「感受到了嗎？這就是你曾經給予我的絕望。」
陳琳玲身子一顫，直接跌坐在地上。
早操散去后，單沐音接受到來自各處的目光，都是憐憫，她諷刺地笑了笑。
「你和老師請假休息兩天吧，你這腳估計來回奔波吃不消吧。」柳旭把她扶回了教室，勸說道。
這話她媽也說過，可她不想一直待在家裡，她搖搖頭。2018小說www.2018xs.com
「單沐音，班主任找你。」有個女生跑過來找她，和以前不同的是，這個女生說話都溫柔了許多。
「我送你過去。」柳旭攙扶著她。
「謝謝。」
她進了辦公室，面對著班主任。
「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
「沐音啊，這件事呢，也是我們學校沒有處理好，之前就不應該公開處理的，給你造成的傷害，學校也表示抱歉。」
單沐音搖搖頭：「老師，不怪你們。」
班主任從抽屜里拿出獎狀，遞到她面前。
「這個獎狀是你該得的，你收下吧。」
「謝謝。」她將獎狀從老師手裡拿了出來。
上課的時候，她將手放在了桌子下方，手裡拿著老師歸還的獎狀。
「嘶~」
桌子下方傳來細微的聲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單沐音眼睛看著黑板，手卻放在下面，撕毀了所有獎狀，把它們放進了塑料袋裡扎了起來。
林夕朝她看了一眼，又繼續轉過頭去聽課。
陳琳玲因為這件事，走在學校的路上都會被指桑罵槐，各種難聽的話都有。她沒有辦法，只能忍著。
上數學課的時候，她發現桌上的書都不見了，翻遍了書桌，結果就是沒有。
她找了教室後面的垃圾桶，也沒有，她急得趴在了桌子上哭，有幾個女生在角落裡偷笑。
因為沒書，她被數學老師罰站了一節課。但是那本數學書就是不見了。
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好日子過，書包筆盒被扔，她和老師報告，結果被整的更慘，她就再也不敢打報告了，每天都是畏畏縮縮。
「你就是陳琳玲吧？」
陳琳玲看著前面站著幾個人，很有社會一姐的感覺，她下意識搖頭。
「不僅愛欺負人，還愛上撒謊了。」那個大姐大和身後的幾個女生說話。
幾個女生笑了。
「我們今天來，當然是想你幫我們試試新的整人方法啦。」
陳琳玲剛轉過身想跑，就被幾個人圍住了。
「不記得我們了？」大姐大聲笑了笑。
「你們？！」
她想起來了，這個女生分明就是以前給她出整人主意的人。如果沒她們的攛掇，她根本不會做這樣糊塗的事。
「想起來了吧。」
「救……」還沒喊出命，就被別人拖進了廁所。
幾個人出來的時候，神色得意。
單沐音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廁所有哭聲。她推開廁所的門，結果看見陳琳玲衣服被剪破了，只穿著一件小衣服。
看見單沐音的時候，陳琳玲十分驚訝，卻更加羞恥。她努力環抱著自己，躲開對面的視線。
單沐音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她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扔給了她，自己穿著一個長袖衫。
「別感謝我，我只是不想看到第二個我。」
單沐音走出廁所，看了看天，似乎更灰暗了。
突然一個巴掌拍在了她的頭頂，她被拍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