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找一個男人假結婚
「那阿姨先做晚飯，不能餓著你和寶寶。」鄭阿姨想起曉琳肚子里的寶寶，就覺得充滿希望。
晚飯的時候，曉琳開口了：「鄭阿姨，陸醫生讓我悄悄把孩子生下來，不要讓別人知道。」
「悄悄生？為什麼呀？」鄭阿姨不解。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害我。」曉琳回答，雖然心裡沒有底氣，但是今天見過陸醫生之後，曉琳總算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
「你一個女孩子，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怎麼生孩子？你去醫院建卡產檢都不行，這個阿姨還是知道的。」鄭阿姨回答。
「今天做B超，醫生讓我12月底去建卡，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我們再想想辦法。」曉琳說。
晚飯後，曉琳又工作了一會兒，既然自己身體沒事了，那明天就回公司銷假上班吧。
華燈初上訂江城很美，曉琳站在客廳窗邊，獃獃的看著。
秦川的公寓在22層，視野不錯，路對面錦繡公寓2棟看得清清楚楚。
曉琳半年前從英國回到江城，就租住在那裡，當時並不知道上司也就是審計部合伙人程凱也住同一棟樓。
之後曉琳的房東突然收回房子，程凱又外派北京，曉琳半推半就住進了程凱家，也正是程凱外派結束回家的那天，呃，有了這個寶寶。這一切，真的像一場夢啊。
曉琳的電話響了，是王思雅。
「喂，曉琳，你身體好點了嗎？」思雅問，「這幾天忙一個案子，一直忘記問問你，真的對不起。」
「你忙你的，我沒事了。」曉琳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空見個面吧，有事情跟你說。」
「也好，我們見面說。星期六有空嗎？我去你家燒飯，行不行？」思雅問。
「你人來就行了，我請了阿姨，就是之前程凱請的那個阿姨，做的一手好菜，你盡量來吃。」曉琳笑著說。
「好呀，那我中午到。」思雅很爽快的答應了。
「一會兒我把地址微信發給你。」曉琳說。
「你不就是住在程凱家嗎？我知道的啊，對了，程凱出差回來了嗎？」思雅問。
「我搬家了，他的房子被租賃公司收回去了。另外，程凱他不在。」曉琳說。
「哦哦，那你把地址發過來，後天見哦。」思雅掛了電話。
「思雅應該還以為程凱在廣州吧。」曉琳自言自語的說，「要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2017.11.17星期五
信德會計師事務所江城分所。
孫曉琳刷卡進門。
「孫經理好！」一個同事走過。
「曉琳，回來上班啦？」是之前一起去青島講課的稅務部高級經理倪健。
「孫經理，你回來啦。身體好了吧，沒事了吧。」是李倩，之前是曉琳的下屬，現在也是助理經理了，和曉琳平級了。
「謝謝關心，哎呀，要喊你李經理了。」曉琳微笑著回答。
「孫經理，你這麼說，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李倩害羞的說。
「恭喜你啦，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終於有回報啦。」曉琳很坦然，雖然她並沒有忘記，因為和程凱被關電梯里一個晚上，自己發燒暈倒住院，所以手裡工作才被分了一大半給美國來的Tracy，而Tracy的離開成全了李倩。
曉琳去審計部新任職的合伙人吳燁辦公室彙報工作進度，那個辦公室本來屬於程凱，現在人走茶涼，已經沒有一絲程凱在時的氣息了。
曉琳努力不再去想什麼程凱，什麼Tracy，她只惦記著肚子里頑強的小生命，她甚至覺得這個小生命是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的，只是偶爾，她會想起鄭阿姨說的，怎麼才能讓這個小生命正大光明的生下來。
星期五的晚上，大家都不願意加班，曉琳手頭上項目也不多，公司也更樂意將擔子壓在新提拔的李倩身上，所以曉琳到點就下班回家了。
曉琳開車很小心，因為她知道，現在已經不只是她自己一個人了，這種感覺很奇妙。
多少年，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因為五歲那年，媽媽離家出走迄今下落不明。
爸爸生意忙，又續娶又添女兒的，曉琳更是成了家裡多餘的那個人。
只到大學里遇到呂琦，約好了一起去英國留學卻被放鴿子，再相遇便是五年後他的婚禮。
而程凱的出現，又讓曉琳對感情生活燃起了希望，而最後，卻只剩下肚子里一個寶寶。
或許，只有肚子里的寶寶，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吧。
電梯出來，發現家門口蹲著個人，居然是秦川蹲在地上刷手機。
「你怎麼在這兒？」曉琳很驚訝。
「我來約你吃晚飯，怕你又拒絕我啊。」秦川很無辜。
「秦董事長，你公司事兒那麼多，百忙之中還要來請我吃飯，我怎麼好意思呢？」曉琳心情好了許多，又能調侃秦川了。
「哎呀，聽到你說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前幾天你一直心情不好，我很是擔心。」秦川高興了。
「抱歉抱歉，我的錯。房東先生，請允許我請你吃個晚飯吧。」曉琳笑著說。
正巧中午鄭阿姨給曉琳打電話告假，說住校的孫子今天回家，想回去給他做一頓好吃的，晚一點再來給曉琳做晚飯。
曉琳爽快的答應了，還讓鄭阿姨今天就不要來做晚飯了，在自己家住一晚，明天傍晚買了菜帶過來，因為思雅要來吃飯。
所以，曉琳開門進屋，秦川跟著進來。
「出去吃還是我來做？」曉琳笑著問。
「都行啊，聽你的。」秦川嬉皮笑臉的說，在那一瞬間，曉琳差點以為他是程凱。
「那你嘗嘗我的手藝吧。」曉琳笑著說。
「好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秦川問。
「你會嗎？」曉琳笑了，秦川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秦川父親停薪留職開了自己的公司，是江城創業者中的佼佼者，以至於秦川從小就有保姆伺候，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還能會做家務？！
「我承認我不會，但是我可以學啊。」秦川顯然是底氣不足，自己說完都笑了。
「就簡單一點吧，我燉個排骨玉米湯，清蒸一條鱖魚，炒個豆芽，再來個上湯西蘭花，可以嗎？」曉琳一邊翻著冰箱里的食材一邊說。
「行啊行啊，我不挑食。」秦川滿口答應。
曉琳熟練的在廚房忙進忙出，秦川依著廚房門一眼不眨的看著。
「誰要是娶了你，真的是有福氣了。」秦川自言自語。
結果曉琳聽見了，回答到：「那個人肯定會餓死，我一年到頭難得回家吃晚飯。你今天也是的，不講一聲就來，萬一我加班呢？你準備等到什麼時候？」
「那我就要餓暈在你家門口，你得負責，哈哈哈。」秦川怕曉琳聽了生氣，趕緊自己先笑了，曉琳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曉琳，你做飯很熟練啊，什麼時候學會的呀？」秦川問。
「別忘了，我在英國五年呢。我爸爸算是給我生活費的，但是經過張靚萍的手，我拿到的可真的不夠用。我就去中餐館打工了，偷學了不少做菜的技巧。」曉琳自豪的說。
「我一直很佩服你，你一直很優秀，也很自律。」秦川這話，讓曉琳有些心虛，秦川可還不知道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
兩個人坐下來吃飯。吃完曉琳說還要加班看會兒底稿，秦川只好起身告辭。
曉琳送秦川到門口，秦川說：「吃飽喝足，謝謝款待。」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曉琳能住進自己的公寓，這已經是成功了一半了，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曉琳會明白自己的心。
2017.11.18星期六
鄭阿姨下午四點多就拎著好多食材過來了。
忙了一個多小時，一桌豐盛的晚餐就擺在了餐桌上。
「鄭阿姨，今天我閨蜜思雅要來，我想和她單獨說說話，要不，你今天還是回家住吧。」曉琳不好意思的說。
「好，我把湯燉好就走，你們慢慢吃，慢慢聊。」鄭阿姨立刻明白了曉琳的意思。
「我自己來看著火好了，反正我也沒事。哎呀，鄭阿姨，這些菜太多了，我們兩個吃不完，你挑孩子愛吃的，打包帶給他。」曉琳說。
「那怎麼好意思呢。」鄭阿姨說著，眼睛盯著那個紅燒肉。
「你把紅燒肉拿走，我看著太肥膩了，一點胃口都沒有，你放這裡就浪費了。」曉琳也不是完全在說謊，她這兩天是覺得有點不想吃飯。
「好吧，那我不客氣了。」鄭阿姨說著，打包了紅燒肉，笑嘻嘻的回家了。
思雅很快就到了，也不和曉琳客套，洗手坐下就開動了。
「我說，你最近怎麼樣啊？」思雅邊吃邊問，眼睛都沒抬一下。
「思雅，我下面要說的事情比較複雜，你最好有點思想準備。」曉琳語氣很嚴肅的說。
「我打的官司都很複雜，你說吧，我不怕。」思雅抬起頭，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曉琳。
曉琳把程凱去廣州出差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思雅。
思雅沒有插嘴，表情卻越來越吃驚，最後，她只說了一句：「天哪，比電視劇還玄乎。」
「思雅，你說我怎麼辦啊？」曉琳眼裡滿是焦慮。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思雅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是說，程凱去了廣州，第三天開始失聯到現在。」思雅重複著曉琳的話。
「是的。」曉琳回答。
「Tracy是第二天辭職還買了飛美國的機票，但是第三天去了廣州，也是失聯到現在。」思雅繼續說。
「是的。」曉琳繼續回答。
「然後你們公司出現了程凱群發的辭職告別信，香港總部很快發來了接替他倆的人事任命，還點名讓你給程凱清理物品騰房子。」思雅還在捋思路。
「是的。」曉琳說。
「最後香港總部讓廣州分所撤銷了失聯的報警，還註銷了他們倆的郵箱和工作手機。」思雅還沒說完。
「是的。」曉琳還在回答。
「最後就是你去醫院複查，陸子濤說了他倆的真實身份，還說你沒流產，讓你偷偷把孩子生下來。」思雅終於說完了。
「是的。」曉琳也回答完畢。
「那麼，你最好……」思雅吞吞吐吐。
「什麼？」曉琳問。
「找一個男人假結婚。」思雅終於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