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猜猜我在哪兒(三)

第十八章猜猜我在哪兒(三)

「嚇人的把戲還是老三樣,實在是太沒勁了。」

程喜的吐槽非常的隨意,沒有特意的壓低聲音。

腳步聲「蹬蹬」連着快速的響了兩聲,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恐怖凝重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溫和的廖偉和肖然的臉微微的抽搐著,金伊琳甚至忍不住捂著嘴小聲的笑了起來。

面對三個人眼神里的戲謔,饒是多年練就厚臉皮的程喜,也有些吃不消。

她老臉微微的發燙,乾笑着將佛經舉到了面前,「沒道理鬼把戲幾千年了還能嚇死人,作為一物降一物的佛家寶貝就變廢物了。」

說着話,程喜乾脆抱着佛經,輕輕的走到門邊,耳朵貼在了門上。

嘴裏說着不怕,她的身體還是誠實的反應出她內心的不踏實。

門外靜悄悄的,腳步聲聽不見了,風吹過放在樓道里的垃圾袋,發出「沙沙」的聲音。

石英鐘的音樂聲漸漸的變了,和門外的風聲逐漸同步。

「沙沙!」

「沙沙!」

指針上慢慢的溢出黃色濃稠的液體,包裹着指針越來越慢,最後就時針和分針重疊在了一起,停在了12的位置,不動了。

指針顫動,濃稠的液體越來越多,最終不堪重負的滴了下來。

一滴,兩滴,三滴!

落在翻開的佛經上,在雪白的紙頁迅速暈開,滲透。

刺骨的陰寒順着髮絲,做賊一般的侵入程喜的頭皮。

程喜覺得自己的腦子發木,眼皮不由自主的向下。

「程喜,你沒事吧。」一雙手重重的拍在她的肩膀上,混沌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茫然的眼神回復了清明。

頭上的佛經「啪嗒」掉在了地上,紙張雪白,墨字清晰可見。

「怎麼了?」程喜看着面露關切的廖偉,有些迷惑的問道。

「你……剛剛趴在門上一動不動,我們有點擔心。」

程喜剛剛的動作有點奇怪,她似乎在把自己的頭活生生,往門裏擠,身子扭曲成怪異的形狀,看得他們身上的汗毛都在顫抖。

「哦!謝謝!我沒事!」

側耳傾聽,門外安靜的連風聲都沒了。

石英鐘的指針靜靜的停在五點半的位置,那是它一直都在的時間,好像指針走動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

程喜和廖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為了抵擋瞌睡,四人玩起了鬥地主。

凌晨三點,公寓樓里再也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識破,好像整棟樓里的人都已經水日了一般。

「啊哈!」程喜捏著一把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眼睛裏有了水汽。

「我們睡覺吧!」

廖偉他們都不是菜鳥了,知道做任務不能因為害怕就不休息,充足的精力,是保持大腦思路靈敏的重要條件。

廖偉點點頭,安排了兩個女的誰卧室,他們兩個睡在客廳。

程喜很困了,幾乎是頭一挨着枕頭就睡著了。

金伊琳聽到她平緩的呼吸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輕輕的坐了起來,身子不動,頭扭到一邊,直勾勾的看着睡着的程喜,黑暗中,她的瞳孔深處有一點紅光閃爍。

緩緩的,她的嘴角向上勾起,幾乎彎到了雙眼的下眼瞼,。

陰森,恐怖!

「嗡!……」

「嗡……」

程喜眼皮下,眼珠快速的轉動,她感覺到無數光怪陸離的光芒在晃動,周圍很吵,也很冷,凍得她使勁的裹緊被子。

太冷了,心臟都快要凍僵了,再睡下去,估計就要變成鬼了。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寫字間里。

白色的牆壁,藍白色的工作隔間,坐在裏面的人穿着白襯衣黑色的西裝,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台電話,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所有的人都低着頭,他們都很忙。

這是哪裏?

程喜皺着眉,努力的回憶著。

她明明是躺在床上的,儘管床鋪不舒服。

難道是自己在做夢!

可是周圍的一切很真實,真實的可怕。

辦公桌上的藍色條紋,空氣中瀰漫着廁所返潮的臭味,她可以看清楚每個人的動作。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清晰的夢。

這個夢讓她很不舒服,這裏給她的感覺陰冷,可怕,壓抑,慘白色的牆壁,慘白色的燈光,慘白色的襯衣。

她的左手邊有一台複印機在嗡嗡的工作著,一張張印着照片的簡歷表被吐了出來。

黑白色的頭像更是讓程喜感到莫名的煩躁不安。

她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門出去,離開這個讓她難受的地方。

透明的玻璃門嚴絲合縫,連一個縫隙都沒有,把這裏圍成了一個牢籠。

她很煩,隨便朝着一個方向走去,她打算用榔頭把玻璃砸開,沒門就砸出一個門來。

「嗡嗡!嗡嗡!……」

複印機的雜訊突然大了起來,亮光急促的閃爍,反射在玻璃上,像是炸開的煙花。

程喜眯起了眼睛,玻璃里反射的光太刺眼的,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前方看不清楚,模糊的看見人影憧憧。

「你要去哪兒?大家都在加班,你給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今天必須要完成定好的目標。」

一隻手突然的伸了出來,攔在她的身前。

程喜不由的捂著鼻子,後退幾步,差點乾嘔起來。

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啊!

慘白肥胖,像福爾馬林泡過的豬蹄子,皮膚鬆鬆垮垮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孔,黃色的油脂滲出來。

滴答……

滴答……

滴答……

滴在她的腳前,很快就匯成了一個水窪。

噁心,除了噁心,只有噁心。

她磚頭,從旁邊的複印機讓抓起厚厚一沓的簡歷表,朝着那隻噁心的「豬蹄」狠狠的砸了過去。

「豬蹄」手一下子被拍扁了,黏在了白色的簡歷表上。

融化了。

黃色的,粘稠的液體沿着簡歷表向上,像是活的蠕蟲,爬向程喜的手指。

等會兒補上字數,要修改一下。

女孩靠在廖偉的懷裏,冰冷的身體貼著身後的溫暖,感受從未有過的安全。

她閉了閉眼睛,從劉海下面,看着自己的爸爸,臉上露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懦弱和懼色。

「姐姐,謝謝你們!我沒事了,你們快回家吧!」

女孩弱弱的說道。

「那你怎麼辦?」程喜也不想和這種覺得老子是為了孩子好菜打孩子的家長廢話。

女孩揉着自己的衣角,努力的站直了身子,「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程喜看了女孩一會兒,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蹲下身,看着她藏在劉海下的眼睛,她的眼底波瀾興,沒有傷心,沒有憤怒,平靜的令人心驚。

「好吧。我就住在你家樓下,你有事可以敲敲地面,或者直接來找我。」這句話程喜是貼着她的耳邊說的,順便還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她。

程喜幾人在這家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離開了,在他們剛剛跨出門檻,門就在他們身後重重的關上了。

然後就聽見男人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怒罵聲,要不是程喜的耳朵變得靈敏了,還真聽不見。

程喜心裏煩悶,在門口和幾人說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就轉身回房休息了。

簡單的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的程喜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她的心裏窩著一把無名火。

最後,她還是在冥想以後,才平復下浮躁的心情。

到了完成七點左右,公寓樓里熱鬧了起來,很多家人起來上班。

程喜起來,吃了早飯以後,就和廖偉在樓上樓下,還有周圍走了走。

公寓樓里的生意似乎沒有房東說的那麼好。

一共有十間房間,程喜沒來之前,也就住了三家人,四樓一家四口,二樓兩家,一樓就住着房東一家。

二樓兩家,住戶都是單身,一男一女。

男的是做房產中介,女的是一家旅遊公司的導遊。

房東有兄弟兩個,都住在樓里,房東是弟弟,結婚了,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哥哥單身,是做保險的業務員。

這些都是程喜在樓下遛彎,在一個小廣場上,從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嘴裏問到的。

這些大媽聽說程喜也住在那裏,個個臉色發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程喜這人吧,就對老人和孩子特有耐心,所有的情商就只在這方面上在線。

很快就哄得大媽們把她當成自家孩子的朋友了。

她們說,那個公寓樓蓋了有三十多年了,以前也沒什麼,就是有點破舊,不過在三個月前,就不斷出現怪事。

有人下班晚了,看見有人趴在四樓的窗口,本來還以為是小偷,叫了保安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本來還以為是看錯了,然後公寓裏的人就遇到了更加驚悚的事情。

半夜在樓道拐彎的地方,有個黑影蹲在那裏,「嘎吱嘎吱」的摳牆皮,等到人出來看的時候,就又不見了。

有的人在自家的鏡子裏發現一張詭異的臉,那張臉非常的恐怖,看見的人都嚇瘋了?

像這樣的怪事層出不窮,公寓裏的人嚇得大多搬走了。

程喜很認真的點頭,保證聽大媽的話,三天後就搬家。

大媽見她這麼聽話,更是高興的不行,圍着她說了大半天。直到孩子們下班,該回家做飯才依依不捨的散了。

大媽見她這麼聽話,更是高興的不行,圍着她說了大半天。直到孩子們下班,該回家做飯才依依不捨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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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恐怖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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