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爭執

6.爭執

周末的清晨適合鍛煉,適合閱讀,適合聽音樂,蘇江卻只想睡覺,赫爾曼的周末6點準時起床慢跑半小時,再為妻女準備早餐雷打不動,蘇江曾和他堅持過一段時間,最後拜倒在被窩的封印。

客廳傳來急促的電話鈴聲,赫爾曼剛剛晨練回來,由於擔心打擾的妻女的美好周末,接線他壓低了聲音,電話那頭是瑪麗,她拜託的事情讓赫爾曼的聲貝止不住的提高:「你確定?」

「是,幫我把西蒙帶回來吧,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人來做這件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后,赫爾曼回到卧室換了一件外出服,蘇江聽到動靜醒來看他有些不正常的神色迷糊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赫爾曼的語調平穩沒有起伏。

「等等,你拿槍做什麼?」蘇江從床上快速的爬起來不安的問。

「沒事」

「說!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今天是不會讓你出門的」蘇江直接攔在門口堵住他的去路。

「你知道早上看到這樣衣衫不整的妻子是一種誘惑嗎?」赫爾曼勾著她睡裙的肩帶道。

「少來,你到底要去哪?你現在不是翻譯嗎?你拿槍做什麼,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你不會再…」

赫爾曼打斷她的情緒:「冷靜一點,我答應過你,我記得,是瑪麗剛剛來電話說讓我去接西蒙」

蘇江顯然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真的?」

赫爾曼誠懇的回復:「真的」

「那你拿槍做什麼?」

「西蒙在的地方有點特殊,有毒品,癮君子不太好對付」

「西蒙怎麼會在那種地方?他被綁架了?」

「我猜他是自願」

「為什麼?」

「好了,在家等我,我很快會回來」

「別殺人,別鬧大」蘇江想想還是不放心:「不行我和你一起」

「在家裡等我就好,我有分寸,你去那裡我會分心,我把那孩子拎回來就好,不會有事的」

「你這樣的話特別在像立死亡flag」他們經歷過太多戰場離別的場面,現在他們遠離戰場,但赫爾曼重新拿起槍便足以引起她的不安,她只想要過平淡的日子。

赫爾曼不懂她話的意思:「什麼?」

蘇江跟著起來換衣服:「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我覺得你應該找個時間和希西談談」赫爾曼找到留她在家的理由。

「談什麼?」蘇江有些不明白。

「她喜歡西蒙」

「我知道啊」

「但我不喜歡西蒙」

「看的出來」蘇江看一眼他握在手裡的槍。

「所以你要和希西好好的談談」

「我盡量」

後院被安穩下后赫爾曼便去逮西蒙那小子去了,蘇江來到餐廳,兩孩子正在爭的不可開交,里昂的叉子正在進行著交響樂,希西則從容的塗著果醬。

「里昂你又再下風?」蘇江略感同情道。

「我只是讓著她,她做不到愛幼,我的做到謙讓女人」

「一.我是女孩,二.是你輸了」希西道。

「小心我告訴媽媽你和西蒙的事」里昂趁著媽媽不注意唇語警告。

「那我就提薇薇安」

「好啊,反正她搬走了」

餐桌上的戰爭忽然調成了經營模式,這不符合蘇江對兩個猴孩子的了解,她抬頭疑惑的看著兩個安靜吃早飯的人:「怎麼忽然沒有聲音了?」

「媽媽,父親去哪裡了?」希西問起匆匆出門的赫爾曼。

「去接西蒙了」

「什麼!」

「你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道」

「瑪麗阿姨來電話說他和吸毒的人在一起,她不放心,希西我知道你和他走得很近,告訴我,西蒙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媽媽,你想說西蒙墮落?」

「沒有」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了解,我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不知道」

「真的?」

「我又不是西蒙,我怎麼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你怎麼看待西蒙?」

「這重要嗎?」

「重要」

「希西跟一個人交朋友你得了解一個人的秉性你明白嗎?」蘇江道。

「西蒙只是孤獨,他只是想用音樂來與世界對抗,他只是想要支持和平而已,我覺得他參與的那些活動沒有錯」希西道。

蘇江皺眉:「希西,我希望你明白我沒有說西蒙有錯,我知道西蒙孤獨,他沒有父親,可是瑪麗阿姨給他的愛不比任何一個父母給的愛少,當然我也知道沒有父親會讓他受到一些壞孩子的嬉笑,但是我你父親也很愛他,我們希望他可以走一條平凡的路,一條正常的路」

「媽媽,你說你沒有覺得西蒙有錯,但字字句句都是站在他的對立面,平凡的路?父親做**的時候,他選擇的路是平凡嗎?你嫁給父親你想過父親是個**嗎?西蒙至少是個宣揚和平的人,我不覺得西蒙的秉性比父親差」

「誰告訴你的些的?」

「不需要別人告訴,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已經知道我們國家的歷史,我也已經知道父親的那些勳章到底是什麼」

」希西這種想法在你心裡藏了多久了?你知道你今天說的這些讓你的父親聽了他會有多傷心嗎?你怎麼會這樣想他?」

「那你怎麼會那樣想西蒙,你們談及西蒙就像談及混混,我知道他不是,他只是想追求和平」

聽到這番話,蘇江忍不住的想發笑,和平,和平哪裡是說說而已,那根本不是遊行喊口號就能做到的,赫爾曼有一句沒有說錯,和平必須要自身強大。十幾年前赫爾曼被欺騙,十幾年後他的女兒被欺騙,這些手段幾乎都一模一樣,年輕人總是非常的好欺騙。

蘇江靜下心來只是注視著她,希西沒辦法在注視下保持鎮定,她低著頭切著烤腸,力氣全部都發泄在刀具上。

「希西,你是不是認為你的父親是個罪人?」蘇江緩慢的開口。

「難道他不是嗎?」

「我沒有要否認說他不是,他確實是罪人,是歷史的罪人,但他不是德國的罪人。他當年所做的事情是全德國都在倡導,都在支持的事情。在今天你沒有理由可以把過錯全部怪罪在他的身上,相反你最好仔細思索西蒙的行為。他的這個年紀,是正在學習的年紀,在正在學習的年紀去做自己尚且不懂的事情,誰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可怕,又最可悲嗎?」

希西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母親,她愣愣的搖頭。

「是不知對錯還勇往直前的人,你父親做過這種人,他的一生都被毀了,我們只希望西蒙可以走一個普通孩子該走的路,我們希望他做一個普通人就好,西蒙從未見過他的父親,那是因為他的父親死在戰俘營,你是不是覺得父輩們的過往是一種恥辱?你不用急著否認,這是一種恥辱,我不想解釋,也不想為他們的過錯找借口。我要告訴你,你的父親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他在紛飛的炮火下救我出戰場,他在槍指著腦袋的時候保護少年,他甚至曾孤身冒險到言語不通的異國只為只找到我,確認我是否安全。我要你明白,你的父親是個人,他不是歷史的符號,他是個人,他會犯錯,他為他的錯一直在贖罪,你可以指責他,那是你的權利,但我不認為如果你在那個時候,你會做的比他好」

「希西,我一直不想和你說這個世界的黑暗,一直不希望你過早的了解一些東西,但是既然你已經開始了解,為什麼不了解的全面一些呢?我沒有否認西蒙,我也沒有資格否認西蒙的生活選擇,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們是真的希望他可以平安的過完這一生,你們這群年輕人啊,永遠不懂我們這些老傢伙都看過了什麼」

四個小時后,赫爾曼拎著西蒙回到家裡,瑪麗早早的等在客廳,看到消瘦的西蒙故作堅強的她紅了眼圈,她拍打著西蒙的肩膀責難著他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擔心,另一邊不斷的向赫爾曼道謝,她的頭髮散亂著沒有時間整理,她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蘇江走過去拍拍瑪麗的肩膀將她摟到一旁:「西蒙回來了,你的頭髮太亂了,我替你整理一下,你同我們說什麼客氣的話」

瑪麗低低的啜泣,她不知道該如何教育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如今長成這樣與她脫不開關係,她總是自動忽略掉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那些不想知道的事情一件件堆積起來就像雪球越滾越大,她無力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瑪麗,你不必太擔憂,他很好,他只是在一個朋友家,他沒有吸毒,也沒有參與那些活動」赫爾曼道。

「我都知道,你不必安慰我,我會帶走他好好教育的」

「不,他真的很好,他需要的只是一些前人的經驗和教訓,我們回來的路上聊過很多,他是個好孩子,也很聰明」

瑪麗遲疑的看著西蒙,她的兒子她了解,他根本不好交流,西蒙對赫爾曼的態度與往常不同,不知道他們這四個小時在外面是不是都聊過什麼,蘇江邀她留下吃飯,晚餐后她帶著西蒙離開,她打算帶著西蒙離開德國重新去美國。

離別之際,西蒙鄭重的向這位一把年紀的叔叔道謝,赫爾曼只要他記住一句話:「今天的事情,你不必道謝,但我要你記住,你不僅僅是瑪麗的兒子,你更是喬納斯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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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白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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