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情不知所起

軒轅珏猛地將頭抬起，身前戾氣殺氣聚現，瞪得我又覺得欠了他錢，這廂我並沒看錯，鬼魂純為白，黑為惡，赤為尊，軒轅珏的魂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逐漸發黑，只見他一揚手，我放置的小桌被軒轅珏掀翻，我眼疾手快的把往生卷接住，往後一躍數尺，要

是換做平時，一有惡鬼出現，八方都會出現官差拿著鎖魂鏈把惡鬼捆成粽子，可是今日是過年。。。不算

平時，地府的鬼差都被遣去人間抓鬼魂了，只留下幾個鬼差看門。

軒轅珏在人間是將軍，死後是太子，身形那個矯健，幾個前來阻止的鬼差都讓他一拳一掌給打趴下

了，軒轅珏直奔我來，我這一躍正好躍到了孟婆身旁，孟婆早已拋棄了她的鍋子，不知道躲到何處去了，

軒轅珏亦是一躍到我身前，一拳將奈何橋打了個大洞，我想著我從未與他結怨，他為何執著與我。後來我

才知道，軒轅珏本不是沖著我來，，乃是沖著我懷中的往生卷而來，我便想著軒轅珏要，那便給他，用力

把往生卷扔向軒轅珏，天真的我以為軒轅珏接到往生卷就不會再追我了，天真的我忘記了往生卷認主，天

真的我看著往生卷又飛回我手裡，我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軒轅珏以到了我身前，在軒轅珏就要扭下我

腦袋的時候，我看到軒轅珏頭上的青玉簪子發出一道綠光，瞬間就鎮住了軒轅珏的怨氣。

軒轅珏又要再氣，我伸出手道：「暫停。有話好說，你要找什答案。」

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讓軒轅珏躁下去，地府不知道得毀壞多少，到時阿羅回來，一清算，我又得再給他白做萬年的苦力，划不來。

「我想知道，她到底愛不愛我。」言之鑿鑿，情之切切。

我想我可能是翻了個白眼的，不，是肯定翻了個白眼，合著軒轅珏跟我這兒你追我趕這麼些時辰就是為了這個什麼愛。

「可以，不過你得拿一件要詢問人身前使用過的物件給我，年份越久越好。」

這番軒轅珏耷拉著腦袋：「如先生所說，我除了三魂七魄，什麼都沒有。」

「你有沒有想過，試試這個？」我指著軒轅珏頭上的青玉簪子，軒轅珏以為我值得是他的腦袋，咔嚓一聲把腦袋扭了下來，我嘴角又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伸手取下了軒轅珏頭上的簪子，簪子觸手是感覺一股念力。

「這簪子，不是我的。」

「你把頭放回去再與我說話。」

往生一展。一展往生，前程過往，皆入我心。青玉簪子漂浮在往生卷上，發著綠光，總是讓我想起一句話，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往生卷上顯現出了軒轅珏的身平，年少成名，天生奇才，怎奈天妒英才，十五歲跟隨大曆司馬將軍出

兵邊界，征戰四方，攻城略地無數，將大曆的疆域版圖擴容一半，戰場上他是不敗戰神，浴血殺敵，百折

不撓，事業有成，曾榮登殺手暗殺排行榜第一名，戰場上刀劍無眼，練得軒轅珏是不苟言笑，又因軒轅珏

是皇子，身家清白，主要是生的好看，愛慕軒轅珏的女子是要從大曆邊界一路排隊到宮門，偏生軒轅珏就

喜歡上了一個啞女，這個啞女出生招攬樓，賣藝出身，長相一般，氣質清冷，頭上常年只釵一青玉簪子，最重要的是還不喜歡軒轅珏，按照常規操作，軒轅珏自是要對這個對她不上心的啞女上心，軒轅珏把在戰場上攻城略地的招式用到啞女身上，戰場上勢如破竹，啞女面前慘敗非常。以來這無疑

刺痛了軒轅珏的高高在上的自尊，也越發激發了軒轅珏的征服欲，隔山差五就給啞女送吃的送喝的送代的送穿的送吃的送喝的，這樣的攻勢下，啞女還是巋然不動，打著手勢告訴軒轅珏讓她不要再自個身上浪費時間。

好容易找到一個心動女該，軒轅珏怎肯輕易放棄，一進一退，一攻一守，兩人膠著了大半年，人還是沒追到，反倒把人啞女逼得離開了大曆京都，軒轅珏縱馬緊跟上去，城門外攔住了啞女，上去就是一吻到天荒，啞女一巴掌打在軒轅珏臉上，打著手勢質問軒轅珏，把她當什麼，一座想要攻打的城池，還是想要馴服的牲口，有沒有想過自己要的是什麼。

不得不說啞女這一巴掌打的軒轅珏是神清氣爽，突然軒轅珏就明白了，愛不是一味佔有，不是把自己

認為好的東西強加個啞女就是對她好，軒轅珏甚至從沒問過啞女喜不喜歡，

啞女還是走了，三日後軒轅珏還是跟了上來。都說人生匆匆數十年不可能一帆風順，軒轅珏遇到啞女后就再沒順過，護送啞女回家半道上遇到仇人，要是軒轅珏一人，定能突出重圍，可偏偏身旁有個啞女，不拖後腿就是積德積福了，還想突出重圍，想多了吧。

好在軒轅珏是個實打實的高手，雖沒全身而退，也沒到缺胳膊少腿的地步，帶著啞女是一路往西走，躲開了追兵，軒轅珏也暈了過去，我想著我要是啞女就丟下軒轅珏自己跑路，偏生啞女不是我，，她也沒

丟下軒轅珏自己跑路反倒是對重傷的軒轅珏展現了從未有過的溫柔，那心痛軒轅珏的眼神要是軒轅珏看到了，還不得即刻來一個親親抱抱舉高高。

當晚啞女憑藉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愣是拖著軒轅珏找到了一山洞，啞女點了火，圍坐火堆旁，

照顧發燒燒的渾身通紅·如水煮小龍蝦的軒轅珏，鎮定的不似往常的啞女，屋漏偏逢連夜雨，一群狼也找地方避雨，好巧不巧就找到了這個地放方，啞女展現出不完全一樣的一面，面對一隻咧嘴齜牙的狼，啞女不但不躲，反倒是舉起火把，獨戰群狼，這那還是方才那個面對殺手嚇得手腳不能動彈的啞女啊。

那一夜狼嘯聲被大雨蓋住，軒轅珏睡得很香。這些軒轅珏本該永遠不知道。

第二日軒轅珏醒了，面對空無一人的山洞以及燃滅的火堆，刀劍加身面不改色的軒轅珏有點慌，強撐者站起，走到山洞外，看到啞女正采著草藥，舉起一朵蒲公英，輕輕一吹，啞女笑了笑，想到什麼，又減了笑容。

「為何不笑了？」

啞女比這手勢說：「我以為他們自由的，其實卻是身不由己。」

「你為何不走？」

「你救我，我自不會不管你。」

「僅此而已？」

「嗯。」軒轅珏沒聽到那句他想聽的話有點低落，很快又恢復正常，拉過啞女抱在懷中：「不著急，慢慢來。」

兩人在這個山洞也算度過一段不問世事的日子，軒轅珏第一次覺得傷好的太快是件壞事，啞女見軒轅珏傷好的差不多了，就要趕路回家，軒轅珏又是一路更隨，軒轅珏發現啞女對花笑，對草笑，甚至對石頭小，就是不肯對自己笑，軒轅珏總想著來日方長，卻不知來日再無方長。

啞女回到了邊界住所，軒轅珏也跟著，不過不同從前總是強加一些東西給啞女，軒轅珏變得懂得為人考慮了。軒轅珏總說啞女不對他笑，其實軒轅珏不知道的是，每次軒轅珏逗啞女的時候，啞女表面不動聲色，總在軒轅珏回頭是·時候·把臉別到一邊，淺笑，那笑真是好看極了。

軒轅珏是大曆的中流砥柱，大曆皇帝需要軒轅珏為大曆開闊疆土，統一六國是大曆王的夢想也是軒轅珏的夢想，臨行前軒轅珏同啞女說：『等我回來，我們再去那山花爛漫處。做一對野鴛鴦。』

啞女一如既往的沒有回答軒轅珏，軒轅珏也不氣壘，就要摟啞女，啞女一退還是被軒轅珏拉住，輕輕在啞女眼睫上吻了一下：「我不會再做你不喜歡的事，等我回來。你可願意？」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啞女看著遠去的軒轅珏，終是綳不住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我想著事關啞女愛不愛軒轅珏這件事，只要軒轅珏在馬上回個頭就瞭然了，可是軒轅珏沒回頭，這事也萬不能這般就結束了。

軒轅珏用兵如神，卻在攻打燕都主城的時候，屢戰屢敗，聽探子來報，是燕都公主在指揮作戰，

一個公主有此謀略讓軒轅珏覺得有趣，腦中不由想起啞女，不知啞女在做甚。是否也是在瞻望這一輪明月。

軒轅珏下令，退兵三十里，城外擺設戶籍，但凡主動出城繳械者，皆是大曆臣民，不計過往，燕都中的一個個拜別公主，出城投降，直到最後一人離開。

「我這個公主也算為燕都臣民謀了個好去處。不枉此生了。你也走吧。」公主戴上面紗。公主的聲音很好聽，，話音剛落，宮門四開，軒轅珏一身銀甲背光而來，可比天神下凡。

公主不懼不怕，面紗下的眼睛好似再說，你看不愧是我喜歡的男子。

皇室公主，不可輕殺，軒轅珏算是以禮相待，公主透過面紗看著軒轅珏，每一眼都像此生最後一眼

屏風內跑出一個手持匕首的宮女，不要命的沖向軒轅珏，公主卻擋了上去，是為軒轅珏，更是自己求死。

那宮女見是公主擋上，匕首一折，沒能一擊斃命，被划落了面紗，公主失力停下，看到了軒轅珏眼睛，這一眼，沒了初見時的一眼萬年，非卿不可，有的只是滿目的震驚，不可置信。

他還是知道了。

原來公主即是啞女，啞女即是公主，軒轅珏攻打燕都早已起意，燕都為自保，與大曆三皇子攜手，

一個求皇位，一個求國平安。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在這場陰謀中沒人全身而退。

啞女以為軒轅珏會質問她，為何在這裡，會質問她處心積慮是要做什麼，會問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

問題，可是軒轅珏只問了啞女一句話：「願不願意。」

啞女的雙眼瞬間被淚水侵滿，可是她任就強忍著，別過頭去，軒轅珏大刀闊斧直言詢問，啞女亦半點不拐彎抹角：「不願意。」

早已料到，軒轅珏又道：「願不願意。」

「不願意。」

「願不願意。」

「不願意。」

「願不願意。」

「我不願意，軒轅珏你聽不懂人話嘛？」

「這個答案我不喜歡，所以不算。來人，帶公主下去，不可怠慢。」

「軒轅珏！我說了我不願意！」

「知道了。」軒轅珏的手擦拭了啞女面上的淚痕，等啞女走後，軒轅珏將這滴淚水，放在嘴邊，當真苦澀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