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只叫人生死相隨

「呵呵呵呵，好啊人都到齊了。」南梔兒沒由的冷笑讓人毛骨悚然。

「梔兒？你可還好？」楚軒出聲詢問。

「好，好的很，我好的很。可是我家小姐不好。所以，我也不好。」

「梔兒，南雅以去，你得好好活著。」

「活著？有時候，活著不如死了好。」

「我的兒，南梔兒明顯瘋了，你不要與她再多廢話。等南雅明天下了葬，把她發賣出去，看著晦氣。」

「母親，梔兒只是傷心過度，請大夫來診斷抓藥好生養著，會好的。」

「就你心善！你是要氣死母親才好？」

「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牽連無辜。」

「孫兒啊，她只是個丫鬟，跟著南雅學的不知所謂，南雅與人私通，敗壞家風，南梔兒會不知道？沒亂棍打死她就是我們楚家積德行善了。你今日留著南梔兒，農夫與蛇的故事你好還要大爺我同你講嘛？」

「農夫與蛇？大爺你外欠的賭錢是幫你還的？你忘了？我看你們都忘了，忘了小姐對你們的好。你們忘了，我幫你們想，大爺好賭，欠了銀子，賭坊的人找上門來要大爺還錢，還不出來就要大爺你一隻手，大所有人關門閉戶，大爺你忘了當時你是怎麼哭著喊著要小姐救你，三千兩銀子，好大一筆錢啊，尋常人間十輩子也賺不來的。」

「二爺，你兒子打死了人，被判斬刑，是小姐走壞了三雙鞋，求來最有名望通判為你兒子辯護，斬刑改流放，小姐一路著人打點，你兒子才能活著到達流放地。」

「夫人，你從來看不起小姐的出生，說她商甲，說她市儈，說她滿身銅臭味配不上你兒子，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那個不是錢買的。」

「姑爺，還有你，一直以來，小姐尊你，敬你，愛你，護你，為了與你在一起氣病了老爺，你跟小姐說，此生絕不相負。姑爺，駙馬的位置，可還好坐。」

南梔兒一句話，引得一屋子人面色都變了，其中包括不是人的南雅。

「你不知道？」南雅機械的搖頭。

「你說什麼？」

「天賜賜婚，新科狀元，公主下嫁，炙手可熱。」

「你還知道什麼？」

「你所隱藏的我都知道，你請流氓攔截小姐，英雄救美，你口蜜腹劍花言巧語迷惑小姐，你從來就不愛小姐，只是利用小姐為你上京趕考鋪平道路，你野心勃勃利用一切你能利用的，只為往上爬。你爬的高又如何，你永遠都是陰溝地渠中一隻卑微醜陋的蛆蟲。」

「為了取公主，你虛偽以蛇，帶小姐出門遊玩，轉而又設計小姐與人私通，當場捉拿，大義滅親，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這個你也不知道？」南雅又一次搖了頭。

「你瞎的可以。」

「。。。。。。。」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夫人，你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那日是你讓小姐出城接你母家親戚，你那親戚空口白牙對著所有人說小姐與他一見鍾情，以手帕定情。你騙小姐，你們都騙小姐。」

「胡說八道！南梔兒你瘋了。」

「是啊她瘋了。她確實瘋了。」楚軒看了眼門。門外的小廝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以我的經驗，楚軒要

搞事情了。

「是啊我瘋了，在你們陷害小姐，殺死小姐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

「梔兒，我本來還打算多留你幾日的，可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你這麼捨不得南雅就去陪她吧。」

「我是要去陪小姐的，不過，我要你們全都一起。」南梔兒說著就走到門口，靠在門上，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根引線，這跟引線的作用我想必南雅現身在這屋裡還來的嚇人。

原來南梔兒靈堂守靈七日，不只是在守靈，靈堂內讓南梔兒埋了不知道多少火藥。

「姑爺我知道你為何留下我，不就是貪圖小姐留給我的產業嘛，你別痴心妄想了，那些產業我全都換做銀錢捐給災民了。」

楚軒的眼珠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什麼主意，只見他面色從驚恐變作和顏悅色，轉變速度比喜劇班子快了不知幾倍：「梔兒，那些東西不過是身外物，南雅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任由你如何處置，我們死不足惜，你不能死，南雅視你為親妹，你要是死了，南雅就算投胎也是安的。」

南雅不僅投胎不安，現在也是不安的，兩隻眼珠都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了。

「你想想南雅，想想她曾經對你說的話，要你好好活著，替她活著，你死了南雅的私通的罪名就洗刷不掉了。她會永遠被刻上私通罪。」

南梔兒一個慌神，楚軒疾步而上，一拳打倒南梔兒，打翻燭台，南梔兒被扣在地上，掙扎不開。

「漏洞百出，跟我斗你還嫩了些。你說的沒錯，我從來都是利用南雅，我從沒愛過她，她不過是我前行路上的一顆踏腳石，沒用了，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現在，你那麼捨不得南雅，我現在就送你去陪她！」

南雅沖了過去，直直的穿過楚軒，南梔兒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你現在怨氣不夠，不能現形，傷不了他的。」

「沈大人。。。。」

「要我幫你？可以。欠我一萬兩。告訴你一個南梔兒也不知道的事，你爹其實也是楚軒氣死的。你與楚軒成親第三月，楚軒乘你不在去找了你爹，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你爹本就被你氣的要死，楚軒一番話，直接送你爹上路。」

這話效果很好，南雅頓時黑氣衝天，一爪下去直接掀翻了楚軒，南梔兒五折脖子要把肺咳出來。

楚軒從地上爬起，後背五跟見血的傷口，不過楚軒沒那個喊痛的心情，南雅映在他眼中，屋內所有人都看

不到南雅，都說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楚軒虧心虧的沒有良心了，還不怕，南雅血紅的指甲，迎面而去，楚軒不躲，解開外袍，袍內畫滿符文，由此可見，楚軒還是虧心的。

南雅符文逼退，怨氣聚不起來，楚軒居然沒有乘南雅起不來的時候痛下殺手，我都在懷疑他是不是良心發現了，楚軒一個側身，我知道了，他為何不沖著南雅去，是要衝著我來，我自問今日是第一次見楚軒，雖說我在心中罵他人模狗樣，衣冠禽獸，人面獸心，可是遠沒有造成他要殺我的理由。

楚軒衣袍上的符文不但驅鬼還鎮邪，我妖身鬼體本是不死之身，讓這符文刺的渾身發燙，要自燃一般，合著打一開始楚軒就是沖著我來的，我激出南雅的怨氣，怨氣也讓我現形。南雅楚軒撲過去，想撞開楚軒救我，結果差點撞得魂飛魄散。

我以為我要完了，關鍵時刻，屋內轟的一聲爆炸，我看見楚軒眼中的驚恐，再滿腹陰謀的人，終究也是凡人之身，但凡是人都怕死，但凡死了都歸地府管，但凡入地府都要過我這一關，憑我睚眥必報的性格，楚軒，你有點危險了。

南雅聚起最後一口怨氣，撲向南梔兒，硬生生把南梔兒從靈堂撲了出去，靈堂爆炸聲不斷，掀起的氣浪，把我掀得連翻了好幾個身，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靈堂燃起大火，南雅懷中抱著南梔兒，南梔兒感覺到什麼，可是什麼也看不到。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是我站在你身邊，你卻看不到我，現在不光看不到，還隔了生與死。

南雅捏了下南梔兒的臉溫柔說：「傻丫頭，你得好好活著。」

南梔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心中扭痛，空中雷光閃現，隨即大雨入注。

「時辰到了，上路了。」

南雅不在留戀，隨我一起回了地府，奈何橋上，孟婆熬著湯。南雅望著地府黑幽幽的天。

「沈大人，人心真的很可怕。」

「地獄空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我從沒懷疑過他，我只是恨他不信我，不信我沒有與人私通，我從沒想過，一切都只是他設的一個局，我的真心被他當做棋子。我還滿心想著，他能照顧梔兒，所以我把所有家產留給梔兒，因為我知道只要他待梔兒好，梔兒不會貪圖那些家產。我錯了。。。。」

「不，你這輩子唯一做對的就是把所有家產留給南梔兒，若不然南梔兒早就下來陪你了。不過結局都一樣。」

「？？？？」

「小姐！」

「梔。。。梔兒？」南雅不敢相信的回頭，又不敢相信的回頭看我。

「人各有命，命由天定，生死有數，善惡到頭，莫要強求。」

「你怎麼回來！快回去！」

「回不去了，這個時辰，屍體都涼了。」

「沈大人。。。勞煩你能先不要說話嘛。。。」

「我不回去，小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你。。。」

「小姐說過不會丟下梔兒的，梔兒也絕不會離開小姐！」

大曆三百八十五年，四月六日，新科狀元楚軒，家中突發大火，一家十四口，無一倖免。

白無常領著一眾人到我面前，我點了鬼頭，十四個人，怎麼還差一個，一對應，好死不死差了楚軒。

與此同時人間莫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中，楚軒跪在地上，面對一團銀光，十分虔誠：『』主君，小的無能，沒能完成任務。。。請主君責罰。」

「不怪你，你也失了肉身，以此代罰吧。」

「謝主君！」

「過來，讓我為你重鑄肉身。」

楚軒跪走過去，銀光伸出一隻手，父愛如山一般撫摸楚軒的頭頂，五指用力，沉溺在銀光中的楚軒，面含笑，被捏碎了魂魄，

「失敗者。我不需要。記住了？」

「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