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蔣燕生日

殺人犯離陳畫有十幾米的距離，是背對著他的。這時候陳畫心想，我要是能制服這個殺人犯，在學校里的面子大了去了，大家還不得崇拜我啊，蔣燕更不用說了，美女愛英雄啊。想到這裡，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快到殺人犯身邊時，身體前撲。陳畫現在的身高有一米七了，身體雖然不算強壯，但和普通成人比起來，沒什麼差別。而且殺人犯壓根沒注意後面來人，所以他一下子就被陳畫撲倒在地，又挨了很多拳頭。雖然殺人犯喊了好幾聲「別打了，導演，這是新加的戲份嗎？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陳畫絲毫不理會他在說什麼。把他制服后，陳畫向四周看了看，以為大家必然圍過來，稱讚他志勇過人。沒想到周圍沒一點動靜。正在納悶，這時候突然過來一人，把他從「殺人犯」身邊拉開了。那個人把他拉開后，對他說道：「你是怎麼回事？你沒看見我們正在拍戲嗎？」

「拍戲？」陳畫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一台攝像機在哪裡拍攝。又看了看別處，發現很多學生都看著他笑，那是一種嘲笑。毫無疑問，都在笑他傻。

這件醜事不脛而走，自然在他的班級里傳得沸沸揚揚，大家拿這事嘲笑了他很長時間。

當然，殺人犯逃出監獄的事是真的，但從來沒來過學校。這兩天學校也加強了保衛工作。過過了兩日，新聞里證實說，殺人犯已經被抓捕了。

這事過後，便到了蔣燕過生日的時候，蔣燕的生日除了班級里幾個特別要好的同學，其他都不知道。但是班裡喜歡蔣燕的男生，都通過各種途徑得知了蔣燕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一日離生日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大家就開始了準備工作。為了知道蔣燕的喜好和各種願望，有的男生開始對蔣燕身邊要好的女生進行行賄。因此，雖然是蔣燕過生日，她身邊的女生也得了不少好處。

有的男生得知蔣燕喜歡智能手錶，於是去買了。有的知道她喜歡平衡車，於是去買了。當然，買這些的都是富二代。有的男生自然是沒錢買那麼貴的東西，但知道她喜歡簽有某位作家名字的書籍，於是請了假乘火車趕往某座城市，到簽名售書活動的地方去買書。

陳畫呢，倒沒錢去賄賂那些女生，自然也不知道蔣燕喜歡什麼。其實就算知道，他也沒錢。後來，他突然在到他老爸還藏著一幅畫，那幅畫是多年前老爸出差向某位畫家索要的。這畫家是否著名，他的畫作是否有收藏價值，他不知道。反正是出自畫家之手，肯定值些錢吧。把這幅畫送給蔣燕，豈不是很好。

想到這裡，他就把畫偷了出來。那幅畫放在一隻長條形精美的盒子里。

蔣燕的生日沒邀請陳畫，所以陳畫只能在生日之前把畫送給她。

十一月十九日這天，陳畫把放著畫的盒子拿到了學校里，並打算在放學的時候把畫送給蔣燕。他拿著那麼顯眼的東西，熟悉內情的人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有些人想讓他打開盒子看看，被他拒絕。

一節課過後，「大牛」來找陳畫。「大牛」是王勁的外號，外號的內涵就是王勁長得高大威猛，力氣如牛。他在班裡就是個小混混，專門欺負一些性格懦弱的同學。陳畫自然也怕他。

大牛坐在他對面，說道：「如果你現在把你手裡的禮物送給蔣燕，我就給你十塊錢；如果不，放學的時候小心點。」一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可惡模樣。

陳畫懾於他的霸道，乖乖去送了。他也沒指望大牛承諾的十塊錢，他不揍你就是萬幸。

蔣燕在左列第三排的位置。陳畫帶著裝畫的盒子從最後一排走到前排，他感覺這一條路比走長征還困難。

等到走到第三排，陳畫帶著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勇氣說道：「蔣燕，後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把這份禮物送給你。」這時，蔣燕身邊的女同學「哇」的叫開了。個別男同學看到此種情形，故意高呼「在一起，在一起……」，弄得陳畫和蔣燕臉上火燒雲一般。蔣燕說，「我不要禮物，你拿回去吧。」既來之則安之，禮物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正當陳畫傻站在哪兒，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大牛跑過來了。大牛從他手裡奪過盒子，然後打開，當他把禮物從盒子里拿出來的一刻，全班沸騰了。那是件女生內褲。

此時，陳畫恨不得地面上有個洞，他像老鼠一般鑽了進去。

而蔣燕則跑出了教室。

陳畫心裡很明白，這一切都是大牛的預謀。但到底是誰把他的禮物換掉了，除了兩邊的同桌，還有誰呢？但是後來他問兩個同桌時，兩個人都說沒動過他的盒子。不過這件事的主謀肯定是大牛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畫作也沒了。這件事就像一隻蒼蠅一般，不管多麼噁心，他都得吞下去。

不過也幸虧老爸很少去關注那張畫，所以也不知道畫丟了。

這一天晚自習，他告了生病的假，在家睡了一覺。睡夢中，他找大牛單挑，並把大牛狠狠地揍了一頓。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他發現大牛臉上纏著繃帶，見了他，彷彿是老鼠見了貓。大牛的受傷讓他很詫異。他以為有哪個好哥們幫他教訓了大牛，心裡暗喜不已。遺憾的是，不知道這哥們是誰，沒法報答他。

只是蔣燕呢，她再也沒來上學。據說是轉了學校。這事讓陳畫感覺很內疚，雖然不是他的錯，但畢竟因他而起。

大牛挨揍后，班裡像是轉了風向，不但沒人再為難陳畫，有幾個小混混還唯「陳畫」馬首是瞻。

有一次，教室的走廊里，有幾個學生打架鬥毆，說白了就是四五個學生欺負一個性格內向的學生。陳畫看不過，說了一句，「別打了。」那幾個學生真的很聽話，果然就不打了。

陳畫對這一切感覺很不解，就私下含蓄地套了套某個同學的畫，「大牛見了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我有那麼可怕嗎？」這同學以為陳畫要他重提舊事，讓別人多拍拍他的馬屁，「那是，陳哥是誰啊。那天晚上，陳哥在操場上把大牛一頓狠揍，而且一個飛腿把大牛踹出幾十米外，兄弟們有目共睹啊」

他當然不會傻到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這樣也好，班裡的人沒人敢惹他了。

這樣的好日子持續了一年，升高二的時候，開始文理分班。一個班級里，走了許多熟悉的學生，又來了許多陌生的學生。個別同學離開的時候，還搞了個聚會，紀念這一年的友誼。而此時，大牛選擇了主動退學。因為他太不喜歡學習了，上學也是被家裡逼的。上課簡直就是受罪。在他堅持下，他的父母也同意了他的退學。陳畫雖然也想退學，但他沒大牛的命好。

班裡雖然又形成了新的幫派，但陳畫原來的餘威還在，新的派別也有所耳聞。所以，他的生活暫且是平安的。

到高考雖然還有兩年的時間，但高二就開始了「風雨欲來」的前奏。老師安排的作業，不但晚上有，中午也有。兩周的休息的時間僅有一天。發的試卷可以堆滿兩口大紙箱子。每月一大考，每周一小考。這時候，不管是好學生還是壞學生，都沒精力折騰了。荷爾夢也被繁重的學習代替。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