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管你是誰

「欸。」

瞧望著那般模樣的凌沐風，劍老於哀嘆一聲之後，便不再多管，自顧自地享用起自己身前的佳肴來。

「嗝～」

一陣狼吞虎咽之後，凌沐風，十分滿意得打了個飽嗝。

「吃飽啦？」

「嗝～飽了，飽了，嗝～我現在是一點兒也吃不下了，嗝～」

「哼，小樣兒，先前讓你吃還跟我傲嬌？！老夫我今天就不應該讓你吃這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傲氣！」

言語音落，劍老左手對朝身前桌上抬手一揮。

轉眼之間，隨著劍老大手一揮，桌上一切雜物便盡然消失不見。緊接著，隨著劍老右手再一揮，一套奢華精美的茶具，便驟然身現於餐桌之上。

望著凌沐風，劍老於臉上左眉輕挑之際，沖他詢聲問道：「喂，小子。你喝茶么？」

「喝，當然喝。」

喊嚷了大半天的凌沐風，此刻正口乾舌燥著呢，一聽有水喝，自然應予。

先前飯宴內的湯菜，根本就不解渴——凌沐風表示，喝了好大一碗，可嘛用也不頂！不喝了！凈漲肚子。

「好，那你等我倒完這杯，你自己倒啊。嗯～這茶真是不錯，這香味，嘖，真是妙啊。」

一聽凌沐風應予，原本綳拉著個臉的劍老，瞬間眉開眼笑起來。

自己自認好的東西能得到別人的認可，任誰都是喜上眉梢的模樣，饒是這絕世高人劍老也非例外。

自斟茶水之際，劍老：「孺子可教也」。

凌沐風見瞧劍老放下茶壺之後，生怕他反悔似的趕忙伸手上前，從劍老的手中接過了茶壺。

而後，凌沐風右手四指把持壺柄，縱用拇指摁住壺蓋。再然後，不曾動手拿杯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將壺口對向了嘴巴。

電光火石之間，在劍老一臉木訥地怔目望視下，凌沐風，一口含住壺口。

他竟然直接上演了個對壺吹！

「噗！你大爺的啊，卧槽——！老夫我的玄天聖尊玉女清心壺！老夫我的萬年西湖龍井茶呀！爾敢——！」

待凌沐風開始「咕咚、咕咚」地大口吞喝起茶水之後，猛然間，緩過神來的劍老，將口中適才還在細品未吞的茶水全然噴出。

歇斯底里地高聲咆哮間，劍老「咯噔」得一下站了起來。

紅桌上，自劍老口中噴吐出的淡黃色茶水中，夾雜著幾抹淡淡的嫣紅——饒是強如劍老這般的得高人，此刻也不免的被凌沐風的這一舉動，給直接幹得氣血紊亂了……

「這特么的什麼人啊這是！特么的教養呢？卧槽！！呼～呼～……忍住，忍住啊！他是未來救世主，你不能殺他啊！你不能殺他啊！他這一死，這厚土蒼穹、億萬生靈可就全部不復存在了啊！你不能殺他的！

可惡啊——真是該死啊！

這個該死的小鬼！！他竟然膽敢！！」

面色暗沉，低頭下望的劍老，於兩手憤然攥拳之際，暗自咆哮起來。

多少年了，得有億載了吧，站於此世界群頂點修行者——劍老。身經億戰未曾出過半血的他，怎能想到，自己今日居然會傷在了凌沐風這個連修行之道的門檻都未能抹到的，初出茅廬的小輩手中……

「可惡啊！你竟敢——！！」

就在面色漲紅的劍老，猛然高抬昂首的剎那間，他那驟然張咧的口中，肆聲嘯起。

一瞬間，隨著劍老張口言吼，整個秘境之中的時間，驟然凝固。

伴隨著時間凝固，仍在對壺吹茶、喝得不亦樂乎的凌沐風，在所難免的身停定格。

「欸——我也真是的，跟個孩子較什麼真啊，說到底他也不過就是個孩子而已，凡事不懂，我怎麼能夠怪他呢？他呀，畢竟就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啊……」

自說自話的劍老，於呢喃自語間似若靈體漫步一般的透過身前了木桌，徑直走到了凌沐風的右側身旁。

隨後，搖頭晃腦，繼續自說自話的劍老，從定格的凌沐風手中，將自己的寶貝茶壺給硬生生地掰指生摳了回來。

一瞬間，當劍老瞧望見茶壺嘴上，那因沾過凌沐風口唇而致黏留其上的絲絲晶瑩唾液后，他本以因自說自話而舒緩下的面色，猛然獰扭。

這個瞬間，劍老他那漲得通紅，極度扭曲的面龐上，怒意盡顯。

「呃啊——！！」

嚷聲嘶嘯間，猛然身動的劍老，一個右腳迴旋踢，將自己滿載怒意的右腳，惡狠狠地踢襲在了那身停定格的凌沐風面龐之上。

「噗呲！」

伴隨著如此聲響乍起，凌沐風原本矗立在脖頸上的小腦袋瓜子，直接被劍老給一腳踢爆。

一瞬間，凌沐風那被劍老踢爆了的腦袋瓜子，直接化作了一團血霧。

「呼呼！小孩子又怎樣啊？！是救世主又怎樣啊？！這個混蛋！他竟然膽敢、他竟然敢！他——居然膽敢這麼對待老夫我的寶貝？！可惡、可惡啊！！」

兩手攥拳，躬身彎腰的劍老，歇斯底里地扯嗓狂嘯起來，「該死的混賬！即使殺他一萬次都難以平息老夫我心頭震怒啊！可惡！！」

現時，劍老的寶貝茶壺已然被他給運轉空間之能，藏匿在一處為他全然自造的空間之內。

至於茶壺嘴上那自凌沐風口唇上黏粘到的唾液，在劍老他念控收錄之時，便被他給借用施能給全然拭去了。

「呃啊——！！」

一番長嘯之後，怒氣漸盡的劍老，於動手扶額之際，又開始自顧自說地道：「欸，我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太久沒跟人相處了么？還是因為太久沒有產生過怒意了的緣故，怎麼會，我怎麼會變得如此失態——小鬼……」

瞧望著眼前頸上無物，腦袋全無的凌沐風，面色漸緩的劍老，眼眸之中，熒光流轉。

「欸。」

劍老，於低聲哀嘆之際，縱用右手，朝向凌沐風頸上，輕輕一揮。

就在劍老右手輕揮划空的剎那間，凌沐風的斷頸之上，完好如初的腦袋，驟然凝生顯現。

而就在凌沐風腦袋復原如初的剎那間，秘境之中，原本因劍老震怒而凝固的時間，再度流轉起來。

「嗯？？？什麼鬼？剛才咋啦？我這是在幹啥？發生了什麼？」

剛一擺脫定格狀態的凌沐風，因身受時間定格的緣故而進入暫時性的思維混亂。

「哦，對了，我剛才是在喝茶呢。咦？茶壺嘞？欸？嘶～我手上茶壺呢？啥情況啊這是？剛剛我明明還拿在手裡的說，這咋轉眼間，說沒就沒了呢？」

不明所以的凌沐風，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一臉懵逼地呢喃自語起來。

腰板直挺，面容再肅的劍老，昂首低眸，盯望著身前凌沐風，傲然聲道：「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額～～凌沐風，「凌」是盛氣凌人的「凌」，「沐」是如沐春風的「沐」，「風」是乘風破浪的「風」。老爺爺您的名字又是什麼啊？」

被問及名字的凌沐風，於眸望劍老面容之際，撓頭燦笑道。

這凌沐風倒底只是個小孩兒，不過就是一頓飯的功夫，先前劍老對他的「惡」，便盡然被他所拋卻腦後。

雖然這其中很明顯的原因，是因凌沐風現時已經感受不到絲毫半點痛楚的緣故——畢竟，他天生就是屬於，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那種人。

望著眼前天真無邪，撓頭燦笑的凌沐風，劍老心頭不由得一顫——這個小鬼，似乎還不算糟糕，至少，本質不賴。

「你就叫我劍老好了。記住，我這劍，是萬劍歸宗，劍氣如虹的「劍」，老是老氣橫秋，老驥伏櫪的「老」！」

言語間，劍老高昂的頭顱，些微的低頷了一絲。

「正如我先前所說的，此處秘境由我所建。你若是想要從這離開的話，就必須乖乖聽我的話——擊敗我適才放出的那兩個活傀才行。這事兒，你沒得他選。畢竟這裡是我老夫的地盤，一切由我做主。

哦，對了、對了，你還有一條出路，那就是——死在這裡。你的靈魂要走，即使是老夫我也攔不住。哼哼哼，好了，選擇吧，我的孩子！來，大聲的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言至最後，劍老不由得振奮高呼。伴隨著高聲呼嘯，劍老原本后負的雙手，猛然高舉過頭。

「額……那個，什麼是「死」啊！？是比剛才還痛的東西嗎？如果不是的話，我要選它！不痛的話，我要選「死」！我不要再「痛」下去了啊！我最怕疼了啊！」

少愣頃刻之後，臉紅脖子粗的凌沐風，高聲咆哮出了自己的答案。

「噗！咳咳咳！」

聽聞凌沐風的應言，劍老，一個沒控制住，又是一口老血噴出。

輕咳之際，慌忙拂袖擦拭嘴角的劍老，心中暗自聲道：「該死的，沒文化真可怕，小鬼果然就是難搞啊。欸～真是愁人吶，他這父母這些年都在幹嘛呢？當這兒子是給我養的么？有待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咳咳！」

頷首輕咳間，劍老正色。

「「死」這玩意兒呢……」劍老想了半天，實在是沒能想到啥子能夠具體形象的向凌沐風描繪出，有關於「死」的話語。

無奈之下，劍老只好對凌沐風說：「疼，很疼，非常疼！相當的疼！疼得讓人死去活來的那種疼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