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二人站在兩間院子之間的夾道上,殷紅豆靠着牆壁,抱臂冷聲道:「給誰做妾?二爺?你費盡心思趕走了我,又想讓我給二爺做妾,二太太知道么?」

殷紅豆又調侃說:「哦,對了,你是二夫人的丫鬟,二太太還要尊重着你呢,知道也不敢怪你。」

紫晴不知想起了什麼,表情有些扭曲,她嘴角微動,道:「你就說你肯不肯!」

殷紅豆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改變主意了,我也許還考慮一下。」

紫晴捏著燈柄,黑著臉道:「這不關你的事!你若想尋一條活路,便答應了,否則早有一天你會死在六爺身邊,你爹娘都不會給你收屍!」

「您受累。哪兒來哪兒去吧!」殷紅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優哉游哉地轉身走了。

紫晴死死地盯着殷紅豆的背影,面色愈發難看。

殷紅豆加快了腳步出了夾道,快步往重霄院去,她手裏沒有燈,遇到路上沒有掌燈的地段,黑漆漆不見個人影。

走到了甬道上,終於光亮了,殷紅豆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她在原地站定,沒好氣道:「你是聽不懂人話么?」

一旋身,殷紅豆表情僵硬了,傅二站在她跟前,不懷好意地看着她。

黑燈瞎火的地方,殷紅豆同傅二獨處,她的心臟砰砰地跳着,臉上卻鎮定非常,她後退一步,行了個禮,道:「二爺安好。」

傅二披着羽緞,他生的也很風流俊朗,不過比傅慎時還差遠了,他笑看着殷紅豆,一步步地走向她,道:「幾月不見,你這丫頭出落得越發好了。」

殷紅豆原是二夫人潘氏的丫鬟,傅二是二房嫡長子,與殷紅豆算是舊相識。

不過舊相識,可不代表就有舊情。

殷紅豆定定地看着傅二,渾身警惕。

傅二上下掃視着殷紅豆,最後視線落在她微鼓的胸脯上,語氣下流道:「看來老六沒少調教你,除了教你讀書背詩,他平日裏還跟你做什麼?」

上次在莊子上,殷紅豆的表現可謂抓人眼球,傅二肖想她的皮囊已久,自莊子別後,便愈發想打她的主意。

傅二步步緊逼,笑道:「老六可有與你干那事兒?他不良於行,你且告訴爺,他男人的雄風如何?」

他某處緊繃,又道:「那小子到底嫩了些,你來我院裏,爺教你知道什麼是真男人。你放心,你只要肯從了爺,傅慎時能給你的,爺都能給你。」

果然為了那檔子事來的,卑鄙無恥骯髒下賤!

殷紅豆心裏將傅二罵了個遍,捏著拳故作淡定道:「二爺不是託了紫晴來說和嗎?怎麼您自己又親自來了?」

傅二一愣,隨即皺眉道:「紫晴?」

紫晴是是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他可少有使喚她的時候。

殷紅豆立刻明白過來,她反問道:「難道不是二爺?」

傅二反應很快,他眯眼瞧著殷紅豆,問她:「紫晴跟你說什麼了?」

殷紅豆心下明了,她可是個記仇的丫鬟,頓時在心裏捏了主意,挑眉道:「看來真不是二爺啊。」

「紫晴跟你說什麼了?」傅二聲音冷了幾分。

殷紅豆蹙著眉,一臉為難道:「紫晴說,二老爺也看中了奴婢,想要抬奴婢做妾侍,還說以後錦衣玉食少不了奴婢,二老爺可是您的父親,這可怎麼辦!」

傅二眯了眯眼,道:「紫晴敢來找你說這個?」

以二夫人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可不得剝了紫晴的皮!

殷紅豆點着頭道:「才將在夾道上跟奴婢說的,奴婢不想從,但是奴婢害怕……二爺要是真心想納了奴婢,總要先過了二老爺這一關吧!」

傅二勾唇笑道:「好,你放心,我自會收拾紫晴,可是紅豆,你是不是該先給爺一個好處?」

他抱着的手臂忽然鬆開,立刻要撲上去,殷紅豆大步跑開,傅二身量高,步子大,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進懷裏,掐着她的下巴死死地瞪着她。

陌生而危險的男人氣息充盈著殷紅豆的鼻翼之間,她十分抗拒地扭動着身體,雙手胡亂地往他眼睛上撓,心裏恨不得一刀砍死傅二,傅二輕輕鬆鬆就擋開了她的雙手,講其固定在懷裏,他的纏繞在她身後的手,不安分地放在她的腰上。

殷紅豆確實掙扎不動了,她睜大眼睛對上傅二的目光,道:「二爺這樣的心思,我見多了。一時嘴上承諾,事後卻不兌現,二爺犯事了不得受一頓責罵,我可是要丟掉性命。二爺要能說服二老爺再談此事,否則二爺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不光同二老爺說,我還要同六爺說!六爺是什麼性兒,二爺可是知道的!」

傅二試面色陡然冷了幾分,道:「你這賤丫頭敢威脅我?你是什麼下賤東西,傅六會為了你給我臉色看?」

殷紅豆戒備地看着他,冷笑道:「在莊子上的時候,二爺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二爺若不怕,只管試試六爺和二老爺會不會放過你!」

兩人對視了一陣,傅二還是捨不得鬆開她,但放軟了語氣哄道:「爺喜歡你,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過幾日我就去解決紫晴那邊的事兒,先讓我親一個。」

說着他的臉就低了下來,想親下去。

殷紅豆終於抽出了手,竟然一巴掌抽過去,腳上又踢又踹,歪著腦袋,沖傅二身後大喊一聲:「六爺,您來了!」她又繼續在傅二耳邊高聲道:「你再不放開我,你信不信六爺會打折你的手臂!一根根地掰斷你的手指頭!」

傅二腦袋一滯,並不信殷紅豆的鬼話,他陰測測地笑道:「想跟我玩把戲……」

「放開她。」傅慎時在傅二身後兩丈遠的距離處,聲音低沉陰冷如鬼魅,猛然灌進人的耳朵里,似要將人凍住。

傅二心下一沉,頭皮微微發緊,終於鬆開了殷紅豆,他扯了扯肩上歪掉的羽緞,整理了下領口,鎮定地轉過身,漫不經心地看向傅慎時。

秋風冽冽,從領口袖口灌入衣服,刮在皮膚上,冷得人骨頭髮疼。

殷紅豆立刻小跑過去,躲在傅慎時身後,低聲吸了吸鼻子,她眼睛忽然紅了。

見鬼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有包,竟然覺得傅六剛才的聲音好溫柔,她甚至在想,與其讓傅二抱,真不如讓傅慎時掐死她得了。

傅慎時好歹讓她死的比較有尊嚴。

不是她懦弱,在人人平等的社會遇到不公,她還能通過法律的手段保護自己,在這裏,不管發生什麼事,死的都是她。

傅二大步走向傅慎時,正要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便聽得傅六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傅二駐足看他,背着手道:「老六,不過一個丫鬟……」

「她是我的人。」傅慎時抬眼,目光森冷地看着看過去,打斷了傅二的話。

傅慎時少有用這種眼神直視一個人,傅二想起傅六齣格的種種行為,心裏略有些發怵,也不想跟一個瘋子計較,哼了一聲,道:「知道了,二哥對不住你。」

傅慎時聲音冰冰冷冷地扔下一句話:「沒有下次。」

甬道上寒風凜冽,傅二走了。

傅慎時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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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貴不可言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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