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個新娘
「靈芝…!」唐彎彎連著叫了兩聲,並伸出手來扯她的衣服。
「哦,小姐…!」
「這些人在說什麼啊,什麼怎麼會有兩個新娘。難道是…?」
靈芝剛想告訴她,就聽得顧子淳一聲怒喝:「這是怎麼回事,老王爺能否給個交代?倘若是瞧不上我家妹子,在下自會帶她離開,斷不能叫她受你們這般羞辱!」
「顧公子請稍安勿躁,此事本王一定給你個交代。」
老王爺咳了幾聲,他的長孫安哲雲趕忙上前替他拍了拍後背。
安哲羽也想上前去,豈料他祖父並不搭理他。似乎很生他的氣,咳得也越發的重了。
他只好作罷,此刻他心裡也是五味雜陳的。
此前,安哲羽的母親安定王妃與其大兒子安哲雲接到聖旨,大意是王妃小兒子辦婚事,他們做長輩的應該出面道賀,故於婚禮前夕放了他們回安王府,不過安定王繼續戍守邊疆,未能前來團聚。
老王爺接過兒媳遞過來的茶水:「我沒事…咳咳…」
他看上去彷彿老了許多。穩了穩身形,掙開安哲雲的攙扶,他緩緩地說道:「本王昨日接到聖上旨意,聖上為了犒賞我安王府的功德,特賜兵部尚書李格之女李婉晴為我安王府世子妃,然,因之前世子曾有婚約,故聖上決意成全美事,特許安王府同時有兩位世子正妻。」
此話一出,四下一片嘩然…這同時娶兩位正妻可謂是古今頭一遭啊!
況且皇上也沒替她們分出個位份來,若說是平起平坐那也得有個封號啊!
顧子淳不樂意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妹子受辱,他能做的,就是帶她走!
一把拉過唐彎彎,對著安哲羽說道:「既然世子已有良配,那舍妹我就先帶走了。」
「站住!這可是皇上指婚,爾等豈敢違抗!」
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那隊送親的隊伍里走出來個太監某樣的人來。
只見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顯然是不把旁人放在眼裡的。
「皇帝這是侮辱人!」
「放肆…來人吶,給咱家拿下這不敬聖上之人!」
「公公息怒!這是我安王府的貴客,他也是因擔心自家妹子而一時心急說錯了話,聖上素有仁愛之心,想來是不會怪罪的,還請公公高抬貴手,免得誤了婚禮時辰。」
說話的是安定王妃,只見她舉手投足間,很是優雅從容。
「既然王妃開了口,那咱家也不好再計較,來呀,迎世子妃進府。」
「慢著!」
看著那隊已有人扶著新娘下了轎並交到了安哲羽手中,老王爺不樂意了:「既然是皇上許婚,那我安王府必得要一視同仁,切莫叫人會錯了聖意,公公你說是吧?」
看著老王爺凌厲的眼神,太監竟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慌,只得趕忙點頭稱是。
想當年,老王爺是何等的斥詫風雲,若不是如此,皇上又怎會對安王府如此忌憚!
唐彎彎是無所謂的,反正自己又不是真想嫁,還不是為了全父母心意罷了。
顧子淳被她一番說辭也暫時忍了心性,只是他安哲羽日後休想好過!
這不,時辰一到,一個新郎就同時牽著兩位新娘去拜堂了,只是三人心中各懷心事。
誰人都道這是一件曠古奇事,更為安王府能有此等「榮耀」而為之感到自豪,所以之後城裡也興起了一夫同娶雙妻的風潮,此事傳到皇帝耳朵里倒也是叫他樂開了花。
怎能不悅啊,這可是他想出來的,立馬就有百姓效仿,「看來朕真乃眾望所歸也!」他美滋滋地這般想著,當然了,這是后話。
。。。。。。。。。。
天已漸漸黑了下來,前廳還是很熱鬧嘈雜。
唐彎彎無心理會這些,她倒是會想,徑直倒下身來就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
「誒,小姐不可!」靈芝忙一把將她拉住:「小姐這不合規矩呀。」
「哎呀,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行了一天的路早累散架了,東西也沒吃,我都快餓死了,現在想睡上一覺你都不肯。」唐彎彎說完白了她一眼,又想倒下。
「小姐…真的不行,待會世子進來看到了會不高興的。」
「管他呢,他不高興最好。誒,靈芝你說…」唐彎彎突然醒了瞌睡,饒有興緻地問靈芝道:「那世子到底長什麼樣啊,帥不帥?」
「小姐自己不是見過了嗎?」
「我見過了?」
「對呀,不就是先前在城門外騎大馬的新郎官嘛!」靈芝想著先前的那一幕,有些憤憤不平。
「啊,是他啊!」
「是了。」
「還挺帥的嘛,那我也不虧啊,唉,不過我才不想二女侍一夫呢,即使是他只娶了我一個我還是要走的。」
「走…小姐要去哪啊?」
唐彎彎也不掖著,畢竟明日她的計劃是少不了靈芝相助的。
「你小姐我要跑路,你與我一起不?」
「跑路?啊,那不行的小姐,老爺夫人知道了會心急的。」
「你都看到了,你小姐我才剛嫁進來,人家就給了我這麼大一份見面禮。你也不瞎吧,難道看不出那二人的情意?我又何必橫在中間做個礙眼的呢……」
想著自己這枚大大的電燈泡以後死命的在人家面前閃著,唐彎彎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這……」
「還有啊,那位世子妃是皇上欽點的,我若是在這府里生活,那豈不是日日得看她的臉色,在她手底下討生活?那樣的日子我才過不了呢!」
見靈芝有些動搖,她又繼續添言道:「那樣的話,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假裝擦著眼淚,她用餘光瞟向靈芝,見她有些猶豫便加大了自身音量。
果然,靈芝急急上前來安慰她:「小姐,靈芝決定了,願與小姐一道跑路!」
「真的嗎?」
「嗯!」靈芝重重的點頭。
老爺和夫人曾交代過讓她好生照顧小姐,保護小姐,萬不能讓她在王府里受了委屈,現如今世子竟又娶了別人,對方還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主,若是老爺夫人知道了,怕也是會帶走小姐的吧?
這樣想來,她倒是急忙跑去忙活了。
「你幹嘛呀?」
「小姐,靈芝在整理值錢的東西,我們逃出去一定少不了花銀子,帶衣物什麼的都太顯眼了,還是帶些能換錢的東西好。」
與自家小姐相處的這一個多月以來,靈芝很是喜歡自家這位主子的性格。
她從未把她當真正的下人般使喚,甚至在她面前都不用自稱「奴婢」。
在她奄奄一息時,是夫人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後來又是小姐給了她做人的尊嚴,所以,她看不得自家小姐受委屈。
唐彎彎若知道了她此時的想法,一定會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只是她也會覺得好笑,旁人都誤會了她。
其實她是想跑路去遊歷天下,再去尋找那塊讓她穿來這裡的石頭,只是這些事情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果然,安哲羽並未來瞧她。其實她還蠻想完完整整體驗一把古代結婚的整個過程的,看來只能成為遺憾了……
轉念一想這也挺好,至少沒人打擾她打包東西了。
這不,主僕二人好一陣忙活,知道今夜守衛森嚴溜不掉,待一切打理停當,兩人吃了點東西后就想著要美美的睡上一覺。
可是……
「砰砰砰…!」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這時候來敲門!」
唐彎彎抱怨著,手上卻未閑著,立馬將早先打包好的東西一股腦全藏到了柜子里。
「顧世子妃可睡下了?」
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她示意靈芝去外間將門打開,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就走了進來,手上的托盤裡還放著一個玉碗,裡面熱氣直冒。
她也不理會靈芝,徑直就朝裡間而來,靈芝也不是吃素的,立馬攔住了她的去路。
丫鬟白了她一眼,就準備繼續向前。靈芝又是一擋並對她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家小姐已經睡下了。」
「哦?知道世子歇在了我們世子妃那兒,顧世子妃倒是想得開啊,這般早早地就睡下了。」
丫鬟故意大聲朝唐彎彎卧房裡說到,而且還在世子妃前加了她娘家的姓氏,想來是為了壓她一頭。
「你能不能小聲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誰家的狗在叫喚呢。」靈芝倒也不肯示弱。
「你…!」那丫鬟一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繼續說道:「這是我們世子妃賞給你們家顧世子妃的,長夜漫漫獨守空房還是喝了再睡的好,呵呵呵…!」
丫鬟將托盤往桌上一放,奸笑著出了屋子,走時還不忘將門給帶上。
「哼,噁心!」
「好了,別噁心了,端進來我瞧瞧。」
「小姐,你不會真想喝吧?」
靈芝將那碗黑咕隆咚的湯端到了自家小姐面前,唐彎彎將鼻子湊過去嗅了嗅:「嗯,無毒。」
「那還好。」靈芝終於放下心來,生怕這是碗毒藥會要了小姐的命。
「好什麼好啊,雖無毒,但喝下去還是能讓我睡到明日午時的。」
「啊,這是要叫小姐在老王爺與安定王妃面前出醜哇!」
「你說對了,一個新媳婦竟睡到日上三竿,連請安都趕不上,那可不就是出醜嘛。」
唐彎彎倒是說得風輕雲淡,好像此事與她無關似的。
「那小姐還是不要喝了。」
「無事,我若不喝難道你還能有機會端出去倒掉?外面肯定有人蹲守,若不確定我是否喝下,那該讓她們覺得多沒意思啊。」
「那我替小姐喝!」
「咕嚕咕嚕」
她話音未落,唐彎彎就已將一大碗湯藥喝了個底朝天。
「小姐…!」
「沒事,你家小姐我從小百毒不侵,就這點小伎倆還奈何不了我的,且看我演齣戲給他們瞧瞧,正愁沒機會出府去呢……」
叫靈芝將空碗拿了出去,外面果然有人來接。
趁著夜深人靜時,靈芝飛上了王府最高的一處屋頂,基本上摸清了整個王府的地形后,便悄悄地潛回了自家小姐房中。
這一切看似神不知鬼不覺的,卻不想被一人盡收眼底:「唉,看來出來喝個酒也能也能撞見女人上房揭瓦,當真是奇事啊!」
而此時唐彎彎心中已有了自己的一番盤算,這一晚還是睡得很踏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