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綠袍客

第八章 綠袍客

眼見狄青與一眾兵將混斗,他的左臂刀法舉世無雙,此時更是大殺四方,狄青持刀直奔楊慎矜攻去,一眾兵將擋他不住,楊慎矜本已受傷,此時也是臉色微變,在手下的保護之中連連後退。

但狄青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逃走,一柄鋼刀摧枯拉朽,旁邊還有賣刀人相助,一眾兵將雖然人多,卻還是落了下風,眼看着狄青距離楊慎矜越來越近,眾兵將均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救援,卻被賣刀人一陣殺回,楊慎矜退無可退,甚至已經感覺到了鋼刀上的寒氣。

狄青大喜,一刀劈落,直奔楊慎矜而去,這一刀力有千鈞,似是能開山斷石,楊慎矜驚懼之中雙腿一軟,便向地上倒去,狄青的刀勢不減,繼續向他追砍,若是被砍中必死無疑。

可就在這時,突有兩道破空之聲傳來,狄青當即大驚,緊接着便覺得左臂一震,刀勢被阻,被硬生生的停在空中。

楊慎矜趁此機會順勢一滾,終是在千鈞一髮之際保住了性命。

狄青抬頭看去,只見一人越空而來,初見時仍在數丈外,須臾之間已至眼前,所過之處落雪驚飛,這人氣息外露,洶湧如海,已是到了身動驚四方的境界。

狄青暗自調緩內息,左臂的麻痹感逐漸消失,他低頭看去,只見擊中自己的只是兩顆普通石子,當即心中驚道:這人好厲害的內力,竟只憑兩顆石子就擋住了我的刀勢。

那人身着一身綠袍,年近四十,面容極為普通,身材矮小,更似是一個普通莊稼漢,只是他眉目緊皺,卻平添了幾分威嚴。

楊慎矜脫口喊道:「司首領,你可算來了。」

原來楊慎矜派人去找的援兵便是這人,綠袍客卻只是游目四顧,眼見一眾兵將人仰馬翻,竟被狄青和賣刀人打的落花流水,楊慎矜也覺得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便閉口不言,只在一旁按住傷口,看樣子他對綠袍客的武功很有信心。

綠袍客看向狄青,目光在他持刀的左臂上一頓,而後開口道:「左臂刀法,姚子乘的傳人。」

狄青聞言冷冷一笑,回道:「家師的名號豈是你能隨便叫的。」

綠袍客冷哼一聲,又說道:「你師父來了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綠袍客說完掃視對方一眼,而後縱身而動,腳下地面微裂,卻見他轉眼己至,狄青趕忙出刀去擋,綠袍客連出數掌,雙方登時斗在一起。

眼見突然殺入這樣一個高手,形勢瞬間逆轉,十數招后,狄青便已落入下風,此刻只能勉強招架,一旁的賣刀人見此立刻上前相助,兩柄鋼刀合力而戰,綠袍客卻仍穩佔上風,三人斗得兇惡,綠袍客身在其中,雖然以一敵二,卻仍是遊刃有餘,不但如此,他更是找到破綻,先是迫退狄青,而後身形一閃,便到了賣刀人的身後,一掌拍出,直奔賣刀人的后心襲去,賣刀人躲避不及,正中這一掌,被震的五臟俱碎,登時氣絕。

狄青見此又驚又怒,持刀再攻,可他憑藉一己之力更加不是綠袍客的對手,無論左臂刀法多麼精湛,卻始終不能佔得上風,綠袍客化掌為拳,先是破開了狄青的攻勢,而後順勢再進一拳,狄青連忙躲避,綠袍客起身跟進,終是一拳打在狄青身上,登時讓他渾身一顫,趕忙運功化解,可綠袍客這一拳力有千鈞,狄青甚至感覺身體已經散了架。

綠袍客見此冷冷一笑,卻是得勢不讓,再次跟上,這一掌直向狄青的面門劈去。

狄青只感覺眼前天昏地暗,一股強盛的掌風襲面而來,他抬手出刀,卻反被對手制住,而且那一掌仍是來勢不減,眼看着就要擊中狄青。

電光火石之間,卓亦疏縱劍趕至,他長劍刺出,直奔綠袍客的雙腕,他雖是從暗中攻來,但他天性疏狂桀驁,是以不屑偷襲,這一劍只是為了化解綠袍客的攻勢,所以並未向他死穴攻去。

綠袍客突見來人也是一驚,但他的武功深不可測,此時隨勢而變,反手一掌拍在劍身上,卓亦疏感覺到一股勁力從劍身上傳來,傳至手臂時仍是后力無窮,一瞬間便覺雙手震顫,連帶着全身都是一顫。

卓亦疏激蕩體中內力,終是抵住這一股強力,但他的劍勢也被綠袍客化解,而綠袍客為了抵擋卓亦疏,也不得以放棄了擊殺狄青的招式,三人各自後退。

狄青見到卓亦疏自是大喜,但此時還不是打招呼的時候,便與他一笑示意。一旁的綠袍客卻眉頭一皺,冷眼掃過卓亦疏,又是盯住他手中的長劍,似是在心中想着什麼。

卓亦疏面色輕佻,斜睨着眼向四周看去,隨之輕笑一聲,長劍一抬,鳴鳴作響,只見他縱身而動,劍勢驚出,直奔綠袍客襲去,並說道:「接招罷。」

綠袍客對他早有防備,此時當即出手,更是后發先至,拳掌轉化之間當真是天衣無縫,卓亦疏的劍法縱然巧捷萬端,卻也不能在他手中佔得半分便宜。

狄青稍微平復內息,隨即持刀攻上,與卓亦疏合攻綠袍客。

哪知綠袍客越戰越勇,一雙肉掌力戰一刀一劍,竟是不落下風,反而將卓亦疏和狄青漸漸逼入絕地,二人逐漸不敵,已是露出敗象。

便在此時,又見遠處煙塵滾滾,楊慎矜見此大喜,原來是他的援兵到了,狄青心中一沉,自是知道大事不妙,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楊慎矜身邊竟然有一個這樣的高手,自己的伏殺計劃耽擱了太久,楊慎矜勢力又大,此時已是喚來了援兵。

卓亦疏卻不管這些,長劍連連刺出,綠袍客仍是應付自如。

楊慎矜揮手下令,一眾兵將當即把這裏團團圍住,綠袍客連連冷笑,趁勢向後一退,再不出手,卓亦疏和狄青也只能罷手,只是周圍強敵環伺,形勢更加危險。

楊慎矜冷冷一笑,就要下令圍殺二人,而在此時,又聽一陣馬蹄聲傳來,更有一道慵懶的聲音說道:「這裏還真熱鬧。」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行人馬共十餘人正漫步而來,領頭的是一個錦衣男子,生的丰神俊美,面如冠玉,只是此時雙眼迷離,正信馬而行,手中拿着一個酒壺,此時正往嘴裏倒酒。

那酒飄香十里,聞者無不微醺。

在這錦衣男子身後,李霅和鍾士分列兩側,各騎駿馬,再往後則是一眾兵將,顯然是錦衣男子的護衛。

見到這一行人,卓亦疏自然大喜,李霅和鍾士與他微笑示意。

楊慎矜見到來人卻是大吃一驚,卻也來不及細想,趕忙上前行禮,對那錦衣男子笑道:「汝陽王怎麼有空到了這裏。」

原來這錦衣男子便是汝陽王,名為李琎,是當今皇上的侄子,地位尊崇,而且深得皇上的喜愛,唐玄宗洞曉音律,曾親自傳授李琎羯鼓,與之見面是稱其為『花奴』,顯然是極為喜愛,這事朝中上下皆知。

李琎先是喝了口酒,而後方才說道:「閑來無事,就出來逛逛。」

楊慎矜回道:「是這樣啊,那我這就讓手下讓開道路,恭請汝陽王行走。」

李琎擺了擺手,一邊喝着酒一邊模糊不清的說道:「多謝。」

楊慎矜轉過身去,正要下令讓開道路,卻又聽李琎問道:「楊大人在這裏幹什麼呢?」

聞聽此話,楊慎矜便顧不上別的,趕忙回頭答道:「下官在這裏捉拿幾個叛逆。」

「叛逆?」李琎疑惑道,卻又轉頭向身後的李霅問道:「那人是誰?」

李霅回道:「那是卓亦疏公子,這些天在我家府中做客,旁邊那位想必是亦疏公子的朋友。」

李琎聞言說道:「原來是左相的客人,那怎麼會是叛逆呢,想必是楊大人弄錯了。」

李霅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

楊慎矜見此情景便暗道不好,萬沒想到卓亦疏還有如此後手,便在心中思忖對策。

那李琎身份尊貴,面對楊慎矜時根本不在意,此時便自語般說道:「想是楊大人事務繁忙所以看錯人了,只是小事而已,就這樣算了吧。」

楊慎矜臉色微變,本欲開口爭辯,卻又聽李琎說道:「楊大人和左相同朝為官,這次誤會不必深究,若是左相氣惱,改日我親自去與他說。」

李霅笑道:「汝陽王這話實在見外了,我把今日之事稟於家父便是,何須勞動汝陽王大駕。」

眼見李琎和李霅二人三言兩語就要把卓亦疏和狄青帶走,楊慎矜怎麼會善罷甘休,此時便開口道:「啟稟汝陽王,最近長安之中不太平,尤其是刑部尚書韋堅身陷謀反案中,更是讓皇上龍顏大怒,這二人與韋堅關係匪淺,自然需要審問一番,請汝陽王放心,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事後我自然會親自將兩位送回左相府。」

楊慎矜這話說的很是嚴謹,可李琎何許人也,聽了這話后當即臉色微變,漸顯不悅之色,旁邊的鐘士也在此時附在李琎耳邊低語幾句,李琎聽後方才稍作平復,卻是開口說道:「楊大人,這位卓亦疏公子是我師哥的朋友,我師哥向我擔保這位公子絕無問題,他二人相識已久,斷然沒有參與到謀反案中。」

此話一出,眾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驚訝,就連卓亦疏也沒想到汝陽王李琎竟然與鍾士師出同門。

楊慎矜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李琎截斷,只聽他說道:「我飲酒過多,現在甚是疲累,就要打道回府,若是楊大人對此事還有什麼異議,來我府上詳談便是。」

李琎說完再不管他,兀自縱馬回行,楊慎矜雖然心中不快,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行禮恭送汝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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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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