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案動機

「喂，你和我約會竟然還在想着你的工作？快讓我看看上面寫着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的工作日記。」

「咦？這男人是誰啊？能被你這個刑警隨身帶在身邊的照片，估計不是什麼好事吧，他是通緝犯？」

「還算不上，他只是我一件案子裏的相關人員，嫌疑犯還算不上，只不過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非常可疑！」

「從照片看，這人倒是長得挺老實的，他到底犯了什麼樣的案子？這麼倒霉，居然會落在你這麼個工作狂的手裏。」

「這事說來話長，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個月，那轟動一時，聳人聽聞的『斷頭案』？」

「就是那件僅發現六、七名受害者的人頭，身體其他部分一直沒找著，不知道兇手把它們弄到哪裏去了的案子嗎？這麼重大的案事，我當然記得啦，再怎麼說，我也是刑警的女朋友嘛！聽說到現在案子還沒有破是吧？太可怕了！難道照片的這個人，和那個案子……」

「對，就是他，他叫金螢，是個開計程車的司機，是那件案子的可疑人員。」

「他會是兇手嗎？」

「沒有找到證據之前，當然不能亂說，但他確實相當可疑！」

「為什麼呀？」

「這金螢嘛，他有一輛桔黃色的伊蘭特計程車，雇了一個司機白天替他開車，自己反而在晚上開車拉客。誰都知道，計程車這一行白天的收入不但比晚上高，安全系數白天也比晚上高。所以一般的車主僱人開車，除非是白天有其他的工作，要不都是讓雇來的司機晚上開車。可這個金螢卻異乎尋常，他白天沒有其他工作，也不出門，卻偏偏挑晚上開車。」

「……可這也只是人家的生活習慣，根本扯不到犯罪行為上去吧？」

「但他雇來的那位司機卻死了呀！『斷頭案』的第一個受害者就是他。」

「啊！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他雇來的司機手腳不幹凈，總是在車費上動手腳坑他的錢！給他開了七個月的車，就弄走了一萬多——這尚且是估計的數目，車錢這事沒法查出個準確的數字來。一輛計程車總共才掙多少錢？你想金螢能不恨他嗎？」

「金螢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我找過他問話，他說早就發現了，只是看見那司機家裏有老有小，生活過得挺艱難，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算了。」

「這麼說，他還真是個好人啊。」

「怎麼說你才好呢？，思想總是這麼單純！人家把你給賣了，你還傻呵呵的幫人家數錢呢！反正我是越調查就越覺得，這金螢的行為疑點重重。他一直在我的監視之中，重大的發現就是他生活太有規律了：每天傍晚六點半準時和雇來的司機交班，一直開車拉客到次日凌晨六點，然後開車去公園……」

「上公園晨運？」

「晨運？他也就是坐在假山上的亭子裏，看看風景，太陽一出來就離開了。」

「七點整和雇來的司機交班，然後步行去超市購買一天的食物，七點半分回家。回家后就窩在家裏不再出門，一直到再次出車為止。」

「不過他每個周三下午會出門逛書店，買一堆科技文化外文之類的書，最後去圖書館借書還書，然後回家。一路下來從不拐彎，連先後順序都不會錯，他一周除了工作就出這一次門。沒有親戚、朋友，也不和鄰居往來，家裏連電腦也沒有，更不用說去上網了，你說他可不可疑！」

「……什麼？這樣就可疑啊？我覺得他挺正派很有正能量啊，不僅生活規律，而且勤奮好學，知識面還挺廣呢！你發現他有什麼不良行為了嗎？」

「就是因為沒有不良行所以才可疑啊！你想想，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又不抽煙又不喝酒，還不去娛樂場所胡來，連鄰居都不來往，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是正人君子，啊？這樣也有錯？就可疑了？」

「拜託你動動腦子！你沒聽過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嗎？象這種外表看起來，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的人才最恐怖，背後才容易出現大問題呢！那麼孤僻的人最容易產生心理扭曲，說不定連續殺了六個人的變態殺人狂就是他！」

「……挑不出人家一點毛病就懷疑人家是變態殺人狂了？就算他有理由殺死雇來的司機，那其他五個被害者呢？又和他有什麼關聯？怎麼全扯到他身上了？」

「可他畢竟是個計程車司機啊，什麼樣的客人都有可能遇到的，說不定那些人坐他的車時得罪他了，再說了，那些變態殺人狂殺人還需要理由嗎？我記得去年系列殺人案的兇手就只是一看到鑲著金牙的人就想殺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受害者都只剩下一個頭，那其他部分兇手是怎麼處理的？他要怎麼藏這些東西才能讓警方拉網式調查都搜不出來？反正我就是覺得金螢有最大嫌疑，無論如何，我都會繼續監視他，看他什麼時候露出馬腳！」

「好了不談這個了，今天本來是我們難得的約會，卻一直在談變態殺人狂、屍體、人頭什麼的……真是掃興，做為你的女朋友，難道我真的不如這些話題有魅力嗎？」

「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我這個人就這付德性，一提到工作就……」

「算了，原諒你啦！再怎麼說，認真是你的優點。」

「咦？你今天戴了一副手鐲。我平時只看到你戴一隻。」

「我今天沒戴手錶……怎麼樣，漂不漂亮？這一對手鐲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遺物。」

「漂亮是漂亮，但和佩戴它們的人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一輛桔黃色的伊蘭特計程車在街上緩慢行駛，金螢一邊開車，一邊將趴在他膝蓋上睡着的朱雀，輕輕放進一個火柴盒裏。

金螢是一隻生活在這個城市裏的妖怪，具有人類的外表和身份。他的原形是一隻蔓金苔。它的目標是通過修鍊成為神、魔、仙中的一員。安靜本分地混跡在人類中生活。

幾天前，一隻「相柳」來到這個城市隨便吃人。它不加掩飾的行為引起了人類的注意，給金螢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一直不管閑事、潛心修鍊的金螢終於忍不住了。最後，與生活在城市中的另一隻妖怪——檮杌聯手，在火靈朱雀的協助下除掉了相柳。也因此結識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朋友，化名「姬傲」的檮杌。

朱雀「焰兒」是一種「靈」，其等級遠高於「妖怪」，本來只有最高的神、魔、仙才能控制它，但焰兒一直與金螢生活在一起卻是因為別的原因。焰兒現在還是一個幼獸，法力不足，在過去的幾天裏，它和相柳戰鬥消耗了過多的力量，所以最近經常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