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患難與共

「馬上就會『要緊』了，我們攤上大事了，它是一隻相柳！」檮杌緊張地盯着敵人，檮杌的汗水開始從皮膚里滲出，「我們現在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相柳又稱相繇，上古時代的凶神，共工的大臣。它噴出來的水又苦又辣，比洪水還厲害，誰吃了就會沒命，所以，就連禽獸都不能生活在這種水澤里。禹看到相柳如此專橫暴戾，就為民除害，運用神力殺了相柳。

他充滿怨恨的屍體變成了妖怪，從身體流出的血液一旦接觸地面就就五穀不生，它慢慢進化成兇殘悍戾，吃人的精怪，由於擁有神力，在精、妖、鬼、怪之中，力量是首屈一指的。

相柳壓根兒就不把眼前的檮杌和蔓金苔這樣的低級對手放在眼裏。

檮杌嚎叫一聲，雙爪一揚，地面馬上裂開一個大口子。所有彈起的泥土和岩石瞬間變成武器射向相柳。

相柳冷哼一聲，腳步不移半分，揮舞雙爪，這些東西全被他砸成粉末。趁著這些陰影的掩護下，蔓金苔手持一柄影子凝結而成的長刀，突然在相柳面前閃現，狠狠一刀刺中相柳的胸口。

相柳卻不慌不忙「咯咯」地笑着，迎向他的刀，九個腦袋同時甩開，蔓金苔的影刀甚至連他的皮膚都沒能刺破，相柳獰笑着纏住，舉起蔓金苔，用力一甩，蔓金苔被甩飛了出去，遠遠摔到甘蔗地里。

相柳的這一甩着實狠辣，使出了超強的法力，蔓金苔跪在地上，蠕變聚集拚命穩住身形，掙扎著站起來，但肩膀處裂開的缺口竟然一時無法復原。

檮杌「敖——」一聲狂嚎，抬起一塊大石頭，凌空砰地一聲向相柳最中間的的蛇頭壓下去，趁着他抬頭擊碎石頭的機會瞬間潛入地下，飛快鑽到他的正下方，緊緊扯住它的蛇身用力往地下一拽，相柳的蛇尾頓時陷入地面，無法動彈。

檮杌的利爪從地下猛地探出來，五隻尖指狠狠插進它的蛇尾。

相柳因為劇痛低哼一聲，但很快他馬上反應過來用力甩尾，地面頓時轟一聲裂開了一個大坑，大批泥土被他的尾巴甩飛出去，檮杌也被從地下扔飛了出來，她捂著自己剛才抓傷相柳的左爪，在地上連滾帶爬，拚命翻滾才爬了起來，她的左手已經被相柳剛才的蛇尾一甩給甩斷了。

「難道今天就真的這樣死在它手裏了？」檮杌活了四千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腦中冒出這種絕望的念頭。

「你是一隻非常勇敢的檮杌，」相柳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人類的幼兒，非常天真可愛，他說着向檮杌走去，「為了你，我打破只吃人的習慣，儘管你看起來並不好吃。」

相柳挪動腳步后，突然發現自己定在原地，無法移動，定眼一看，竟然發現周圍密集的甘蔗的影子不知何時變成了實體，像籠子一樣把他的行動困住了。

「哼！蔓金苔！」他恨得冷哼一聲，咬牙念出那個名字。因為他看見自己的影子，突然一躍而起，揮舞著利爪向自己撲來。

影子的確沒有實體那樣強大的力量，但它卻是打不壞、殺不死的，這可是無敵的存在。

相柳在和自己的影子搏鬥時，又必須應對再次撲上來的檮杌，心情開始變得焦躁，他驟然一聲咆哮，身體突然漲大，無數水箭從它九個蛇頭口中噴射出來，檮杌和蔓金苔同時被擊中，兩人跌倒在它的腳下。

檮杌的腹部被水箭射穿，血流不止，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

對於一隻低級蔓金苔來說，操縱生物的影子遠比其他更加消耗體力，更不用說具有強大法術的相柳的影子了。他耗盡精力，並且又被水箭擊中。此時他自己金色的影像開始漸漸變淡，甚至可以通過他的身體看到身後的東西。

此時的相柳，不再是那付從容不迫的樣子，他的蛇身上滿是一道道被檮杌抓破的血跡。耳朵被蔓金苔撕開一條大血口。他看着眼前這兩個對手，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憤怒。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

「你，你們居然能把我逼到這種地步，你們這種低等的傢伙。」相柳聲音有些顫抖，他說着惡狠狠地一躍而起狂甩尾巴，九個腦袋口吐水箭同時向外伸展，重重地向蔓金苔壓去。

「金螢，別咽下它吐出的水，會沒命的！」檮杌一聲驚叫，只能眼巴巴，無能為力地看着蔓金苔被相柳的尾巴狂甩又殘忍地踩踏有身下，金螢瞬間化為密密麻麻的金色螢火蟲四處飄散，空中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但他剛勉強聚集起來，相柳再用力踩踏，蔓金苔又再度幻化成無數螢火蟲飄散開來，又再一次勉強的凝結……蔓金苔的再生一次比一次吃力，凝結后的身體那螢火蟲發出的光亮一次比一次變得越來越淡。

「媽的，你這混蛋！別碰它！」檮杌豎起長尾衝上去，瞪着火紅的眼睛，憤怒地撲向相柳，「別以為你是天神，老子就怕你！」

「金螢，你快逃！」檮杌拼盡最後的力氣勒住相柳的蛇身，緊緊箍住它使勁往後拖拽，把它拖離蔓金苔。

「檮杌……」

「快逃！」

相柳的的九個腦袋狠狠地沖檮杌甩來，口中狂噴水箭，插進檮杌的身上，但它咬緊牙關閉上眼睛別過臉，防止相柳吐出的水從自己口鼻進入體內，緊緊箍住蛇身就是不放手。

「焰兒，現在是時候了！快出來！」蔓金苔突然大喊一聲，緊接着他向著無法動彈的相柳扔出一樣東西，「快動手！」

檮杌忍不住好奇地睜開眼睛，盯着那件小小的東西，一閃一閃的一點火光向它們飛來。

「只不過是一根點燃的火柴棒而已啊，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突然一團亮光從火柴那朵小小的燃燒着的火焰里射出，嚇得檮杌趕緊閉上眼睛不敢直視，一股皮肉燒炙的氣味撲鼻而來。

蔓金苔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檮杌，把它從相柳身邊一把拉開。

「那是……什麼？」檮杌狐疑地抬頭望着空中問。

「我的『護身符』。」

「天哪，那……那是一隻朱雀啊！」

只見一隻鷹大小的「鳥」在空中飛舞。它看起來極其像一種神物——「鳳凰」，它的身體，它的每一根羽毛都是由燃燒的火焰形成。在這個時候，它身上的火焰如此猛烈地燃燒，不僅照亮了它周圍的一切，而且讓它本身看起來象是金黃色的了。

朱雀是只火靈獸。

靈是從神到魎十二種劃分中最特殊的一種，它的能力是天生的，無須通過修鍊得來，但不能提升等級。這種法力僅次於神、魔、仙，而且只有他們才能召喚出朱雀，馭使他們為自已服務。

神、魔、仙一般生活在崑崙，實在搞不懂蔓金苔的身邊竟然會有一隻朱雀，甚至還會聽從等級比靈低這麼多的蔓金苔的命令。

與其它的靈獸相比，屬性是火對低等的妖更具威懾力，因為「火」本身就有驅妖的作用，檮杌第一次看見朱雀，內心的恐懼比看到相柳時還要更難以掩飾。

可是，這隻朱雀還只是一隻幼獸，成年的朱雀體形像鳳凰一樣大，成年朱雀的一擊，足夠將一隻相柳燒熟。可現在相柳竟然不知好歹，還在向空中亂抓，妄想能把朱雀打落。

「焰兒，小心它的水箭！」

朱雀攻其不備，拍翅一擊燒瞎了相柳的眼睛，瞎了眼的相柳慌亂中揮着九顆腦袋亂甩，又施展法術四處攻擊，朱雀暫時無法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