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在路上

沒想到女孩子這麼真誠坦言，比他身躲躲閃閃地強多了，陸楓望著那雙灼灼如火的眸子，一下子如何回答。對於女孩的第一印象說實話並不怎麼好，身材偏胖，面容老氣，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但經過以後一段日子的相處，女孩談吐不凡，生性勤勞顧家。尤其是生日那天還給他買了衣服，這一路的細心關懷，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可是說不清是為什麼，沒有那種相愛的感覺，難道自己在經歷了人生當中最大的一次愛情挫折后，就再也找不回當初那種心跳的感覺了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陸楓微低著頭，片刻後方才抬起來，低聲道。要不然自己聽到女孩相親的消息，為何會心跳，害怕失去眼前這份美好。

只是在平時的日子裡，兩人之間聯繫不多，缺乏深入的了解，沒能完全把對方想念在心上。

劉夢玲眼波流轉，平靜淡雅的玉容上出現一絲不意察覺的微動，飽含深義地道：「愛是個玄妙的東西，是同屬於雙方的感情，如果你喜歡一個人而對方沒興趣，他的心就不會為你打開，你不可能進入他的內心，所以你只是喜歡不是愛。當愛成為事實，我們將對此付起一生的責任，要擔起就要發揮我們骨子理的韌性。」

眼前的女孩雖然說不上心動，但那種坦誠的真情流露，怎能讓陸楓不動容，尤其是這份話語中所帶的那份略顯沉重的責任感，讓人回味良久。

「我希望婚姻給我很大的自由，不要被拘束，不要老是粘在一起。那樣我們會比在婚前愛的死去活來的更幸福。」劉夢玲笑容自然，如一朵清新靚麗的蓮花，在微弱光芒的襯托下，綻放著幽香。

是啊，愛的最高境界並不是兩個人整天親親我我，而是經得起平淡的流年。因為平平淡淡，清清靜靜，經得起時間的磨礪與考驗，留下的才是真，那盛世繁花的愛不過只是過眼雲煙。

如果真能和這女孩在一起，倒也是一件幸事。陸楓沉默半晌，臉色肅然地道：「繁華落盡，念你如初。很贊同你的觀點，這樣的婚姻也是他所渴望的。我想不需要有太多的束縛，就像爸媽讓我相親去一樣，我感覺是逼著我去的，所以我一個人悶悶不樂的跑到網吧。」

有時候在想，如果人生只是場遊戲該有多好，我們不必為別人的不幸而同情，不必為逝去的親人而悲傷，不必為得不到的所愛而心痛，可是自己還是禁不住會糾纏在人生的情感中。

陸楓有些出神的抬頭望天，只見空中的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好象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遠航。

雪是一種沉默的美學。除了塵世，還有什麼是不可失去的？

陸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哀，「前幾天和一個朋友去了音樂廣場，那裡有許多孩子在歡蹦亂跳，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彷彿又回到童年，好生羨慕。雖然那時的場面很熱鬧，但站在擁擠的人群中，還是抵擋不住自己心中的落寞，有種笑看蒼生的默然！」

劉夢玲聞言神色恬靜，眼波如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的道，「你想太多了，畢竟人是渺小的，那些個事沒什麼了不起的，人就要開心的過完這幾十年。」

劉夢玲對人生那種豁達開朗的態度，讓他打心眼裡佩服。可是生活中總有太多的煩心事，如果每個人都能樂觀地去對待和思考，就如眼前蒼勁的梅樹，傲雪迎風，在苦寒中綻放花朵，在冷冽中飄灑晶瑩。

陸楓沉默片刻，神色恢復如常道：「天色有些晚了，這回就讓我送你回家吧！」

劉夢玲沒有拒絕，兩人走在江邊，有船駛過，湧起一浪浪的波，拍打著人生的岸邊。劉夢玲眼波流轉了一下，看了看陸楓道：「你那出了車禍的朋友腿好了沒？「

「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起來還是有點一拐拐的，不知道是否會對今後的生活有影響。如果有一天我們也遇到了這種情況，到那時會不會離開所愛的戀人呢？」

劉夢玲的睫毛輕輕眨了眨，不假思索地道：「應該不會的，既然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會和他一起迎戰風雨的。就像我們的父母一樣，不管他們老了變成什麼樣子，我們做子女的都會去報答養育之恩。」

陸楓不由對她的這番話肅然起敬，誰能做你喜歡的人，真是種福份。這時劉夢玲轉過身道：「你看我是否變瘦了，我現在每星期都會抽出點時間去鍛煉身體，還在健身俱樂部做了張月卡，我現在感覺自己瘦了許多。」

劉夢玲抬頭看著他，眼神清澈，有種希冀的光。不想再等他轉身後，才發現自己愛的存在。該做的只是把握現在，表明自己的愛，無論這段幸福會不會與我相伴，但願他也愛我。

陸楓不敢直視，那眼神讓它愧疚。為何身旁有這麼好的女孩相伴，心還在猶豫，到底自己在期盼什麼呢？

兩人一路無語地走著，劉夢玲凝住了笑容，頓住了腳步道：「就送到這裡吧，我自己會回家的，謝謝你！」

是不是迎著陽光，就不會有陰霾？是不是不再想起，就不會再有悲傷？路在腳下，心在路上，生命的音符里，從來就沒有重複的篇章。

轉身，微笑，用愛在歲月中修行，讓心在輾轉中安然，即便昨天的故事在心中成為斷點，明天的路我依然會用明媚演繹精彩。

新年將近，對於婚姻、前程的迫切程度也越來越濃重，陸楓不願去想，可是這一切終究還是要面對的。每每回家途中，騎車抬頭望著明凈淡泊的天空，看雲霞如煙絮，感覺人生亦如是。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陸楓就用電腦遊戲來混沌自己，消磨空虛，玩到累時，就可以沉沉睡去，什麼也不用去想了。

賓館里又有人走了，叫小芳，在這裡也做兩三年了，前個月還在一起熱熱鬧鬧打牌的，知道消息已是她走後的一星期了，還是從帶了一個月的徒弟處得知的。

在這能把人壓得神經兮兮的地方，一個人的離去是稀鬆平常的事，每個月甚至每天都會有舊人走，新人來。

但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月里，將近有一半的同事要走或即將走了，他的心裡也不知怎地變得空蕩蕩了。

雖然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也沒怎麼聊過，但每每隔些日子總能抬頭不見低頭見，相互道聲你好，久之便也覺是一道熟悉的不可或缺的景緻。

其實在這裡工作的同事，很久前就嚷著要走，可苦於沒有好的機會，暫且混混日子。得過且過。走的原因顯而易見，主要是工作制度的嚴厲甚至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