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白啟自薦
七葉不解道:「七十一先生,為什麼這裡什麼都沒畫?」
七十一先生解釋道:「因為畫不了。那裡都是沙漠,風一吹,飛沙走石,地形就變了,根本畫不了。」
七葉回憶起地球的沙漠,發現還真如七十一先生所言,沙漠無常態,想要畫出地貌,的確是不可能的。
認真查看地圖,七葉開始觀察大荒漠的東西南北,四周環境。
荒漠北方,連接著極北之地,也就是連通著雪國。
就算將雪國人盡數遷移到大荒漠,一旦發生意外,比如人族違約圍剿魔族,魔族也能順利退回雪國,不會受創。
這是退路!
退路安全,等於有了自保之力。
荒漠南方,是大名鼎鼎的西川門戶,雄關劍閣!穿過劍閣,便能入西川,進入蜀山無量觀所掌控的巴、蜀兩國。
荒漠東方,是高聳入雲的雪山,祁連山脈。
祁連山脈,共計上百座山,連亘上千米,如同一道天塹,將大荒漠隔絕在外。
越過山脈,前行百里,是延綿萬里,奔騰不息的長河,淮河。
隔著淮河,能夠遙望到趙、韓、魏三國的地界,所謂的隔江而望,莫過如此。
七葉淡笑道:「北連雪國,南通巴、蜀,東邊與趙、韓、魏三國隔江而望,這片大荒漠還真是一個四通八達的亂戰之地。」
若只論地理位置,這裡的確是一塊好地方,堪稱兵家必爭之地。
可惜啊,這裡是一片大荒漠,根本不適合人生存,更別說駐軍了。
否則的話,這麼一塊具有地理優勢的位置,豈會沒人據守?還能輪到七葉來拿?
七葉仔細觀察一圈后,指著大荒漠的西方,問道:「七十一先生,為何荒漠的西邊沒有畫出來?難道大荒漠西邊全是沙漠?」
七十一先生搖頭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大荒漠向西蔓延,不知道延綿了多少米?在下曾經以祁連山脈為起點,向西走了整整三個月,直到糧盡水絕,都沒有走到大荒漠的盡頭。所以,大荒漠的西邊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七葉吃了一驚,走了三個月都沒有走到盡頭?
看來這片沙漠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寬廣。
一直沉默不語的十八先生忽然遲疑道:「七皇子,在下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七葉恭敬道:「十八先生有話儘管說,在下洗耳恭聽。」
十八先生:「想要促成此次和談,就必須要令人、魔兩族都滿意。七皇子選擇西北大荒漠這塊地,人族這邊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可雪國那邊呢?雪國上下足有百萬子民,他們還想靠著這塊地養活自己,殿下你拿了一片荒漠之地回去,如何向他們交代?如何養活雪國的百萬子民?」
七葉道:「十八先生真乃仁者,竟然能設身處地為魔族著想,在下佩服。不過,十八先生你多慮了,此事我早已經想到了,並計劃好了對策,十八先生儘管放心,雪國那邊我會說服他們答應的。」
十八先生慚愧道:「如此說來,是在下多心了,七皇子機智過人,在下佩服。」
「過獎。」
七葉笑了笑,拿起地圖對七十一先生道:「七十一先生,俗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有些東西地圖上是看不到的。在下斗膽請兩位先生帶我西北大荒漠走一趟,如何?」
十八先生與七十一先生相視一眼,點頭同意道:「此乃小事一樁,既然殿下相邀,那我們便陪殿下走一趟好了。」
七葉朝兩位拱手稱謝,「多謝兩位先生。」
「殿下客氣了。」兩人謙遜道。
七葉道:「事不宜遲,兩位先生,我們現在就啟程吧。茶童何在?」
過了片刻,茶童白啟推門而入,問道:「不知客官有何事?」
七葉道:「我們要走了,結賬。」
白啟:「小人已經替三位結賬了,這壺茶,就當是小人請三位喝了。」
七葉微微一愣,大感意外,不解道:「這壺茶應該不便宜吧?你一個小小茶童子,與我們素未蒙面,為何要請我們喝茶?」
白啟拱手道:「如果小人沒猜錯的話,三位應該是雪國的七皇子,儒園的十八先生與七十一先生,對不對?」
七葉詫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啟望向七十一先生,笑道:「小人在酒樓里奉茶了這麼多年,南來北往、見多識廣的客人也見了不少,多少聽到了一些關於儒圓七十二聖賢的事情。」
「七十一先生相貌獨特,很容易就辨認出來。認出了七十一先生,另外兩位的身份也不難猜了,畢竟有資格能和儒園七十二聖賢喝茶的人可不多。」
「再加上這些日子,外界關於人、魔兩族和談檄文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七皇子與十八先生名動天下,若是小人這還猜不出兩位的身份,那就是傻子了。」
他說的風輕雲淡,但七葉明白,若不是見多識廣、絕頂聰明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猜出他們三人的身份。
更為難得的事,他還有魄力,自作主張替三人付了茶錢。雖然只是小恩小惠,但他終究還是讓三人欠了他一個人情。
有膽有謀,聰明過人,這個白啟,是一個人才!
七葉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想要什麼?」
白啟搖頭道:「小人什麼都不要,不僅如此,小人還要向七皇子引薦一位人才。」
「向我引薦人才?」七葉越來越覺得這個白啟有趣,好奇道:「是誰?你可別告訴我就是你自己。」
白啟抱拳道:「殿下果然聰慧過人,小人就是想引薦自己。」
還真讓自己猜對了!
七葉不禁莞爾,「你這是毛遂自薦啊!」
白啟一頭霧水,「毛遂自薦?毛遂是誰?」
七葉一臉黑線,忘了這不是地球,沒有毛遂自薦的故事,自己一時嘴快,說漏嘴了。
「嗯……毛遂是我雪國的一位大官。」
七葉隨便編了一個故事,道:「他滿腹經綸,很有才華,但他早年不受人重用。於是,他便以舉薦才子之名,向我舉薦了他自己。後來通過我的推薦,他才得到了重用,從此平步青雲,成為高官。」
「這毛遂倒是一個妙人,若有機會的話,小人一定要結識他。」白啟笑道:「不過,在下不是毛遂自薦,而是白啟自薦。」
七葉:「管你是毛遂自薦,還是白啟自薦,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為什麼選擇我?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看不出我現在的處境?」
白啟道:「殿下現在的處境,白啟很清楚。人、魔兩族和談成功,殿下活,反之,和談若失敗,殿下亡。」
「人、魔兩族積怨多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想要和談,幾乎是不可能的。可以說,殿下現在是九死一生。但是,」
話音一轉,白啟言辭鑿鑿道:「正因為殿下現在自身難保,小人才要投靠殿下。」
七葉恍然大悟,笑道:「富貴險中求!?」
白啟道:「不僅如此,我之前為殿下泡茶時,聽到七十一先生為殿下介紹天下大勢,當時小人就已經料到,殿下絕對有辦法渡過眼前此劫,胸有成竹,才會放眼天下。與其等殿下渡過此劫后,小人再去投靠,還不如現在就投靠殿下。」
七葉露出欣賞的目光,道:「錦上添花,怎比得過雪中送炭?」
白啟拜服道:「殿下一句道破小人的心思,佩服。」
七葉想了想,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白啟:「殿下請問。」
七葉問道:「如果我收下你,你能幫我做什麼?」
問的很直接,但卻問到了點子上,一針見血。
白啟昂首挺胸,語氣磅礴的答道:「若我為將,逢戰必勝,攻城必克。」
七葉大笑道:「好一個『戰必勝,攻必克』,本皇子記住你今天的話了,將來你若是做不到,就別怪本皇子劍下無情。」
白啟立刻改了稱呼,道:「屬下遵命!」
七葉長袖而起,略有些許得意,道:「走吧,帶你去看看將來我們要大展拳腳的地方。」
白啟猶豫道:「殿下,能否給屬下一點時間?屬下有件私事未了,待屬下稍作交待,立刻就來。」
七葉望著他,沉吟片刻,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給他,「我這次出門匆忙,身上只帶了這麼多,拿去用吧。」
白啟捧著那錠金子,雙手顫抖,沉聲道:「殿下恩德,屬下銘記於心。」
七葉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早去早回,一個時辰后,我在城門口等你。」
白啟:「不用了,屬下也要出城,剛好順路,殿下和我一起去吧,節約時間。」
七葉點了點頭,「也好!」
……
在城外小溪邊,有一座小紡紗坊,裡面住著幾個紡紗女。
一行人出了城,在白啟的帶領下,一路直奔紡紗坊。
到了大門前,七葉三人識趣的退出了一段距離。
白啟拍了怕身上的灰塵,將頭髮、衣服梳理整齊后,輕輕敲門。
不一會,柴門輕開,一個老嫗走了出來。
老嫗看到白啟,笑道:「白公子,你又來了,是找高月吧?」
白啟點頭道:「正是,麻煩婆婆叫一下高姑娘。」
「好。」老嫗點了點頭,轉身進去了。
不一會,高月出來了。
若論容貌,高月算不上美女,但她五官清秀,氣質溫婉,屬於那種恬靜的女子,只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平靜。
「白公子,你有事嗎?」高月問道。
白啟拿出七葉給她的那錠金子,遞給高月。
高月搖頭道:「這我不能收,我只是收留了你幾天,供了你幾頓飯而已,用不著什麼謝禮的。」
白啟道:「這不是謝禮,是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