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門要人
「把那兩個目無尊卑的丫鬟給交出來！」
柔妘還沒跨進前院的門就聽見囂張無比的聲音，聽聲不是梅姬，再一想這種事情梅姬怎麼會親自上場，肯定是手下人仗勢欺人，心中本窩著火，這下被點得更旺了。
而在她身後春桃則躲躲閃閃的，想跟著又害怕，一臉的糾結，她也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又一想既然有柔妘在前面抵擋，她就跟在後面好了。
於是她緊跑了兩步，跟上了柔妘。
天井裡宋大娘氣得臉通紅，今天一大早她剛替芮娘梳洗好，才把洗臉水倒了，就聽見有腳步聲，再抬頭一看人已經闖了進來。
領頭正是站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陳婆子，後面還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丫鬟，看那架勢就沒想和她好好說話。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急笑著酸道：「陳婆子，你年紀也這麼大了，這些小丫頭不懂規矩，怎麼這寧王府里的規矩你也不懂？」
「陳婆子，你先下去。」這時從那些丫鬟婆子後面走出一人，眼泛桃花腮含春，正是一臉春風得意的梅姬。
宋大娘一看就知昨夜梅姬過得很是滋潤，而她的心裡卻難過得很，越發看面前這些人不順眼，不過她也知這些人肯定是故意來挑釁的，所以她暗暗深吸了口氣隱忍不發。
「請梅姬安。」宋大娘笑著行禮請安，該有的禮數她一點也會有差錯。
梅姬也笑著，但就是不讓宋大娘起身，就讓宋大娘這麼曲著膝，她倒是要看看這宋大娘的背有多硬！
過了沒一會兒，梅姬餘光瞄著芮娘從門裡出來了，這才抬了抬手「起吧。」
宋大娘直起腰來，只這一會兒功夫她的膝蓋就有些酸疼了。
「芮娘子。」宋大娘側身正好看到芮娘的衣角，一抬眼果真是芮娘。
剛才的那一幕芮娘全都看在了眼裡，梅姬無非就是想給她個下馬威而已，她輕輕拍了拍宋大娘扶著她的手，示意讓宋大娘不要再管。
「梅姬，這一大早的帶這麼多人來看我嗎？」芮娘雲淡風輕地說道，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芮娘，你可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把我那丫鬟藏哪兒了？」梅姬早就看不管芮娘了，整天病歪歪的裝樣，騙得寧王心裡老是記掛著，好在寧王總算是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了。
本來春桃已經跟著柔妘準備跨過門檻進前院了，但是一聽梅姬沒說柔妘，反而第一個提到了她，她嚇得急忙收回了腳步退到了門裡。
「你說的是叫春桃的丫頭？」芮娘沒有一點慌亂鎮定自若地說：「春桃昨天陪我那個落水的丫鬟，我看天色太晚就讓她在我這兒住下了。」
「住下了？難道說不要知會我一下嗎？」梅姬看著芮娘那張偽善的臉就討厭。
「那是我的錯。」芮娘往梅姬那靠了靠「梅姬，我昨兒身體不舒服，手下丫鬟又出了事，我這兒人少，你也是知道的，有個什麼不周道的地方，還望你海涵啊。」
梅姬見芮娘已經拉下臉來向她認錯了，如果她再針鋒相對就反而讓別人覺得她有些得理不饒人了。
「行啊，看在芮娘的面子上，這件事我就翻過去不再過問了，不過還有件事情，我就想要來請教看看芮娘怎麼辦？」
芮娘聽著梅姬的前半段話以為梅姬就此算了，沒想到還有後半截，看來這關沒這麼好過。
「您說，我仔細聽著。」
「你來說吧。」梅姬指了指站在身邊的陳婆子「你把事情的緣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和芮娘說。」
陳婆子見又有她出風頭的機會，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先給芮娘行了禮，然後就把昨天在湖邊的事情說了一遍「那丫鬟見了梅姬既不行禮，也不請安，芮娘子您說說看這丫鬟該不該罰？」
「那她認罰了嗎？」芮娘不答反問道。
「罰是罰了，可是梅姬是讓她一直跪到今兒早上，那丫鬟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這就是罪加一等！」陳婆子說得唾沫橫飛，眉飛色舞。
「那你可知我那丫鬟為什麼會這樣？」芮娘嘴裡雖問著面前的陳婆子，但眼睛卻盯著梅姬。
「這……這我可管不著，我就知道主子讓我做什麼，就算出了再大的事，也要聽主子的話。」陳婆子講得是義正辭嚴，好像這寧王府里最忠心的奴僕就是她了。
梅姬聽了笑而不語，只靜靜地觀察著芮娘的反應，她就是要這個效果，就是要陳婆子揮著斧子亂砍，跟這些人沒什麼道理可講，她就是理。
芮娘一時不知怎麼反駁接話了，宋大娘見芮娘落了下風，心中不免著急插話道：「陳婆子，你這話講的，好像我們都不忠心，都不聽主子的話似的。」
「是啊，你們是沒聽話啊，主子讓那丫鬟跪著，人呢？人到哪裡去了！」陳婆子借著宋大娘的話發難，把話頭又繞了回來。
「陳婆子，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啊，我們不是說了那丫鬟落水了，差點就死了，你們不要這麼咄咄逼人的好不好！」宋大娘被氣得聲音拔高了不少。
而陳婆子自打進府以來，誰人不知，論吵架她就沒輸過，宋大娘想吵，那就來吧！
「宋大娘，你也別這麼說，我主子可是先問的那兩個丫鬟的下落，可你們卻一直包庇著不說，你們是何居心！」陳婆子雙手叉腰也高聲沖著宋大嚷道，毫不示弱。
一直站在院門旁的柔妘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再不出去，芮娘也要跟著倒霉了，既然梅姬要的是她和春桃，那麼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和春桃擔著就是了。
她回頭想找春桃一塊兒，卻見春桃沖著她直搖頭，她能理解春桃，她也害怕，但是你越是怕這些人就越是囂張，所以她決定面對，可她也不能替春桃做決定。
「春桃，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說完柔妘頭也不回地就往前院大步走去。
可就在春桃走向天井時，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前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