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吾之憂心,君不必知曉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吾之憂心,君不必知曉

「可是...為什麼啊?」夢玉眼眶紅了,「醫丞可是說您一堆舊傷,昨日又傷得很重很重,重到醫丞都不確定您能不能活下來啊!您還不肯讓君上知道...這也..。」

白灼盯着夢玉的眼睛,夢玉嚇得一打了個寒顫,可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您昨日保護了君上,君上卻那樣對您,太不公平!」

白灼收回目光,低垂著頭,自嘲道:「那我就不要這公平。君離殿我最大,你也不能違逆我的意思,下去吧。」

夢玉憤憤不平,君后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這樣做了。走到門口,白灼又叫住了她,「你可願一直隨侍旁側?」

「夢玉是君后的貼身侍女,自然應當隨侍旁側。」

「那你可願一直跟着我,一直照我說的去做?」

夢玉有些奇怪,「君后說過,您最大,夢玉自然不能違逆。」

白灼思慮了一會兒,道:「那你把君離殿其他人都轟走吧,我不需要什麼人伺候。」

「可是...」

「若是不願,那你也走吧。」

夢玉低下頭,捏了捏衣角,喃喃道:「夢玉不走,夢玉想陪着君后。」

白灼偏過頭,頗為意外,「為何?」

「要是夢玉也走了,那您就太孤單了。」

白灼失笑,「孤單?那是什麼?」

夢玉抬起頭,愕然,一個人真的不會覺得孤單?半晌又低下頭,「就算君后您不孤單,我也不走,您的傷需要有人照料。」

白灼沒再說什麼了,她身邊還是需要一個人的,來掩飾她的傷勢。

白灼運功療傷了一會兒,那些聲音又來了,三百年了,每當她閉上眼,那些聲音便會在她的耳邊迴響。那是梓顏的罪孽,她的怨念,他們的怨念,白灼無法度化,無法洗滌,她只能日復一日的受此折磨。

再睜開眼,白灼眼裏閃過一瞬間的殺意,不過一瞬神色又恢復如初。把夢玉叫過來,道:「熬碗醒酒湯端給君上,別說是我吩咐的。」

「您?」

白灼嘆了口氣,拿出個小瓷瓶給夢玉,「熬醒酒湯的時候把這東西加進去,這樣君上的頭不會疼得那麼厲害。」

夢玉的眼睛有些紅,盯着手上的小瓷瓶,道:「君后對君上是真的好!只可惜君上什麼也不會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也不該知道。」

「...那夢玉下去了。」

夢玉不理解君後為何做出這樣的舉動,明明是在關心君上,卻不肯讓君上知道。君上昨夜就不與君后圓房,早上也不來看君后,雖然事出有因,可怎麼也有些讓人難過。此時的君后若是能對君上表現出溫柔的一面,君上與君后的關係也許就...

百思不得其解的夢玉將醒酒湯端到君華殿,此時蘇承夜已經醒酒了,看到夢玉端的醒酒湯,眼眸中有些意味不明,「這是什麼?」

夢玉低下頭,神色掙扎,道:「是...醒酒湯。」

「你做的?」

「...是。」

蘇承夜的眼眸中屠透著些許失望,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有心了,本王的酒醒了,端走吧、」

夢玉攥緊了茶盤,這可是...君后特意吩咐的醒酒湯,君上就這般糟踐了...

「君上酒已經醒了哦,再喝也沒什麼效果的。」

夢玉抬起頭,對上一雙琉璃色的眸子,那張臉,粉雕玉琢,精緻極了,雖不是傾國傾城之姿,卻也足夠讓男人移不開眼。若說君后是冬日裏純白冷寂的冰雪,那麼夢玉眼前的女子就是夏日湖中躍出水面的魚。

這是天域大將軍的女兒姜玲,年少時便喜歡予荒君,只是予荒君向來對她愛答不理,這三百年來予荒君卻好像與她越發曖昧起來。如今,君上與君后大婚,這姜玲竟是一大早就跑來找君上,還帶了醒酒湯,這讓夢玉有些不能忍了。

「這醒酒湯可以讓君上的頭不那麼疼!」夢玉瞪着姜玲,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大早上就來找君上,是何居心一看便知!

「治頭疼何需醒酒湯,玲兒有更好的辦法喲~」姜玲挑釁般的看了一眼夢玉,在蘇承夜的唇上落下一吻。哐當一聲,醒酒湯掉在了地上。蘇承夜抬眸,夢玉氣得渾身顫抖,眼眶紅了,顫着手指著蘇承夜和姜玲,終是忍不了那脾氣,「你們!你們!君上和君后昨日才大婚啊!」

姜玲歪著頭,抱着手,似是不解,又似乎是嘲弄,「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有什麼問題?何況君上向來風流!」姜玲看了一眼蘇承夜,見他無甚表情,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我還聽說,昨夜君上和君后...」

蘇承夜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陰沉,不過沒讓夢玉和姜玲看到。夢玉氣得罵了姜玲一句,便哭着離開了君華殿,她是替軍君后難過和憤怒。姜玲剛才什麼意思君上怎會不知?可君上沒有任何錶示,沒有讓姜玲住嘴,也沒有拒絕姜玲的親近!男人有三妻四妾有什麼錯?沒什麼錯,更何況他是君上!可她就是生氣,氣他才娶了君后一日,便與別的女人有那樣的肌膚之親!君后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在擔心君上宿醉會頭疼,可君上卻在與別的女人你儂我儂!

夢玉走後,姜玲舞動身姿,還想湊上去,卻被蘇承夜一把推開,臉色陰沉,眼裏滿是厭惡,「如有下次,本王會立刻讓你永遠消失!」

姜玲倒在地上,恐懼的望着蘇承夜,她知道蘇承夜向來陰晴不定,可從未像今日這般,她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剛才君上不也沒拒絕她?沒說她?若是她做的事情讓君上不高興了,君上一定會立刻讓她滾的。何況,他們之間親吻之類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嗎?君上為何會那麼生氣?

蘇承夜大步往君離殿跑,他的心有些亂,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莫名的有些擔心白灼。剛才姜玲湊上來的時候他是想推開的,可他就是忽然想知道白灼知道這樣的事情會是什麼反應,一種莫名的想法。可做了之後他有些後悔,這樣做對白灼太殘忍了,昨夜才與白灼鬧得不歡而散,今日早上又來這麼一出,也不知...

夢玉回到君離殿便躲在角落裏一直哭,直到白灼出現在她的身後,她回過頭,哭得更凶了。白灼淡漠的眼眸中有了些許無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夢玉不說話,她害怕白灼傷心,拚命想止住眼淚,可眼淚越來越多,抽噎道:「您身子不好,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是回去歇著吧,夢玉沒事的。」

白灼嘆了口氣,我沒事,你是我白灼的人,誰欺負你都不行。」

夢玉抬起頭,哇的一聲哭得更委屈了,白灼揉揉額頭,道:「別哭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幫你欺負回去。」

夢玉盯着白灼看了半天,還是沒說,道:「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打翻了您吩咐做的醒酒湯而已,我愧疚。」

躲在暗處的蘇承夜一愣,那是...白灼吩咐做的?還有剛才夢玉說白灼受了很重的傷...也是,昨夜臉色那麼白,受的傷怎麼會輕?

「這有什麼好哭的?打碎了再做一份就是了。」

「別,君上的酒已經醒了,還好得很!君后您就別管了!」夢玉憤憤不平的說着,白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沉默半晌,點點頭,便孤身回了房。那一身素色紗衣披在白灼身上更顯形單薄。蘇承夜的心裏梗得慌,他的內心有一種要衝上去被白灼加件衣服的衝動。

忽然,白灼一個踉蹌,一隻手捂住了胸口,另一隻手撐在牆上,忍了許久,一口血又吐了出來。

蘇承夜臉色白了白,衝上去一把抱起白灼,白灼有些恍然,這是...蘇承夜?他看見了?他都看見了什麼?他不是才剛醒酒嗎?他為什麼會來這裏?

夢玉看到蘇承夜抱着白灼進房,心裏的憤恨就更甚了。剛才還在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現在又跑來礙君后的眼,真是...太過分了!

白灼將自己的手捂在自己懷裏,堅決不讓蘇承夜碰到,她可不能讓蘇承夜知道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她怕了。

蘇承夜將白灼小心的放在床上,給她掖好被子便吩咐夢玉將醫丞找來,夢玉撇撇嘴,道:「早上醫丞便已經來過了。」

蘇承夜一愣,來過了?她剛才就已經找過醫丞?

白灼冷冷的看着夢玉,顯然是在責怪夢玉多此一舉。夢玉立馬住了嘴,忍得實得難受,乾脆出去了。

蘇承夜盯着白灼淡漠的眸子看了半晌,問道:「為何這事不讓人報與本王?」

白灼看也不看蘇承夜,道:「小事罷了,何況,你不是喝醉了嗎?又怎麼會知道我受了傷?」

蘇承夜噎住了,是啊,他喝醉了,剛醒酒,醒酒完就到君離殿了,怎麼會知道君離殿今早請了醫丞這種事?蘇承夜想要去摸白灼的脈搏,卻被白灼躲開了,一副「我要睡了請你出去」的樣子,蘇承夜伸出去的手頓住了,看白灼翻了個身,良久沒收回去。

「醫丞...怎麼說?」

白灼背對着蘇承夜,漠然,「醫丞說我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點內傷,養幾日就好了,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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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世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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