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破極限

咯吱咯吱-！

齒輪聲響起，大升降梯開始緩緩下降，李珣閉上了眼睛，開始調理起呼吸來。

根據他所了解到的知識，在升降梯下降進入深淵的過程中，是不會有任何不適的，只有在升降梯上升的時候，人體才會出現種種被稱之為「上升負荷」的異狀。

對不同人而言，上升負荷的表現也並不一樣，就比如絕大部分普通人，他們在上升脫離深淵的時候，身體就會如同吹了過多氣的氣球一般嘭的一聲炸開，而只有極少數有天賦的人才能倖免於難，將上升負荷表現為一些比較輕微的癥狀，比如頭痛、頭暈、噁心、肢端麻痹、四肢劇痛等等。

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十分稀少，以東亞聯邦人口之巨，目前也不過才找出了數百有天賦的探索家和學員，其比例之低，可見一般，所以聯邦才會如此重視李珣等學員。

要知道，在深淵前期的探索中，已經發現了無數超出人類認知的好東西。

比如可以治癒癌症延長壽命的綠色泉水、奇怪造型的永動機械、無法被切斷的絲……，更有甚者，傳聞中更深層的地域裏甚至還有能令能人永葆青春的方法和令死人復生的草藥。

咚-！

升降梯停止了運動，這標誌着升降梯已經到達了深度800米處的深淵一層基地，等兩分鐘后升降梯就會自動開始上升。

李珣睜開眼，向窗外看去，在窗外已是深淵一層基地。

因為深淵內屏蔽無線電、複雜電子元件會自動燒毀的原因，人類只能使用相對原始的科技向深淵一層運輸物資，所以因物資不是很充足的原因下，這個基地建造的有些簡陋。

在基地的外圍是各種綠草樹木，雖然某些樹草看上去造型有些奇怪，但整體氛圍感覺和地上區別不大，此時不少工人正在基地內來往忙碌著，他們大多數是聯邦的死囚，還有少部分是志願者和軍人，在聯邦發現如何對抗上升負荷之前，他們只能永遠留在這地下一層的地下深處，為國效力。

「叮叮叮。」

三聲響鈴之後，李珣再次閉上了眼，這是升降梯即將啟動的標誌，很快，伴隨着齒輪運轉聲的響起，升降梯開始了上升。

要來了！

李珣不禁繃緊了神經，在以往的幾次上升負荷訓練中，他表現出的癥狀大都僅僅只是頭暈、頭疼等輕微癥狀，比其它大多數學員都要好得多，但他也並不能掉以輕心，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他可從未在一天內嘗試過兩次深入深淵。

嗤嗤嗤！

吊索摩擦聲中，升降梯的高度正在迅速拔高，有的人已經開始了劇烈的抖動、額頭上的汗水標誌着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也有的人已經抱起袋子劇烈的嘔吐了起來，而至於李珣---

「受深淵力場刺激影響，玩家智力值提升0.1，現為0.9（1）。」

「警告，玩家智力值已提高到臨界線，在當前環境下即將遭遇污染，請提前做好準備。」

提示音中，李珣的神情越發放鬆，因為他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倒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十分溫暖，就彷彿置身於溫暖的被窩中，很是舒適，直到……

嗷吼嗷嗷-！

此起彼伏的刺耳吼叫聲中，李珣緩緩睜開了雙眼，此刻他正趴在一個高坡上，周圍滿是造型詭異的樹木，猩紅色月光從天空中投下，給樹木鍍上了一層血淋淋的紅色。

奇怪，我什麼時候睡着的？還有，這月亮怎麼是紅色的？

李珣手捂著額頭，漸漸坐了起來，他的頭有些痛，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嗷嗷吼嗷-！

令人作嘔的吼叫聲再次此起彼伏的響起，令李珣的心中越發煩躁起來，他站起身，向遠處看去，他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大半夜的如此亢奮。

這一看之下，不禁令李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只見他周圍那無邊無際的大地之上，滿是紫色的病態血肉。

一條條滿是膿瘡的巨型觸手，席地而起。

無數有若瘡痍的巨喉，遍佈大地之上，不住開闔，發出令人作嘔瘋狂的低聲呢喃。

而在巨喉觸手之間，還間雜着一個個漆黑冰冷的眼珠，不知是不是李珣的錯覺，那無數顆眼珠，似乎都在滿懷惡意，死死的盯着他！

「不！不能再看下去了！」

李珣用手捂住眼睛耳朵跪倒在了地上，冥冥中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繼續看着聽着那些東西，會產生難以想像的可怕後果。

但卻沒有任何作用。

即使捂著耳朵，但令人作嘔的聲音仍在清晰傳來，即使閉着眼睛，但他卻仍能清晰地看到周圍的一切。

在強烈的暈眩、噁心和扭曲感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的，不知為什麼，李珣竟然感覺那些觸手、眼珠、巨喉似乎不再那麼噁心了，甚至它們身上還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吸引着他，呼喚着他，似乎他的心智正在變得不正常了一般。

不，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他們明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痛苦掙扎中，李珣用力將頭撞向了地面，嘭嘭嘭幾下后，他清醒了少許，但很快那些怪異再次湧入，為對抗這些拚命湧入腦海的怪異，李珣全力回憶其它事情來，以求分心拖延時間。

「父親……小藝……網吧……。」

李珣死死的抱着頭，回憶了起心中最深刻的那件深痛，腦海中的扭曲感頓時輕微了一些，但好景不長，沒多久，他心中再次填滿了扭曲、噁心和暈眩感，除此之外，他竟然覺得記憶中父親和妹妹李藝的形象有些惡毒起來，似乎他們之間曾經的那些美好都全是虛偽，他們都想要殺害他、毀掉他一般。

不！！

這不可能會是真的，我絕不相信那些都會是虛偽的！

李珣猛然驚醒了過來。

這一剎那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就比如，他似乎不應該在這裏，而應在一架升降梯上才對。

在想明白這一點后，伴隨着「轟」的一聲震動，李珣再次睜開了雙眼，而這一次，他已置身於升降機之中。

此時此刻，升降機剛剛停下，完成訓練的學員們正一個個互相攙扶著向外走去，剛剛發生的那一切，彷彿只是一場真實一點的夢境而已。

呼-！呼-！呼-！

李珣癱軟在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密密麻麻的冷汗浸濕了他的頭髮、衣服。

明明剛剛只經歷了很短時間而已，可在夢中世界，他卻仿若度過了好幾天、好幾月、甚至好幾年一般。

這時，兩條遲到的系統提示音才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遭遇污染，意志力檢測判定中，意志力檢測判定通過，豁免本次精神污染。」

「受本次刺激，您的智力值突破人類界限，永久性提升了0.1，現為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