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虎落平陽嗶嗶嗶
多少年了，卡利亞托斯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感受過身體遭受物理攻擊的滋味了？
就算當初法師塔的主人把自己從巴托地獄里揪出來的時候，也沒有發泄式地給自己一巴掌啊！
現在，讓卡利亞托斯非常難以接受的是，一個凡人，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凡人正在把自己像是掄大鎚一樣掄來掄去，在這座法師塔的垃圾堆里。
沒錯，貝亞一拳打飛了卡利亞托斯，在撿起了懷錶之後，他愉快地拎起了魔鬼領主的腿，開始反覆摔打了起來。
卡利亞托斯下意識地想要詛咒自己面前的這個混蛋，但在燈盡油枯的情況下，詛咒頂多能變成咒罵。
一大串需要消音的粗鄙之語從卡利亞托斯的嘴裏源源不斷地吐了出來，這位魔鬼領主從一個新穎而別緻的角度，詮釋了巧舌如簧的含義……
罵得酣暢淋漓，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和衝動感性的貝亞X不同，貝亞Ｉ是理智而客觀的，他很確認自己面前這個傢伙說的都是假的，而且對自己也無法造成什麼影響，這樣的話……罵就罵唄，無能狂怒這種事情自己也阻止不了。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給你過過嘴癮也沒啥。
而另一邊，卡利亞托斯罵着罵着終於也住嘴了——這位魔鬼領主的辱罵可不是為了發泄情緒，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詛咒和蓄意的挑釁，他希望能夠以此來引起貝亞的情緒波動，最好讓他破壞點周圍設施，引來法師塔守衛者們的攻擊。
卡利亞托斯看得分明，這傢伙只是力氣大了點、速度快了點，在凡人之中應該也還可以，但距離超凡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這種情況下，只要法師塔的守衛過來，他絕對會完蛋的！
然而貝亞似乎也想到了這方面，他只是在垃圾堆里摔打着卡利亞托斯，一副「我就是要把你摔死在垃圾堆里口牙」的樣子，絲毫不給這個魔鬼可乘之機。
該死的，不是莽夫，有腦子！
眼見着挑釁無效，卡利亞托斯絲毫不要麵皮地開始了求饒。
「您也不想看到雙生子死亡的吧！」
「停手吧，我願意奉您為主人！」
「只有我有辦法帶你離開這！」
「這座法師塔快要崩潰了！」
卡利亞托斯苦苦哀求，威逼利誘，但無論他以貝亞的契約為威脅，還是以離開為引誘，貝亞Ｉ都一言不發，專註砸垃圾。
在大概意識到了這傢伙的身份之後，貝亞打定了主意不會搭理他，我就是個聾子，任你舌綻蓮花。
沒有用！
因為I是理智的那一面，當他打定了主意不搭理魔鬼的許諾時，卡利亞托斯的種種誘惑都沒有起效——而同樣的，因為魔鬼領主燈盡油枯，他也沒有辦法用法術來魅惑貝亞、干擾他的判斷。
這是個死結，面對着冷靜的貝亞I，卡利亞托斯束手無策，只能挨揍。
……………………
摔打持續了很久——貝亞甚至有了飢餓的感覺，但卡利亞托斯卻還在苦苦哀求。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傢伙的模樣，除了身上變得骯髒而狼狽之後，貝亞沒有發現任何實質性的傷痕。
情況忽然有點尷尬了起來。
貝亞很清楚，自己面對的這個傢伙絕對是沒有反抗能力的——而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自己生生累到餓，卻沒有造成傷害，原因只有一個。
沒破防。
過分了啊。
將卡利亞托斯大頭朝下地栽到了垃圾堆里，貝亞坐在一邊開始了默默的思考。
這個傢伙似乎不是自己能夠殺死的。
但看樣子他對自己暫時也沒有威脅。
他說這裏是個法師塔，雖然不知道真假，但不管這裏是什麼，自己總要離開的。
這樣考慮的話……把他丟下了自己離開怎麼樣？
不，不好說。
這傢伙說能帶自己出去——這句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考慮到他簽訂了契約想要控制X，從邏輯上說他應該是有什麼辦法和目的的。
自己或許可以一走了之，但如果這貨出來了……自己很可能迅速玩完。
怎麼辦呢？
貝亞有些無奈地拿起了懷錶。
這個本來打不開表蓋的懷錶在被自己拿到了手裏之後，曾經出現了一瞬間貝亞·X的名字，但契約動了一下后，名字就變成了一串魔鬼語。
見到了這一幕的貝亞I迅速掌握了身軀，而懷錶後面的名字也變成了貝亞·I。
而有趣的是，貝亞眼睜睜看着那個傢伙拿到了懷錶之後，懷錶背後的名字沒有再次變化。
也就是說，自己是這個懷錶的主人。
可惜，貝亞不知道這玩意怎麼用，時間停在了一點十分的懷錶一動不動，無論貝亞怎麼呼喚，都毫無反應。
看見貝亞將懷錶拿在了手裏，卡利亞托斯終於再次開口。
「放棄吧，你是無法使用它的。」
貝亞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卡利亞托斯，繼續把玩着手中的懷錶。
然後，和貝亞所期待的不同，這位反派絲毫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着一籌莫展的貝亞。
要不……來個滴血認主？
貝亞嘗試性地滴了點血，懷錶毫無反應，卡利亞托斯哈哈大笑。
笑聲並沒有讓貝亞不爽，在經歷了一千多年可怕的孤獨后，這個小小的懷錶是他得到的第一個物件，他將此當作了一個解密的遊戲，反覆地打量著懷錶，試圖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沒有發條，沒有時間調整裝置，錶盤上有透明的玻璃，整個懷錶全封閉——貝亞沒有發現自己能夠撥動錶針的辦法。
將懷錶貼在耳邊，貝亞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咔噠一聲，貝亞合上了表蓋，翻過懷錶，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名字。
和上一次一樣，暗金色的名字彷彿流動了起來一樣，貝亞彷彿聽見了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說着什麼，謹慎地他果斷無視了這個聲音。
然後，就在貝亞繼續迷茫的時候，X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嘿，別無視這個聲音，那是金手指，是系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