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講故事
「顧鷹揚你打算玩到什麼時候！」莫君遷的話音剛落。
周圍的景物便如同破碎的鏡子，一片一片的崩開。
莫君遷瞳孔驟縮，呆愣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隨著面前的一切如同雪花般凋落，消失之後。
莫君遷發現眼前的場景極為的熟悉。
是傾蓮池。
蓮花依舊是開的絢爛，蓮葉更是搖搖晃晃的張揚著。
中央的那朵半開的金蓮輕輕的搖曳。
「你是怎麼知道的……」
莫君遷見著顧鷹揚在蓮池旁一邊說著一邊由虛幻變為凝實。
顧鷹揚看向莫君遷，嘴角勾起笑容，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莫君遷嘴角一抽，她是怎麼發現的……
次奧，她壓根就沒有發現。
她只是賭一把，賭她府上被圍是顧鷹揚的手筆。
沒想到她賭對了，也賭錯了。
對了的是，這事情的確是顧鷹揚的手筆。
錯了的是，這所有的事情都是顧鷹揚的手筆，可不單單是這一件事情。
所以，現在顧鷹揚問她怎麼知道的……
她怎麼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但是即使心中慌得一批，但是面上也要穩如老狗。
顧鷹揚見莫君遷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在傾蓮池邊坐下。
「你說，你喜歡這蓮花……」
「那我都送你可好？」
顧鷹揚一揚手，那滿池的蓮花競相開放，一時間，那淡淡的荷香都濃郁了起來。
連那中間金蓮也開放了。
光華流轉，好不神異。
顧鷹揚本以為面前的女子會願意，但是卻不想對方拒絕了。
他劍眉輕揚，一副不解的模樣：「為什麼？不是很喜歡么？」
他知道對方是喜歡的……
明明現在滿眼都是這絢爛的荷花。
那麼，明明是喜歡的，為什麼要拒絕呢。
他不是很懂……
哪怕他已經活了很久的時間，對於人類這種有著複雜情感的生物，還是不是很明白。
莫君遷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是她知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種莫名的贈送，還是算了吧……
「喜歡，就要擁有么……」莫君遷開口，一本正經的指著那一池的蓮花，「這荷花開的美，這就可以了。它開的好，我便高興，無所謂擁有不擁有的。」
「無所謂么……」顧鷹揚低低的重複著。
半晌之後才驀地笑了。
「還記得我曾經給你講過的故事么？」
「嗯？」
『我給你講過兩次呢……』顧鷹揚眯起眼睛笑笑，竟是有些可愛。
「什麼兩次？」莫君遷一臉的懵，她為什麼只記得一次。
是那一次在那個被火燒毀的荒涼的房屋。
「不，真的是兩次。」顧鷹揚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個兔子耳朵。
「第一次，是我借著錦雀的口說的……」
莫君遷迅速的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了。
當時錦雀的確是說過……
說一男一女在花神廟下定情，只是女子家裡嫌貧愛富，把女子嫁給了當朝大官的兒子。最後大官兒子獨自逃跑，那家貧的男子與女子共赴黃泉的故事……
但是，道理她都懂，只是這個故事有什麼意思呢……
「這兩個故事合起來，才是真正的故事……」顧鷹揚突然笑了。
「顧鷹揚的父親是燕王府老燕王的私生子。」
「後來由於老燕王年紀變大，又沒有後代因此把顧鷹揚的父親給接了回去。但是是有條件的……」
顧鷹揚的聲音變得嘲諷：「條件就是得娶了老王妃的侄女，並且與自己的糟糠之妻再也不相見。那個男人就這麼做了。」
「大概是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為了自己的前途，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妻子，還有兒子給拋棄了。」
顧鷹揚微微的嘆了口氣，像是在調整心情：「然後就真的再也與自己的過去告別了一樣……再也不去關注或者回想之前的事情。」
「所以在老王妃的示意下，那家人的房子被燒了，但是很可惜，顧鷹揚沒有死，並且他母親也沒有死。」
「但是後來，他的母親生病，還是死了。」
「他沒有一技之長，只能夠出去乞討。乞討的過程中他遇到了他想要一生都守護的人。」
「一個小乞兒，總是受人欺負，只有她給了顧鷹揚溫暖。」
顧鷹揚斜著眼睛看過來：「就是那一日，他得到了銀子，他當時呀，獃獃的看著對方。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兒，然後不知道腦子的哪根筋出了問題，竟然搶了那人的香囊，更是把自己一直喜歡的石頭給了對方。」
莫君遷此時才明白，那塊石頭是個怎麼回事……
她就知道這個石頭有用！
「可是一個小乞兒又能夠如何呢……」顧鷹揚還在繼續說著。
「他什麼都比不上他所傾心的女子，無論是家境還是別的，但是他就是喜歡。」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顧鷹揚的聲音越來越小。
莫君遷抿了下嘴角，問道：「然後呢。」
顧鷹揚聞言抬頭看過去：「然後……然後還是出現了轉機……」
「那個拋棄妻子的人，在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奢華的生活后……」
「發現自己竟然生不出孩子了！哈哈哈哈……」顧鷹揚笑了起來，「因此沒有辦法，只能又把他尋了回去。」
顧鷹揚深吸一口氣：「那個時候他硬氣呀，不願意接受燕王的安排，但是卻接受了對方的接濟，因為他的確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地位，與他喜歡的人有所交集。」
「的確，在他的精心策劃下，的確與那女子有了交集。」
顧鷹揚無不嘲諷道：「這都要多虧了那個拋棄妻子的人呀，基因好的很，都是些極為聰明的傢伙。」
「那女子很快就對他傾心，但是傾心不代表就可以在一起。」
「那女子還是嫁給了楚尋之……」
「燕王造反，贏得了天下。」
「女子也殉國。」
莫君遷有些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事情一定不僅僅是這個故事……
因為現在的顧鷹揚顯然應該不是故事中的顧鷹揚。
莫君遷注意到一點，顧鷹揚在講的時候，從來不曾用「我」來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