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暴食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別過來！」海底的幽靜被凄厲的叫聲打破。
「就只有這點能耐嗎？」就算成了惡鬼，還是逃不過凶靈的壓制啊。
孔憶瑤的雙眼布滿寒意，左手撫上兩頰，收拾好自己咧到牙根的嘴角，優雅地走向少女。
「別，別過來！」少女沒有了原先的從容，控制海底植物將孔憶瑤纏繞，但黏膩的海草在觸碰到他身體的瞬間便化為灰燼。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它是惡鬼，是人類恐懼的存在，但現在，看著這個不斷向她走進的怪物，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為什麼會沒有用！」無形是聲波從它喉嚨里發出，海草化為利刃斬向孔憶瑤。
兩指輕扣，輕鬆地接住了利刃，來到少女面前，啪！狠狠地抽擊她的臉頰，在接觸它的同時，讀取了它的記憶。
少女倒在地上，一隻腳踩在了它的雙眼上，而那隻腳的主人謾罵道：「沒用的賠錢貨，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啊！」
孔憶瑤掐著自己的喉嚨，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尖酸刻薄，同時加重腳下的力道。
······
「沒用的賠錢貨，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啊！」刻薄的中年婦人踩著少女說道，她神色扭曲，雙眼中充滿了厭惡與憤恨。
少女沒有反抗，她是小三的女兒，因為不是男孩生母上位失敗，而她則是被留在了這個扭曲的家裡成了出氣筒。
就在不久前原配的女兒因為白血病去世了，而自己因為骨髓不匹配，讓原配把女兒死亡的罪責都降在了她的身上。
對這種折磨她已經麻木了，這時候只能用三個字來讓毆打儘早得結束。
「對······不······起······」
「啊啊啊，對不起有用嗎？有用嗎！啊！你這個不要臉的賤種！廢物！廢物！沒用！沒用······」中年婦人一邊踢打著少女一邊罵著，沒像往常一樣得意地離開，下手比平時更重了，許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腳跺在了少女的胸口。
「咳咳咳！」鮮血噴出，其中似夾雜著內臟猩紅的碎片，少女徹底昏死了過去。
又狂暴地毆打了半個鐘頭，婦人終於冷靜了下來，看著地上生死不明的少女，內心有些恐慌。
「喂，喂。」蹲下了拍了拍她的臉，並沒有得到回應。
食指往她的鼻子上探了探，發現竟沒有了出氣，迅速收回。
其實她還有呼吸，只是微弱到很難察覺。
當少女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被裝進了麻布袋裡，麻布袋在地上拖，不知道要拖到什麼地方。
而袋中的人已經虛弱到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外面的人擺布。
「嘩！」麻布袋被扔進海里。
冰冷的海水刺激她的傷口，讓她神智清醒，清晰地感覺到海水從她的鼻腔灌入，麻痹，窒息。
······
「啊！！！」惡鬼奮力掙開孔憶瑤的束縛，無形的音波在水中傳遞。
「嘭，嘭——」四周傳來強烈的撞擊聲。
孔憶瑤抬頭看著海下建築，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啊——」惡鬼改變了聲波的頻率，異獸在它的控制下，震碎了金屬玻璃。
數百隻人形異獸從海下建築中竄出，將孔憶瑤包圍，而惡靈趁此期間沖向旁邊大樓的停車間。這裡是海下，但不知為何，這棟大樓的停車間似是被罩住了一樣，沒有被海水淹沒。
孔憶瑤任由惡鬼逃離，從容地跟了上去，周身的異獸立刻向他襲來。
輕打指扣，孔憶瑤周圍的結界撕裂，數百隻異獸就像白紙一樣，瞬間被撕成碎塊。
海水被墨色的血液浸染，白色的身影如夜空中的皎月，纖塵不染。
進入停車間，入眼的是一排鐵架，上面整齊地堆放著一罐罐用特殊手段保存的髓質。
惡鬼舔乾淨鍋里最後一塊黏液，抬起頭來，盯著孔憶瑤，它的臉皮腐化鬆弛，垂掛到了脖子上。
「啊！」尖叫著，瞬間躍到孔憶瑤面前，雙手嵌入他的臉將他從頭撕成兩半。
孔憶瑤的兩半面部依舊保留著微笑的神態，鮮紅的血管從裂口中射出，如觸手般纏住惡鬼，將它拖進裂口。
惡鬼立刻控制水下植物與之反抗，但那些血管像是有意識一樣，預判到惡鬼的主意，先一步將水草斬斷。
眼看自己將要被拖進孔憶瑤的身體，「你到底是什麼！放開我！！！」
鮮紅的內臟在它眼前放大，那些原本是它的食物，但現在，這些食物卻讓它感到恐懼，「不要！！！」
突然，它一晃神，眼前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滿是猙獰和憤恨的臉，「沒用的賠錢貨！」
「啊啊啊······」
血管收回，孔憶瑤合上自己的身體，補上被撕裂的白色西裝。
「如果可以還真不想用暴食啊。」誰也不想變成那副醜陋的樣子。
暴食，是孔憶瑤成為凶靈后得到的能力，可以通過吞噬獲得能力，與活死人的進食不同，暴食只能對惡靈使用，獲得的能力也只能是惡靈原有的一項。
撿起摔碎的眼鏡架在鼻樑上，恢復了平時斯文的模樣。
輕舔拇指，「運氣不錯，控制異獸的能力啊。」呵，人類和惡鬼的交易！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另一邊，極夜的海底三層在徐旭陽和朔的配合下恢復了平靜。
徐旭陽吃力地靠在牆上，看著朔撿起蜥蜴的屍體進食。
經過了這一戰，他靈囊里的靈力耗得差不多了，要再往下，應該還要修整幾天，就在他打算閉眼小憩的時候，突然傳來的一震寒意，而寒意的來源正是下方！
眯眼看著樓道，徐旭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主人，小心！」朔立刻抓住徐旭陽，將他扔到身後。
「這！」徐旭陽驚訝地看著朔和從樓道里竄出的蜥蜴纏鬥。
安全通道的「庇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