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弗江人

「怎麼了？」徐旭陽把陸景升扶起來。

「第二層應該有什麼東西，它把我的靈力都吞噬了，不能繼續往下探了。」陸景升摁著自己的太陽穴，靈力探線里混入了他的精神力，突然一下子被抽離讓他頭疼難忍。

「你先回去躺一下，既然清楚了這是一棟辦公樓，那下面的布置差異應該不會特別大，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徐旭陽拍了拍陸景升的肩膀。

站在一旁的勒尊盯著徐旭陽，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他不是他了······

趁著徐旭陽把陸景升扶到外面，勒尊立刻跑到暗門旁，撫摸地面的紋理，每隔幾指距離敲擊一下，圍著暗門敲了一圈，找到了聲音不同的地方。

「在這裡。」熟練地撬開與地面完美銜接的大理石，露出了隱藏在下方的密碼鎖。

中指輕輕觸碰每個數字按鍵，通過細微的磨損程度來找出密碼組成。

「只有13567五個數字，難道還是初始密碼？」勒尊輕蔑地笑了笑，迅速按下密碼「35766177」。

「咔。」磁鎖彈開，勒尊上提手柄，暗門輕易地被拉開了，暗門打開的瞬間，倉庫里的空氣變得陰冷，底下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事物。

「你在幹什麼！」徐旭陽把陸景升安頓好后，回到倉庫就看到勒尊把雙腿掛進暗門，正準備跳下去。

勒尊抬頭看著徐旭陽的雙眼，還是感覺徐旭陽與昨天有些不一樣，「我要下去了。」

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後人就掉下去了，徐旭陽立刻上前拽住，把他提上來，迅速關上暗門。

「乖，相信我，在上面等我好嗎？」『徐旭陽』摸了摸勒尊的頭。

勒尊看到徐旭陽眼底熟悉的暗潮，半合著的雙眼睜大了，彷彿有些興奮。

「師父，他能把我和你區分開？」徐旭陽有些驚訝，就在剛才祺雲再次借用了徐旭陽的身體，勒尊對『他』是態度立馬就變了。

「他很敏感，他不相信你，所以你要下去，他也要跟著下去。」

「為什麼他對地下這麼執著？」徐旭陽有些好奇。

「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會說嗎？」

「他會的。」祺雲看著乖巧的勒尊溫柔地笑了，右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的靈魂，「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想下去嗎？」

勒尊乖順地點頭，眼裡充滿了敬仰，「我是弗江人。」

弗江？

徐旭陽挑眉，海城、弗江城的情況都是差不多的，再加上一個港都，都是臨海水都。

「哦，對了，你們應該不知道弗江的意義。」勒尊恢復了原先懶洋洋的狀態，但微微上揚的嘴角顯露出他高興的情緒。

「這個門對外的說法是懷念舊址，但這都是騙傻子的。」

靈力開發初期，人們對付不了異獸，就把異獸封印在地下，這種說法存在很多疑點，把異獸困在地下的又是什麼人？既然他們能困住異獸，為什麼不將它們直接消滅？

「那時出現了一群自稱是祖靈人的傢伙，他們有強大的靈能但卻不消滅異獸，只提供特殊的材料讓人們重建地基把異獸困在地下，然後他們就消失了。現在靈能隊伍發展起來了，面對臨海三都面積越來越小的情況，上面的人決定把地下城利用起來，就組織打通地下。」

「然後就用懷念舊址的說法組織海城、弗江、港都的居民浩浩湯湯地打通地下城的入口，用這種說法也是為了讓人們安心。最先實行異獸清理計劃的是弗江，弗江地下的異獸在兩年前已經清理乾淨了，現在正在建設海下都市。」

「弗江在兩年前已經處理好了，那海城和港都為什麼還沒有開始處理？」徐旭陽有些疑惑，但身體的主導者不是他，他的問題勒尊聽不到。

「安靜！繼續聽他說。」祺雲堵住徐旭陽的嘴。

「雖然弗江發展起來了，但代價太大了，參與行動的靈能者幾乎都死了，活下來的幾個也變得和廢人差不多，靈能者的數目本來就不多，這次行動又損失了大半，上面的人承擔不起損失，海城和港都地下城的改造也就擱置了。」

勒尊看著地下城的入口，似陷入回憶，雙眼空洞無神，「我參與了那次行動，俱樂部不是要改造嗎？我對地下作戰有經驗，我可以解決所有的異獸。」

「這就是你想下去的原因嗎？」『徐旭陽』問道。

勒尊點了點頭，眼珠往右瞥，躲開『徐旭陽』的對視。

「這些事情應該是不能說的吧，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沒事嗎？」

勒尊沒有回應。

「其實你是想死對吧。」『徐旭陽』抓住勒尊的衣領，把他拖到倉庫外面。

「我······」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是活著就還有記憶！就算那些記憶是痛苦的，但它也是你和你記憶中的那些人存在的證明。」祺雲從勒尊先前說的弗江行動，大致猜到了他經歷了什麼。

本來碰到這種情況祺雲是不會管的，他是死神，對於求死之人並不會多管閑事，但勒尊的情況有些不同。

勒尊愣愣地看著『徐旭陽』。

「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你們負責俱樂部的改造，異獸的清理交給我就夠了，如果有異獸跑出來，你再負責解決它。」

「我······沒有······」想死。

勒尊還想爭辯，但他明顯是不善於說謊的人。

「你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想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

聽到祺雲的話，勒尊像是被控制了，如提線木偶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廳，躺在沙發上昏睡了過去。

祺雲關上了倉庫的門，從徐旭陽的身體里分離了出來，「你剛才都看清了嗎？」

「是的師父，剛才您把自己的靈魂因子注入到勒尊的靈魂里，控制他靈魂中靈魂因子的運轉，安撫他的心神，讓他不自覺地把事情都說出來。」

「那運轉規律你看清了嗎？」

「額······」徐旭陽心虛地轉移視線。

「嘖，又開小差了吧。」

「額呵呵。」徐旭陽撓了撓頭，剛才聽勒尊說的事去了，沒注意運轉規律。

「方法我教你了，規律你自己找，我最多給你糾正錯處。」祺雲並沒有直接將規律告訴徐旭陽，他認為比起直接傳授，讓徒弟自己思考更有價值。

「可是師父，我把自己的靈魂因子注入到別人靈魂內，萬一規律不對對別人的靈魂產生影響了怎麼辦？」

「該聰明的時候腦子就轉得不夠快了，每個人靈魂中靈魂因子的運轉規律幾乎都是相同的。」

「哦！我可以先在自己的靈魂里找到規律，然後再應用到他人身上。」這次徐旭陽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在用自身做實驗，萬一出錯調節回來也會比在他人靈魂里迅速。

「該走了，孔憶瑤已經在下面等很久了。」祺雲打開暗門。

「師父，勒尊好像挺喜歡你的，你這樣坑他良心不會痛嗎？」剛才祺雲教他的方法用來打聽消息很便利，但想起勒尊看到祺雲就變得乖巧的模樣，感覺對他用這種方法有些沒必要。

「我剛才只是演示給你看，只是調節了他的情緒，並沒有強迫他，對他來說說不說這些事情也無所謂了。」

想起勒尊空洞的雙眼，祺雲提醒道：「他這次能想明白最好，如果還想不明白，你就要看住他，那個小傢伙有變成活死人的潛質。」

沙發上勒尊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的夥伴一個又一個的慘死在地下，他們的靈魂痛苦扭曲，而他只能躲在暗處不知所措，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袍男子，他渾身纏滿了綁帶，看不清他的相貌，他張嘴輕輕地吟唱不知名的咒語，而自己的夥伴，聽到他的咒語，慢慢消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