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異象
「你懷疑他也是伯父收養的孩子？」徐旭陽想起先前從陳爺爺那邊聽到的事情，頭巾男在之前也說過自己叫姓許叫許軼。
「也許一開始惡靈盯上的人是他，但後來它把目標改成我了。」陸景升看著許望北想向他尋求答案。
許望北放下摺扇，他下巴上的裂痕已經修復，「也許是有這麼一個人吧，我沒印象了。」
「對了，伯父，陳爺爺說晚上想讓您去他那邊唱戲。」
許望北露出了悲傷的神情，額角因為他皺起的眉頭開裂開了，他看著門外的天空發出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
左手捂上裂痕，將裂痕撫平的同時調整好表情。
「嗡嗡晚上就待在這裡吧。」許望北從衣袖中抽出紅藍色的戲服、雙頭短槍······
你怎麼放進去的！啊喂！
徐旭陽心裡吐槽著，而陸景升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了。
「咚咚咚咚······」一陣敲擊，類似於鼓聲，從遠處傳來。
徐旭陽突然摁住耳朵，他感覺自己的脈搏開始跟隨著鼓聲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重，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啊！」緊咬牙關，耳里傳來強烈的鳴叫使他暈眩，感覺自己的魂好像要被抽離了一樣，忍不住俯下身子大口喘氣。
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
「你怎麼了？」陸景升看到徐旭陽痛苦的神情上前問道，他剛想抬手去觸碰徐旭陽時，竟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眼前突然出現無數細微的顆粒，它們旋轉騷動，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齊湧向他的雙眼，「啊啊啊！！！」
這時一雙冰涼的手輕輕蓋上了他的眼睛，「沒事的嗡嗡，睡一覺就可以了。」
許望北溫和的聲音彷彿魔咒滌盪他的心神，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就像哄小孩一樣，陸景升在他的安撫下漸漸睡去。
但許望北自己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黑色顆粒像風暴一般湧入他的身體，使他的皮膚寸寸皸裂，臉部猙獰彷彿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無形的手將他體內的殘魂抽出。
「不······要！」被抽出的殘魂發出凄厲的叫聲，聲音尖銳，更加接近女聲。
在殘魂完全抽出的那一刻，許望北的外皮全部碎裂，只留下一具乾屍。
天空完全暗下，鼓聲停止。
靈魂吸扯的感覺消失了，徐旭陽調整呼吸緩了過來。
「你們怎麼樣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周圍漆黑一片，他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手機並沒有發出亮光。
手機壞了？不，是我看不見了！而且聽不到任何聲音。
走了幾步並沒有聽到腳步聲，右手在一側的桌子上摸到了牌位。
還好只是失去了視覺和聽覺，觸覺還在。
「伯父，陸景升，我出去看一下。」
受過幾次類似懲罰的徐旭陽對自己現在的狀態並不驚慌，他嘗試摸索著向外走，他感覺這一切肯定與之前聽到的鼓聲有關。
「不錯，不錯，小夥子挺厲害的呀。」
徐旭陽剛走出宅子不遠，就被惡靈纏上了，陰冷的觸手從他的衣領鑽進後背，粗長滑膩，觸感像是蟒蛇，繞著他的軀體一圈一圈得往下爬。
「不錯，這邊的食物品質真高。」聲音帶有輕微的波動，通過這波動能貫穿耳膜控制人的大腦。
徐旭陽先是感受到頭部傳來一陣刺痛，接著他就發現他的聽覺恢復了。
觸手在肚臍附近停下，徘徊了一陣子，定準中心就要往裡鑽。
但它不知它所謂的食物早已將銀戒中的破滅符取出，在它剛要鑽入的那一刻，徐旭陽引動靈符。
「滅！」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后，身上滑膩的觸感消失了。
「這是惡靈嗎？」徐旭陽心裡有些拿不準，這個惡靈與他先前碰到的不一樣，之前的那個是由強烈的執念組成，而剛才這個有靈智，但他將其驅散后沒有感受到任何念想。
給人個感覺好像就是，因為為惡，所以是惡。
突然他的左手被一雙冰涼的小手握住，徐旭陽剛要做出反應，卻聽那人說道：「哥哥，你真厲害，大家都睡著了，你還能在外面走，而且還趕跑了那個壞傢伙，那個壞傢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我們都嚇死了。」
「大家都睡著了？你知道發生什麼嗎？」通過聲音他大致可以判斷拉住自己的應該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大哥哥看不到嗎？剛剛發生了日食了喲，然後人們都睡著了。」
跟在男孩後面的夥伴看著徐旭陽眼中充滿了戒備。
日食？徐旭陽感覺有些棘手，他先前並沒有得到任何關於日食的消息，太陽被遮擋，陽氣被斷，在這段時間裡亡靈可以肆意遊走！
「你說大家都睡了，那你們呢？」徐旭陽把左手從男孩冰冷的手中抽出。
「我們······我們和他們不一樣。」男孩猶豫了一下。
「因為你們是鬼對吧。」
徐旭陽嘗試使用靈瞳，但這並不能祛散眼前的黑暗，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只能看到有一個與他差不多高的白影伸出兩根觸手在他面前晃動。
呵，這哪裡是小男孩，這明顯是一個已經有幾十年份的白靈。
白靈是乾淨的靈魂，但如果它們沒找到過去的路，一直呆在人間不消散，它們便會漸漸忘卻原先人類的姿態，導致它們維持不了人形顯現出各種怪異姿態，所以白靈形態萬千，雖然乾淨但也嚇人。
徐旭陽感覺自己現在像一個高度近視並且弱視的人，趴近距離也只能看清部分事物。
「是喲，我們不是人喲。」似乎是已經確認徐旭陽不會傷害它們，白靈向後面招了招手，一條街的白靈走出來圍著徐旭陽。
「他也是大哥收養的孩子嗎？」
「肯定不是，大哥不可能會收養這麼大的孩子，他剛才收拾了那個壞傢伙，他應該是大哥的助手。」
「是的，他從大哥家裡出來，肯定是給大哥打工的。」
聽著白靈們的議論，徐旭陽有些來脾氣了。
我七爺怎麼可能是別人的跟班！
雖然來了脾氣，但徐旭陽並沒有當面說出來，他可不想和這一街道的白靈爭論。
聽著它們的談論，徐旭陽獲得了不少信息，這位大哥正是許望北，白靈們這麼崇拜他的原因是許望北的戲曲。
許望北每天都會在巷子里唱戲驅散了巷子里邪祟的事物，雖然白靈們受到了許望北的影響不容易消散，但是對他們來說有許望北的老巷是他們的天堂，在許望北的守護下它們可以無憂無慮地待在這裡。
你以為他是唱給你聽，其實他的戲是唱給你身旁的那隻鬼。
清楚了老巷的故事，徐旭陽嘲諷地笑了。
因為沒有太陽，這些白靈肆無忌憚地開起了宴會，它們在街道上盡情扭動，儘管沒有豐盛的美食，但它們看上去是真的自在快樂。
黑暗漸漸散去，天空呈暗紅色，但這並不是夕陽的顏色，天空像是覆上了一層粘稠的血漿，污濁壓抑。
「日食結束了。」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
「沒關係，太陽早就下山了現在是晚上，我們還可以繼續，難得聚會。」
「但是你看天上。」
日食結束后徐旭陽的視力便恢復了，他順著白靈指的方向看到了月亮，血紅色的月亮！
白靈們一個一個地看向天空，雙眼空洞，血月射出的道道紅光在他們的眼睛上映出了詭異的光澤。
「啊！！！」白靈們開始抱頭尖叫。
「怎麼回事！」徐旭陽震驚地看著周圍，白靈們的身體逐漸染上了幽藍色，有些甚至出現了惡靈的徵兆。
「這異象竟然會惡化白靈！不行，必須在他們完全惡化之前全部驅散！」
徐旭陽拿出銀戒中的升魂靈符，一張張得貼到白靈的頭上，但是白靈數量實在太多，他的靈符沒過多久就全部耗盡了。
「可惡。」徐旭陽拿出鋼棍，只能用笨辦法了！希望我的靈魂因子夠用。
「刻印，升魂術！」
······
「老大，外面不對勁！」西子看著空中的血月露出了擔憂的神情，「這血月對蛛有影響，蛛快失控了！」
蛛的模樣很奇怪，雙眼猩，紅頭髮豎立，青面獠牙，死死地盯著西子的脖子。
「跪下！」張澤磊對蛛冷冷地命令道。
「嘭！」隱形的威壓迫讓蛛的膝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蛛的身體顫抖，與束縛進行抗爭。
「使靈，魔蛛，歸！」
蛛的身影消散，只留下一個紙人，紙人輕飄到張澤磊的手上，隱入掌心。
「侖影，方位。」張澤磊扶窗看著血月，神情由原先的平靜變成了凌厲。
一個抱著電腦的男孩從他背後竄出，「報告隊長，異象來源在海城海下區往東三百公里的海平面上。」
食指輕敲窗戶，張澤磊閉眼思考著。
「侖影和我回靈鍾。」思考片刻后，張澤磊下達命令，「老巷任務交給西子。」
說完便去駕駛艙，與列車長溝通改變行程。
「就丟下我一個人嗎？」西子撇了撇嘴，雖然她對血月也特別注意，但是上面下達任務必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