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爺爺
「小鬼回去吧，你不適合靈鍾，惡靈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記憶中點身影與徐旭陽重合，陸景升感受到一陣涼意。
「你什麼意思？你也不打算放過我爹嗎？」陸景升的左手觸摸到藏在床單下的長槍，彷彿只要從徐旭陽嘴裡出現一個是字他就會馬上動手。
「你緊張什麼，我說的是惡靈不能相信。」徐旭陽撩了下頭髮，「我並不認為惡靈會收養孩子，它們一般是直接吃掉。」
說著徐旭陽還張大嘴巴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
陸景升把手縮回，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但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徐旭陽抬頭看著房梁，「就算他不是惡靈，他也是靈，最終要消散的，你不能因為感情把他一直鎖在身邊······啊！」
似乎是看不慣自己的主人被欺負，門框很應景得碎了，徐旭陽重心不穩後仰摔在地上。
「呵，白痴。」陸景升因為徐旭陽這一摔雙眼恢復了清明，「說起來我是委託者，給錢的顧客，你得按照我的要求來辦事。」
陸景升頂著一張大白臉就要往外走，「走吧，我們先去隔壁吃飯。」
「隔壁？隔壁不是出事了嗎？」徐旭陽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
陸景升用大拇指比了一下方向，「出事的是左邊那家，我們去右邊。」
待他們離開后，一名身穿緊身皮衣的女子從房樑上躍下，女子看了看自己傲人的雙峰，又抬眼看著房梁。
「我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房梁都快擋不住了。」女人收回視線，面朝徐旭陽他們離開的方向舔了下嘴唇，「小可愛，下次再見啦。」
她的身影淡化融入黑暗之中。
「主人，西子回來了。」蛛敲門彙報道。
「讓她進來。」列車的包廂里傳來了冷硬的聲音。
「老大~我回來啦~」西子，也就是先前躲在房樑上的女人，直接推門而入，順勢就要撲到張澤磊的身上。
蛛先一步走到張澤磊前面接住西子，把她和張澤磊隔開。
「小蛛蛛，今天又穿西裝，這麼老氣，小心以後嫁不出去。」西子抱住蛛的身體蹭了蹭。
「把你的兩塊脂肪從我身上拿開。」蛛冷冷地說道。
「嫉妒了吧？」西子向下瞥了一眼，「也是你還沒姐一半大。」
蛛扶著西子的腰把她往外推。
「不是嫉妒這個的話，是羨慕我能去探查消息吧。」西子又往前頂了一下，「沒辦法呀，雖然你跑得快但和我的瞬移沒法比呀~」
蛛瞪著西子，眼鏡下的雙眼變得血紅。
「西子。」坐在一旁的張澤磊發話了，揮手示意蛛先出去。
蛛擰開西子的手，退到房外，細心地帶上房門。
西子趴在張澤磊的辦公桌上說道：「老大，你都把蛛帶壞了，想想看以前軟萌的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後要是像你一樣話越說越少怎麼辦？」
「廢話。」張澤磊只回了兩個字。
「好的老大我不說廢話了。」西子佩服自己跟著這一句話不超過十個字的老大在靈鍾混了五年。
「最新的信息是第一個死者劉茵茵與整個案子無關，她是受不了房東丈夫的侮辱在出租房裡自盡，後面幾個······」
張澤磊打斷了西子，「關鍵。」
「唉，真心急。」西子嘆了口氣。
「我最後查看那個瘋子的家，那宅子裡面的擺設全部是反著來的，招陰，加速衰敗，大概可以判斷這個宅子的主人是個『凶』或者『屍』，而吸血的應該是『惡』，可笑這個『惡』想把矛頭都引向那個瘋子身上，無論是『凶』還是『屍』都是『惡』惹不起的。」
「你可以出去了。」張澤磊淡淡地說道。
「老大，我還沒說完！」西子拍桌，「我還看到一個有趣的小傢伙，你看上的徒弟好像要被他帶跑了。」
······
老巷被封鎖，居民們不能隨意出去買東西，但是大部分住戶自家有種蔬菜，封鎖對他們食住方面的影響並不是特別大。
「陳爺爺還記得我嗎？」陸景升把手放在老人的眼前揮了揮。
老爺子坐在門口小憩，他抬起黏在桌子上的頭，努力地撐起厚重的眼皮，「哦喔，是嗡嗡啊，又又來爺爺這，這裡吃，吃東西啦。」
畫成這副鬼樣子還認得出來？厲害！
徐旭陽在心裡佩服道，跟著陸景升跨過門檻。
「等，等一下。」陳爺爺拉住徐旭陽袖子，「要，要買票！這是景，景點。」
「嗯？」徐旭陽回頭，看到桌子上有一塊立牌，上面寫著：避暑亭，十元一人。
「我沒帶散錢。」徐旭陽摸了摸口袋，他沒有帶現金的習慣，不過周劍一般會在他的口袋裡準備三百，直遞接給了陳爺爺一張。
「不不行，我這裡，里也沒散，散錢，找不出，出八十。」陳爺爺把徐旭陽的手推回去。
八十？還算了陸景升的？
「沒事，不用找了。」徐旭陽又把向前遞。
但陳爺爺說什麼都不要，他好像有自己的固執，不給錢不讓進，給多了找不出也不讓進。
「陳爺爺給我們十張票吧，今天先用兩張，剩下的留著我們下次還可以再用。」陸景升拿過徐旭陽手上的錢放到陳爺爺的口袋裡，又從桌子上撕了十張票，遞給陳爺爺兩張。
「好，好的，你們先，先進去，我，我去給嗡嗡和，和嗡嗡的朋，朋友做，做吃的。」陳爺爺拄著拐杖緩慢走向廚房。
他走路顫顫悠悠的，邁一步就要花好大的力氣，看得讓人想扶住他。
陸景升拉住徐旭陽，「我們進去吧，陳爺爺有自己的堅持。」
他們坐在涼亭的圓凳上，陳爺爺端來了兩碗白飯和一盤水煮白菜便哆哆嗦嗦地走回門口坐著。
「感覺有點不對。」徐旭陽夾起一片白菜，一點油都看不到。
「一開始你說你請客，到這裡我買票而且吃得還這麼慘淡。」
「遊戲俱樂部的老闆不差這點錢吧。」陸景升大口嚼著白飯。
「我是說許嗡嗡你耍我！」
「咳咳咳。」聽到徐旭陽叫自己以前的名字陸景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嗆住了。
先前陸景升以嗡嗡自稱，他爹姓許，名字自然是許嗡嗡，猜出並不難。
「昨天我哥那邊查到害死劉茵茵的人是房東的丈夫。」陸景升轉移話題，把剛剛收到的信息在平板上打開。
「我恢復記憶后，來過老巷幾次，居民找爹麻煩我派人適當得捉弄他們三天，但劉茵茵倒霉的事是有人模仿我，而且在她死後，她的故事被誇張傳播了，居民更不敢招惹我爹，但是卻讓我爹被警察盯上的了。」
陸景升停頓了一下，「我認為劉茵茵的故事有兩個版本，第一個人對劉茵茵進行惡作劇，他的目的是想讓讓大家認為我爹會招來不幸，對他產生敬畏，和我的目的一樣，而第二個人，也就是房東的丈夫，他知道自己逼死了人，把故事編的更誇張，讓我爹成為嫌疑人。」
徐旭陽翻著劉茵茵出事前後出租房的照片，「這是！」
「快帶我去劉茵茵租房的地方。」徐旭陽放下筷子就要往外走。
「等我一下！」陸景升連忙把剩下的飯菜吃乾淨，「劉茵茵的案子已經解決了，我們的關注點應該放在後面幾個案子上。」
「有一個地方要確認一下。」徐旭陽加快了腳步。
「你，你們要走，走了嗎？裡面還有，有很多可，可以看的，的地方。」陳爺爺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想攔住他們。
陸景升拿出口袋裡的票在陳爺爺眼前晃了晃，說道：「陳爺爺，我們這次就先吃個飯，還有這麼多票，下次再來好好逛逛。」
「好，好的，嗡嗡，路上小，小心。」陳爺爺慢慢地坐回門口的椅子上。
走了一段距離，陸景升回頭看了眼陳爺爺，「你也發現了吧。」
「嗯，老爺子身上死氣很重，應該大限將至了。」
「在我眼中，陳爺爺身上一半的魂魄已經脫離身體了。」陸景升垂下眼瞼，「小時候他經常照顧我，所以這段時間我想多陪陪他。」
把手上的票分一半給徐旭陽，「他喜歡熱鬧，你得和我一起來。」
「嗯，有空會來的。」
陸景升有些驚訝得看著徐旭陽，他還以為徐旭陽會反抗，沒想到他會這麼簡單得答應了。
出租房離他們並不遠，不到三分鐘便走到了。劉茵茵的案子已經破解，警方的人昨天已經撤走。
「你可以到廁所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嗎？」徐旭陽指向房子的右側。
「是可以。」陸景升有些疑問，但他也沒多說什麼。
老式房屋的窗戶並不牢靠，陸景升輕而易舉得翻進房內，「打開了。」
徐旭陽在房外繞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可以了，關掉吧。」
陸景升從窗口跳出來，來到徐旭陽身旁，在他腳邊看到了一灘水跡。
「你就想看這個？」
徐旭陽挑眉朝著陸景升笑了笑，「是的。」
笑容賤賤的，陸景升感覺到了徐旭陽對他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