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肖雅
在酒店的客房裡,肖雅傾訴似的和我聊了一個上午,聊到最後,她自己都笑了,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剛認識一天毛頭小子說這麼多。
我對她暖暖一笑,但心中卻對眼前這位身世可憐的女人,有了一絲感同身受的憐惜。
肖雅今年31歲了,擁有1家年營業額5000萬元的貿易公司、2處洗浴中心、以及1家很賺錢的搏擊俱樂部。
肖雅的個人資產近5個億,雖然在巨賈雲集的帝都算不上頂級富豪,但也絕對算是帝都富豪圈中的一員。
然而不為人知的是,在她這些光環的背後,卻有著令人心酸的過往。
肖雅是西北人,於上世紀80年代中期,出生在黃土高坡的一個小村莊。
由於家境貧寒,肖雅在年僅15歲的時候,就輟學背井離鄉來帝都打工。
在來帝都前三年裡,即沒有學歷又沒有技術,連普通話都說不好的她,只能做600塊一個月的飯店服務員,1200塊一個月的售貨員,以及50塊錢一天的傳單派發員。
她在冰冷潮濕的地下室,吃過一包榨菜外加兩個涼饅頭的晚飯。
她在炎炎烈日的夏天,走幾站地去上班,只為省下區區4毛錢。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在同齡人都依偎在父母身邊撒嬌時,她卻在這種艱辛的環境中度日。
不止如此,她還要將本就不多的薪水大部分寄回家,然後讓自己過的更為艱辛。
如果換做別的女孩,在這種境遇下,可能每日都要在淚水中暗自神傷,甚至悲愴憤懣的質問老天為何如此不公?
但肖雅卻從沒有這樣做過,她只是默默的承受著生活艱辛,並將這一切化為她前進的動力。
在來帝都的第四個年頭,19歲的肖雅已經是一位大姑娘了。
那年夏天,她用身上僅有的2000塊積蓄置辦了一套賣雞蛋灌餅的家什,在CBD的一條小巷裡推著三輪車叫賣著。
當年一塊五1份的雞蛋灌餅,她起早貪黑的做,一天能賣三百多份,一個月下來賺了幾千元。
當她拿著一大袋子零錢去銀行換成一小疊百元鈔票時,一直很堅強的她,第一次哭了。
又過了一年,肖雅20歲了,她用所有積蓄盤下了一家只有20平米不到的小吃店。
她為小吃店取名紅陽,賣她老家最出名的牛筋面。
小吃店的生意,就好像它的名字紅陽一樣,如清晨升起的紅色太陽般蒸蒸日上。
然而肖雅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對生活充滿希望的時候,一場野蠻拆遷徹底終結了這一切。
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夜,忙碌了一天,正在店中睡覺的肖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又被人拖出了小吃店,最後在一陣推土機的轟鳴聲中,肖雅親眼看著她的小吃店成為廢墟。
望著全部心血化為烏有,望著那些嬉笑臉攔住她的人,肖雅又一次哭了。
她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這麼做,明明房租還沒有到期,明明補償還沒有談妥,明明……明明……
絕望中的肖雅,大聲的質問著攔住她的拆遷隊員,結果換來的卻是一記耳光與一聲怒罵。
肖雅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這位來自西北的瘦弱女孩,像匹餓極了的母狼一樣,撲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又抓起來一大塊碎玻璃,狠狠的插進男人的小腹……
一聲慘叫,一陣拳腳,一輛停在20米外目睹一切發生卻無動於衷的警車,送來了一雙冰涼的手銬。
一個月後,肖雅因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零6個月。
三年後,肖雅因表現良好被監獄提前半年釋放。
在監獄的大門前,兜里只有十塊錢的肖雅,望著自由的天空茫然的站了一個上午,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就那樣站著,直到十幾輛豪華轎車在監獄門前停下,幾十名漢子排成兩行,像迎接外國元首一樣等待一個犯人出獄時,肖雅彷彿知道了自己出獄后該如何去生活了。
當一個身材高大、氣質陰冷的的中年人,從監獄大門裡走出后,在一片「恭迎大哥畢業」的歡呼中,肖雅徑直的走了過去,對那名中年人冷冷的說:
「喂,我要做你的女人,你要嗎?」
中年人被肖雅問笑了,他環指了一圈手下,反問道:「小姑娘,你覺得你能做他們的大嫂嗎?」
在一片鬨笑聲中,肖雅撿起了地上的一根冰棍桿,又掰出了一個尖,噗的一下扎進了中年人的肚子上……
那一天,帝都道上的頭號大哥薛勇,出了監獄又住進了醫院。
那一天,剛出了監獄的傷害犯肖雅,又被監獄門口值班的警察,在一群大漢的拳打腳踢中抓回了監獄。
按理說,肖雅將薛勇一冰棍桿扎進醫院,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因為這傻女人不止要面臨法律的制裁,還要承受薛勇的無情報復。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肖雅在監獄里只待了三天就被放了出去,然後還做帝都道上頭號大哥薛勇的老婆。
據說事後有人問過薛勇,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勇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我的女人必須夠狠!」
事實也確如薛勇所言,經過監獄三年「培養教育」的肖雅,和以前那個勤勞質樸的西北姑娘簡直判若兩人。
此時的肖雅,比小吃店被強拆那晚更像一頭餓急的母狼,其陰狠毒辣的程度,甚至比她丈夫薛勇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薛勇沒有看錯人,在肖雅這位「賢內助」的輔佐下,他們的生意越做越大。而這對夫唱婦隨的黑道模範夫婦,更是讓對手聞風喪膽!
幾年不到的時間,他們就憑藉狠辣作風與強勢手腕,在暴力壟斷行業中賺的盆滿缽滿。
只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兩人共同生活了六年,賺足了錢要洗白上岸的前夕,薛勇卻因為一場車禍與肖雅天人永隔。
在那段時間裡,正經歷喪夫之痛的肖雅意志很消沉,她無心管理公司,整日都沉浸在追憶與薛勇生活的點滴當中。
肖雅很悲傷,可讓她更悲傷的是,她發現隨著薛勇的離去,那些平日里對她恭恭敬敬的得力手下,居然聯合起來反對肖雅全面接手公司。
不止如此,那些被利益沖昏了頭腦的傢伙,竟然還不知死活的威逼利誘肖雅這個年輕寡婦,企圖霸佔薛勇的產業,甚至還想綁架他們的大嫂肖雅。
他們或許是忘了,此時的肖雅,早已經不是曾經的西北打工妹了,更不是剛出獄時只會耍狠玩命的猛女。
經過薛勇八年熏陶,肖雅早已經能獨當一面,甚至比薛勇更有手腕也更毒辣。
沒幾輪明爭暗鬥下來,薛勇那些反水的得力手下,就被肖雅吃干抹凈后弄得死的死,殘的殘,沒死沒殘的要麼亡命天涯,要麼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