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紅顏一笑
看到這可能有人不理解了,甚至還會問:
小灰灰,你不是練過抗擊打嗎?之前啤酒瓶子砸頭上都沒事兒,今天怎麼幾塊玻璃就把你傷成這樣?
嗚嗚嗚……我只能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朋友們,砸和划真不是一回兒,抗擊打能力再強,也禁不起利器的切割。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一瓶酒瓶子砸下來,我頭髮厚,碎玻璃幾乎划不到我。可我的胳膊和腿上的那點汗毛,真的可以忽略不計了。
要說受點傷到也沒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是做善事事兒了。
可讓我無語的是,剛被我救了的這個女生非但不領情,還瘋了似的大喊大叫,說什麼我不該救她,我應該讓她去死云云。
我見她情緒太激動,強忍著怒氣勸了她幾句。結果這瘋女人又要往窗戶口沖!我嚇得趕緊攔住她,可她居然長指甲撓我,用牙咬我。
我對這瘋女人實在沒辦法了,只好一手拽著她,一手解開自己腰胯間的網兜,然後三下五除二就將她捆了個結實,讓她切實感受一下龜甲縛的滋味。
啊……呸呸!不是龜甲縛,我沒死胖子那麼猥瑣。
將女生捆好后,我把她往肩膀上一扛,也不管她如何叫罵,直出了寢室。
在女生宿舍樓前,已經等的望眼欲穿的白處長與高主任,見我扛著女生下來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高主任大喜之下,宣布說要給我本年度的獎學金。
白處長也不甘人後的對我說,暑假期間學校不忙,放我兩個月帶薪假,讓這段時間我好好休息休息,不用去值班室做兼職了。
女生被趕來的校醫接走後,受傷略重的我,坐在宿舍樓門口的台階上,讓另一名校醫為我做緊急包紮。
這時候,正舉著手機對我亂拍的人群里,衝出來了十幾個女生,然後圍著我嘰嘰喳喳的問個沒完。
「你是大一的尉遲輝吧?我見過你,上次籃球比賽的時候,我是拉拉隊員,你還記得我嗎?」一名女生問
「哦,好像有點印象。」我隨口答著,還被校醫縫針疼的咧了咧嘴
「哈哈,你還記得我,太棒了!」女生說完,眉飛色舞的和同伴小聲嘀咕著什麼,不時還用眼睛瞄著我裸露的上半身。
剛應付完了這名女生,另一名女生又湊了過來,她很誇張的比劃了個飛躍的動作,然後對我說:
「學弟你太帥了,太MAN了!那麼高,你嘩地就飛下來,咔咔幾下就把人救了!簡直太贊了!」
「謝謝啊,這沒什麼。」
「學弟你是怎麼練得?動作那麼帥,感覺就跟拍電影似的!」
「呵呵,我以前是軍人!」
女生聞言,一張小嘴立即張的大大的,然後把手放到下巴上做驚嘆狀,興奮的對我說:
「學弟……阿不,兵哥哥!帥死了,帥死了!」
「謝謝,謝謝,你也很漂亮……」
我很禮貌的和她們打著招呼,但我卻沒有對此沾沾自喜,反而是一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這些年處處爭第一,又屢屢獲得榮譽的我,其實早已經習慣了眼前的這一切。
無論是在比武場取得成績時,女兵隊戰友們的鼓掌與歡呼;還是去學校搞軍訓時,那些女學生崇拜眼神;又或者是在軍營開放日,當我在向民眾展示特戰技巧時,現場此起彼伏的喝彩聲……
這些都讓我覺得索然無味,麻木無感。
不止如此,有時候我對這一幕還會有那麼一絲反感。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讚美與崇拜,好像與我本人沒有什麼關係。而更像是在看了一場猴戲之後,觀眾們興奮之餘的產物。
可能唯一和我有關係的,就是我是那隻博人一笑的猴子。
女生宿舍樓前,我一邊配合校醫的包紮,一邊還要應付著她們查戶口一樣的問題,甚至還要滿足個別女生拍小視頻,發快手蹭熱門的要求。
等校醫幫我包紮完了,我對這些沒心沒肺的女生也實在無法忍受了,跟她們說了聲身體不適,便想起身離開。
誰知我站起來剛要走,卻聽人群後面有個女生喊等一下,然後就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使勁的往前擠,好像有什麼急事兒要找我。
我不由停住了腳步,等她擠到了跟前,我好奇的問她:
「這位同學,你找我有事兒嗎?」
女生重重的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說什麼事兒,只是咬著下嘴唇,貌似在努力的控制著什麼情緒。
女生反常的模樣,讓我不禁更好奇了。
可我正要追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兒?女生卻突然向宿舍樓的一扇窗戶處一指,然後大聲地說:
「你看那裡,又有人要往下跳。」
我心中一驚,趕忙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止是我,現場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結果就在我一扭頭看向別處的時候,我就覺得臉上被人親了一口,然後又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逐漸遠去。
我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
萬萬也沒想到啊,剛才那個女生等一下,居然是想找個機會對我痛下毒口,然後撒腿就跑。
我就奇了怪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是我與社會脫節太久,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還是這個世界原本就如此,只是我一直都沒發現?
在我的印象中,這種事兒不應該是男孩子的專利嗎?怎麼如今還顛倒過來了?
在一連串的問號中,我懵逼了,像個二傻子一樣徹底的懵逼了。
與我一同懵逼的,還有現場圍著的一群學生。只是他們比我這個「受害人」恢復的要快,然後又發出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鬨笑聲。
我臊的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救人弄一身傷不說,還得被個小丫頭片子作弄!誰說好人有好報來著?我感謝他八輩祖宗!
我正鬱悶的想罵街,抬眼一看,董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面前。
見董小姐來了,我心情舒緩了不少,笑著跟她打招呼說:
「誒呀,姐你過來了!呵呵,剛才你都沒看見,我救那女孩的時候特帥!」
我說的時候有點小得意,甚至還炫耀似的跟她比劃了個索降的動作。
說真的,我並不喜歡這樣做。
可如果能夠博得董小姐一笑,然後讓她在誇讚我幾句,甚至是對我崇拜不已的話?
我覺得在她面前做一隻討喜的猴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能這就是那曲《絕情海》中,古往今朝,亮劍出鞘,只為博紅顏一笑的真諦。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董小姐並沒有對我這隻猴子紅顏一笑,更沒有對我稱讚或崇拜,反而是哭著給了我一巴掌,然後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小灰灰,你瘋了嗎?你瘋了嗎?那麼高的地方,要是摔死你怎麼辦?會摔死你的……你有沒有想過,摔死你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