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洞內傷龍

這邊紀無憂和游熹在山上吃着野味，那邊雲大爺正在為自己的魂丹做着鬥爭。

在帽子裏的小貓蜷縮著，合著眼睛，若是沒有聽見那微弱的呼吸，定會讓人誤以為它死了。實際上，那不過是一個軀殼，雲大爺的神識早就飛在外面了。

雲大爺要做一件事，很重要，就是找回它的魂丹，沒了魂丹，它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貓。

上次和游熹打起來能贏是因為它身上還存着一些力氣，用了之後所剩無幾了。

至於魂丹是怎麼丟的，雲大爺思來想去，大概是它掉到紀無憂家裏的時候魂丹受到強烈撞擊然後從它體內飛了出去。

其實當天晚上它就去找了，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一絲氣息都沒有，今天早上它竟然莫名其妙嗅到魂丹的味道，於是將神識從身體里分離出來，順着味道找去。

因此，紀無憂和游熹在一起的事它是一點也不知道。

雲大爺順着味道，找到了一處洞穴，洞穴烏漆墨黑的，幸好它雲大爺視力不錯，這些黑暗根本不算什麼障礙。一個跳躍，雲大爺飛快地往洞穴深處去了。

這洞穴從外頭看來是很普通，實際上深得很，雲大爺走了有好一會都沒有走盡。

正當雲大爺煩躁的時候，它的面前出現了分叉口。雲大爺往兩個洞口都嗅了嗅，然後選擇了味道更濃郁的一處走去，果不其然，走得沒幾步，它就看見了火光。

長信宮燈亮着，雖說很微弱，但好歹照亮了這個地方，使得雲大爺更好地看清裏面的情景。

說實在，雲大爺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因為在裏面的是一條龍！

那條龍被兩條粗鐵鏈鎖著，鎖住龍的那一頭深深陷入龍的身體中。

那條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佈滿了鞭傷刀傷，傳說中堅固無比的龍鱗被扒開了好幾塊，血污沾染了那昔日意氣風發的毛須。

鼻孔里噴出溫熱，帶走血腥味的氣息，隨着它的呼吸，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出血液。

但即使如此，它的雙眼依舊有這堅定的目光。

它看向雲大爺，呼吸變得急促。

雲大爺正想上前，不料卻聽見兩聲狼嚎，雲大爺頓了頓。

在燈火照不到的角落裏，走出來兩頭狼。

凶神惡煞，眼發青光。

「嘻嘻，哥哥，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嘻嘻，弟弟，食物來了，龍肉我都吃膩了。」

「哥哥哇，這是個魂體，不是本體。」

「弟弟，魂體更補呀。」

「我們一人一半吧哥哥？」

「哼，我們先撕碎它再來分吧。

」

「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親愛的哥哥。」

「哼！」

「撕碎它吧，它是我的！」

「休想！」

雲大爺坐在地上，看着這一左一右兩匹狼扯皮扯著快要打起來。

這兩個笨蛋是誰？

雲大爺嘆了一口氣，穿過打架的那兩頭狼，走到龍面前。

「你怎麼樣？」雲大爺問道。

龍不說話，呼吸又放慢了。

「你怎麼會被抓住？」

龍：「……」

雲大爺往鐵鏈仔細一看，這一看它就愣住了。

「寒冰鎖骨鏈？多久沒出現過了？怎麼出現在這裏？」

龍的眼神有了閃爍，但是它依舊不說話。

雲大爺心裏難受，這條龍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還那麼高傲？

「算了。」雲大爺舔了舔爪子，「有沒有看到我的魂丹。」

「白初一。」

「什麼？」雲大爺愣了愣，「你說什麼？」

龍低沉而又虛弱的聲音又響起。

「白初一。」它說，「小心白初一。」

「白初一是誰？」

沒等龍說話，雲大爺身後就響起了帶有咀嚼的聲音：「他可是我們高貴無上的王。」

雲大爺回頭，兩匹狼如今就剩下一頭了，活下來的那頭，還在咀嚼著被它打敗的那頭的腿。

雲大爺不解，它盯着那頭狼問道：「王？」

「哼，無知小輩。」那頭狼狠狠地把骨頭一吐，「那條，不過是王不要的寵物罷了。」

雲大爺冷笑：「你那所謂的王可真大的胃口。」

那頭狼不屑地噴了一口氣，惡狠狠說道：「你不配評論我的王！」

「真煩人。」雲大爺撓了撓頭，「你可真多話說。」

說罷，雲大爺亮了爪子就往那頭狼奔了過去。

「放肆！」那頭狼大嚎一聲，「小小的魂之體還敢如此囂張？」

「撲哧——」

只見彎彎的光影閃過，雲大爺回到了剛剛的位置，彷彿沒有動過，可是在它面前的那匹狼卻是慢慢化成青煙消散。

狼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消失，臉上的驚訝，不可思議，憤怒等交織著。

「你！不可能……你是誰？」

「你不配知道。」

那匹狼消散了，最後它看見的，是雲大爺那透露著死亡冰冷的雙眸。

洞內陷入死寂，唯有龍的喘息聲。良久，龍開口了：

「你是……」

雲大爺沒等它說完就接了下去說了聲：「對。」

「你怎麼……」

「我的魂丹不見了。」

龍頓了頓，它終是起了身，這幾乎花光它所有的氣力。

鎖鏈隨着它的動作響了起來，扯著入骨的那一部分，龍身上的血留得比之前更快了，它的呼吸也更加沉重。

「我把我的給你。」它說，「雖然不同種族魂丹不同，可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接收。」

雲大爺瞥了它一眼，它是有辦法接收不錯，可是……

它說道：「你的魂丹估計就只有那麼一點了吧？」

「在你的魂丹回來之前，足夠你自保。」

「能化形嗎？」

「不能。」

「……」

龍見雲大爺不說話，就默認它同意了，於是卯足了氣力從體內逼出剩餘的魂丹。

透明的珠子散發出金光，珠子裏是一條龍，但由於這珠子就剩下四分之一，於是這條龍就只剩下一個頭。

雲大爺也不客氣，它蹦高，接收了這顆珠子。珠子入體，雲大爺覺得四肢脈絡特別舒服，渾身充滿力量。

「謝啦。」

它對龍說。

龍點了點頭表示回應，然後整個身子轟然倒下。

「把我的骨頭什麼的抽走吧，我不想便宜那個人。」

「沒興趣。」

「那便毀了。」

雲大爺：「……」

龍的魂丹已離體，況且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到現在它已經是奄奄一息。

「你要小心白初一。」龍虛弱地說，「可以的話，殺了他。」

「所以白初一到底是誰？喂！」

龍死了。

雲大爺很煩躁，不僅僅因為驕傲一世的龍在它面前凄慘死去，還因為它根本不知道白初一是誰，他是人？還是妖？還是仙？他為什麼會有那麼大能耐抓住一條龍，而且還把龍的盔甲擊穿？他為什麼會有寒冰鎖骨鏈？

等等，它好像忘了問這條龍，為什麼這裏會有它的魂丹氣息。

雲大爺眯了眯眼，找遍了整個洞穴，一無所獲。

看來只是它的魂丹被帶來過這裏。

雲大爺搖了搖頭，回到分叉口，到另外一處洞穴去，這個洞穴和剛剛那個洞穴無異，只是這裏的鐵鏈沒有綁着什麼，地上血跡斑斑，一些小坑裏集了一些血已經成塊了。

一無所獲，雲大爺回到入口，它嘴裏吐出火焰，燒了整個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