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爺孫倆

第四十六章爺孫倆

「如果現在你把他殺了，那你就跟他們一樣了，」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闖進的密道，對林孤吼道，「大哥哥別成為一個殺人的魔頭，今天殺的人已經夠多了。」

林孤放在大福頭上的手沒有因她的三言兩語而放鬆力度，冷冷地看著她說道：「林某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雛子指手畫腳，出去！」

小丫頭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刷的流了下來，林孤按在大福頭上的手靈力已經運轉起來。

「老林……」另一個聲音在林孤腦海里響了起來，那是韓玄。

今天林孤所做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裡，趙天禮他們都是該死之人，但這「傻子」，韓玄有些拿捏不定。

「你也覺得他有能力活下去。」林孤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碰～」

磊磊落石從上面落刷而下，大福的腦袋完好無損，林孤的攻擊只是單存的打在了牆壁上。

罪惡的靈魂，無論過去多時，終有被討伐的一天，但無辜的生命，他的生死，由他自己決定。

這一夜，南街趙府共死人數：十一，趙天禮一家，全滅，從此，南街丐幫，群龍無首，卻少了一份罪孽，多了一份安寧。

…………

第二天。

「小姐小姐，驚天的大事，趙天禮一家全死了。」黃金金的一個丫鬟驚恐地跑到閨房說道。

「全……全死了，莫非……莫非真是那算命的道破了天機，快快……我要再去算一次命。」黃金金急忙下榻說道。

…………

林孤走了，他帶著大福和小姑娘走了。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林孤問道。

「明玉珠。」

「心如明鏡，純白如珠，好名字！」林孤稱讚道。

「你家在哪？我送你會家吧！」

「我從小被人賣了，沒爹沒娘。」小姑娘雖然說的很坦然，但林孤還是看出了她眼中的不愉快。

「這樣啊……」林孤自語道。

……………

傍晚十分，林孤帶明玉珠和大福找了一家客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辦完事會回來，你們先在這裡住下。」

「大哥哥一定要快點哈！」小姑娘露著明媚皓齒說道。

「主人走好。」大福說道。

林孤調了調眉毛看了大福一眼，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林孤走後，明玉珠指這大福說道：「不要叫主人，你現在不是奴才了，可以叫大哥，先生什麼的。」

「是是……小姐。」

「唉……慢慢*吧！」明玉珠嘆了口氣。

…………

先是北流街，后是南流街，現在，終於輪到了東流街。

一樣是夜晚。

林孤獨自一人站在茅舍前，情緒有些複雜的看著這屋內的爺孫倆。

年紀大的叫張拜，正是東流街丐幫的現任幫主，他本是東流街一方財主，只因心繫黎民，甘願散盡家財，因此被全幫幫眾擁戴為幫主。

他本人樸實，只願帶著孫兒住在這茅草屋內，沒有什麼要事，平日是不允許丐幫幫眾前來打攪的。

今夜細雨綿綿，爺孫倆正坐在門前下棋，林孤撐著油傘，一步一步走來。

停在門前，林孤靜靜地觀讀雙方的對弈。

博弈整整持續了一柱香的時晨，最終，孫兒以一子之差，輸於爺爺。

「爺爺你讓了我三仔，我還是輸了，唉，啊……有客人。」小孩子大概十一二歲，比明珠珠還要小一兩歲，有些不服氣地說道，由於太專註，竟沒發現林孤的到來。

「小兄弟，這棋下的如何？」張拜捋著白須含笑問道。

「老先生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而您這孫兒，絕頂聰穎，頗得您的真傳。」林孤略微評價了一下。

「我都輸了，什麼絕頂聰穎呀！」少年撅著嘴說道。

「哈哈……」

林孤與張拜都大笑起來，笑聲傳遍了這整遍孤野。

「下一局如何？」張拜對林孤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

正可謂是：

博弈之道，貴乎嚴謹。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法曰：寧輸一子，不失一先。擊左則視右，攻后則瞻前。有先而後，有后而先。兩生勿斷，皆活勿連。闊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勝；與其無事而獨行，不若固之而自補。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絕之意；棄小而不救者，有圖大之心。隨手而下者，無謀之人；不思而應者，取敗之道。《柯蘭經》

「精彩！」

蹲在一旁的少年，自從林孤與張拜下棋開始，隻字不提，表現出很高的修養水準，只是在雙方最後一子落下的那一刻，他才憋足了勁說出這麼兩個字。

「小兄弟，厲害！」

「老先生，遠見！」

兩人互相誇讚了一番，眼中皆是表現出相見恨晚的遺憾，而輸贏，早已不重要。

林孤之所以有如此好的棋藝，完全是其父林覽的功勞，林覽本就是棋藝大師，從小就親自作手教林孤棋之道，十幾年下來，林孤早已成為不遜色於父親的棋道高手。

「小兄弟，既然棋已下完，是否該取我性命了。」張拜坦然地說道。

「爺爺，他……」少年一把抓住爺爺地手臂，眼中充滿了不舍，看這模樣，似乎他早就知道會發生此事一樣。

「哦，老先生何處此言？」林孤疑惑地問道。

「前兩日北流街與南流街的消息已經傳到我這裡，而我這荒野之地，長年不見一個外人，除了殺我，老朽找不出，小兄弟前來的目的，」張拜說道，「只是希望，能放過我這張家唯一的獨苗，」

「不知剛才的對弈，老先生是否看出在下的為人。」林孤反問道。

「小友為人，狠辣至極，如毒蛇般，懂得隱忍，不出則已，出則，必噬人。」

「沒想到，林某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林孤鄒眉看著這個老者與少年，他可以肯定，此人沒有修為，只是一介布衣，之所以如此淡定，全靠的是他的睿智和對生死的參透，這樣的人，在這凡界被稱之為：大智。

「老先生，是否想過，若把殺了您，您的孫兒，我會放過嗎？」林孤平靜地說道。

「我不怕你。」少年挺起胸膛說道。

林孤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張拜。

「呵呵……若真是命中注定，不可強求！」

林孤一個吸功，讓韓玄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

「嘖嘖，根骨奇佳！」

這是韓玄給的答案，雖然他不能準確判斷此人靈根的等級，但他可以肯定，至少是玄脈。

「你叫什麼名字。」林孤問道。

「張瑀！」

…………

林孤走了，他沒有殺張拜爺孫，單單就憑張拜的品行，林孤便不會去殺他們，更何況，他們又是棋逢對手。

臨走時，林孤將那本蝴蝶谷的通天功留給了少年，照他說的，他不想一個天才就此埋沒。

張拜爺孫倆走了，以他的睿智，他怎會看不出林孤的寓意，既然林孤饒了他們爺孫的性命，他也願意放棄丐幫幫主之位，臨走時留了一句話。

「只希望你能善待丐幫幫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