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山中修行
一個月以後。
石羽身上的衣衫已經多有破損，腳上倒是穿著阿鐵新煉製的鹿皮靴，身後背著重新煉製過的龍淵槍，在人跡罕至的妖獸群山深處一直向南穿行。
小黑則站在他的側前，不時環顧四周。
至於紀寧兒，早就厭倦了深山中枯燥的修行生活，躲在試煉空間里陷入了沉睡，這似乎就是她獨特的修行方式。
皮靴踩在林間厚厚的厚厚的落葉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石羽面色沉靜，似乎很享受這樣的過程。這一路行來，妖獸群山深處所見到的一些珍稀靈草靈藥和罕見樹種，還有一部分稀有礦產，都被他移植到了試煉空間當中。在阿牧和阿農的改造下，試煉空間內部鬱鬱蔥蔥，很象一座大型的農莊牧場，雖然只有不到方圓十公里的空間，甚至還捕捉到了一些飛禽走獸送入試煉空間里，交給阿牧馴養繁育。
當然，在妖獸群山深處試煉，石羽還是有意識地憑藉自己強大的神識避開一些八級以上強大妖獸的領地。雖然石羽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但卻還是不願主動去招惹那些能夠與聖階強者相抗衡的強大妖獸。
一路上跋山涉水，石羽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穿行在山林之間，讓他對土水風木四系元力的感受和領悟都越來越深刻。雖然每天都只有一絲一毫的提高，但日積月累下來，還是會讓他對於這四系元力的運用愈發的熟練和精細，也使得他的攻擊和防禦能力都有了一些提升。
修鍊之道，就是這樣漫長而枯燥……
耐不住寂寞，就無法感悟天道！
妖獸群山縱貫十餘萬公里，寬度大約有三千多公里，西部則緊鄰蠻荒妖域，其地域遼闊，山脈連綿起伏，山峰險峻，直插雲霄。其中部更是足有近千公里寬的冰原絕地，雪山上的積雪終年不化，猶如天塹，人獸罕至。
在距離雪峰只有數百公裡外的一處蒼莽的密林，一道黑影一閃而逝，隨之石羽的身影出現在身後，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停住了腳步。石羽的形象略微有些狼狽，長發披散，身上的皮甲有數處破裂，上面還有十數道明顯的爪痕。不過將近兩個月里不停地與一些強大的妖獸進行廝殺，讓他渾身都散發出了一股凌厲的氣息，猶如一把出鞘的戰刀一般，令人生畏，就好似一匹凶獸一般充滿了危險。
自從進入妖獸群山後，他便已經在這茂密的原始森林中穿行了將近兩月時間，與無數妖獸進行著生死搏殺，幾乎每一天，都會經曆數場慘烈的血戰。
「咳咳……」
把身體靠在巨大的樹榦上，石羽撫住胸口咳嗽了幾聲，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隨著從儲物戒內取出數枚療傷的靈丹送入口中，感受著身體內的傷勢和丹田內的元力都恢復了一些，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特么的，八階妖獸的攻擊實在是太過強橫，就連已有小成的羅漢體都無法抗住！」
石羽有些懊惱地念叨了一句，之前他被兩頭八階的雪山獅獒一路追殺，受了些輕創，無奈之下，只得全力施展天蟬青翼這才逃脫出來。不過，天翼青翼實在是有些太過消耗元力了，以他目前的修為施展出來，實在是有些勉強，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就差不多榨乾了他丹田內積累的元力。
八階的妖獸本身相當於人類聖階初境的強者，但實際上卻能抵禦涅槃境聖者的攻擊，防禦和戰力都相當強悍，如果是一頭石羽還能勉強抵擋，可是這次他有些倒霉，居然招惹到了兩頭成年雪山獅獒的攻擊。
「也許只有邁入聖階才能找這兩個傢伙報仇，這又何談容易！」感受著體內漸漸恢復的元力，石羽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慢慢來吧。」
實際上在北域冰原修鍊時，他就感悟到了聖階的領域之力，問題是修為跟不上意識，元力和靈力修為都卡在武皇中期境界，進展緩慢，只要修為到了，他就會很自然地進級到聖階，凝聚元嬰，水到渠成，並不會有大多數人的那種桎梏。沒有辦法，元力和靈力的增長只能靠時間卻積累，本身就是個水磨功夫，特別是所吸納融合的五行元力，本身就要比尋常人進級要艱難數倍。
由於有試煉空間的存在，他在修行時基本上算是得天獨厚，進展迅速，進到進階到武皇境，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普通武者修行的艱難之處。
一條巨大的瀑布，從數百丈高陡峭的山崖上轟然落下，其下的深潭處水花飛濺，寒霧瀰漫。在這飛瀑之下，寒潭靠近山崖處，有一突出的頑石，石羽的身影站在那只有兩丈見方的光滑頑石之上，在手裡握著龍淵槍，正在練習槍法。
槍法是從七玄星府傳承之地得到的《碎星槍訣》，一套地階武技。
槍乃百兵之王，按照二百五的說法，石羽自從繼承了這試煉空間，就命中注定將來是要做當兵的材料，每日里練習槍法是必須的功課。
在瀑布的巨大衝擊下練習槍法的好處是能夠習慣於聖階的領域之力。
領域，是唯有到聖階才能掌握的一種力場。
承受著飛瀑流水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巨大衝擊之力，石羽對於聖階強者的強大感受也越來越深刻清晰，內心裡也越來越渴望擁有這種強大的力量。
《碎星槍訣》看上去好象只是一門槍技，實際上卻是一種高深的武學傳承，練習的過程中需要同時配合煉體、功法和靈技的運用才能修鍊。試煉空間里的超級計算機由於能量不足，居然無法推衍出《碎星槍法》的所有變化，石羽只能依靠自己的理解和領悟來修鍊。
在這巨大的寒潭飛瀑下練習了半個月，再加上試煉空間里將近一個的反覆練習，他這才總算是領悟到了第一式招法的皮毛。
第一式，名曰「破軍」。
從本質上而言，武者所擁有的力量只有三種：體力、元力和靈力，在赤炎大陸上，大部分的武技都是有關元力運用的，只有基礎武技和一些凡階武技才會涉及身體力量的運用，而有靈力的武技本身就很少，基本上只涉及靈力的運用。
《碎星槍訣》卻涉及到了身體力量、元力和靈力的綜合運用，將三種力量融會貫通，以求招式威力的最大化。
石羽屹立於寒潭中的礁石之上，雙手握槍，目光堅定，身形穩如磐石。在適應了飛瀑巨大的衝擊力之後，他的實力再次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相信自己即使是陷入在聖階初期強者的領域範圍內，也不會毫無反擊之力。
轟轟！
十幾丈寬的飛瀑蘊含著數十噸的巨大衝擊之力，激蕩而下，朝著他的身體轟然砸落。
驀地，石羽身形閃動，手中的長槍泛出一道道青色華光。
咻！咻咻！……
青光閃動，卻不見槍影！
以他的身體周邊三十丈的範圍，盡皆籠罩在他散發出來的凌厲槍勢之下！
噗嗤！
迅急的飛瀑，在石羽的長槍下，在一息之間，居然被閃動的槍影分割成了數十截，一段段地落下，發出一陣陣巨大的聲響。
一秒一百二十八槍！
「呼……」石羽收槍頓住，如淵亭岳峙，深深吐一口濁氣，若有所思。
「果然，當速度達到一定程度，就能激發出相應的槍勢，形成特定的力場，就連流水都能斬斷！槍速越快，三種力量的融合則更好，所形成的破壞力就愈加可怕。如果出槍的速度超過了每秒二百五十六次，所形成的力量就連聖階的領域之力都能打破！」石羽評估著自己槍法的威力，自言自語道，「不過，由於元力修為的牽制，肉身的力量只發揮了七成，神識之力也是尚有餘力。唉，如今第一式破軍槍法小成，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只能等元力修為提高之後再說。」
略為遺憾地搖了搖頭，石羽雙腳用力，身形一躍，跳上岸來。
稍事休息，又取出地圖稍作查看，分辨了一下大概的方位，他最終的目的地就是位於大秦王朝、大楚王朝和妖域交界處的蠻荒之域。
蠻荒域位於三大勢力交匯之處，屬於三不管地界，人族、妖族和魔門勢力紛雜交錯，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掌控這裡，所以十分混亂。但這裡卻有許多來自妖域或是魔域的物產或是稀有資源流出，也正是石羽在起程前確定的目標。
蠻荒域境內山林沼澤密布，人煙稀少，龍蛇混雜，每隔十數年還會爆發一次大規模的獸潮，甚是兇險。雖然大秦王朝和大楚王朝、魔宗和妖神宮都企圖插手這一帶，但由於各大勢力相互制約掣肘，也讓兩大王朝和妖魔兩宮對於向蠻荒域的擴張感到有心無力。
雖然說赤炎大陸上武者自恃武力，屢有犯禁，但在五大王朝統治區域內，總體來說，各大宗門和家族行事，至少在明面上還是會遵守自己制訂出的法律和道德規範，整個社會生活還是顯得很有秩序。但在蠻荒域，各種勢力混雜，為了自身的利益，各方公然強取豪奪，到處充斥著殺戮、暴力和血腥，以混亂危險而聞名於整個東域，武者行走其間，其危險程度甚至還要超過了魔域和妖域。
不過，蠻荒域卻有在東域大陸上罕見的珍奇寶物，各種高級功法、武技，乃至丹藥、寶器，當然，這其中大部分東西來路不正，但卻吸引著赤炎大陸上的強者。不管怎麼說，天材地寶、武功技法和丹藥寶器經過各種渠道流通到此處，這些對於絕大多數武者來說都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他也只是其中的一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