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證據不足,時機未到

489 證據不足,時機未到

「沒有你們想象中那般恐怖。」君青藍淺淺擺了擺手:「我今日來,不過是想瞧瞧丁香。」

姜氏兄妹互相對視,皆不明所以。從君青藍口中得到的答案與他們想象中的實在不大一樣,恍惚中讓他們以為自己方才一時不慎聽錯了。

「丁香好些了么?」

緊接著出口的第二句話終於讓二人清楚的認識到,他們沒有聽錯,君青藍方才提到的的確就是丁香。

「我在問你忠義侯府的事情。」姜羽凡有些氣急:「你說什麼丁香?」

姜盈鄭重點頭,表示姜羽凡說的對。

「急什麼呢。」君青藍端起茶展,拿茶杯蓋子撥弄著茶葉沫子:「諸事種種,丁香才是關鍵。」

哪成想,話才出了口,手中的茶盞便被姜盈一把給搶了去。尚不及反應,便叫她一把給扯了起來。

「走走,看丁香去。」

那人火急火燎的,險些將她給帶了個跟頭。姜羽凡滿目的興奮,一路小跑在後面跟著。

丁香就住在姜盈院子的廂房裡,幾乎眨眼間就到了地方。二人直直進了屋,姜羽凡也毫不猶豫在後面跟著,姜盈卻守在通往內間的屏風處,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姜羽凡半晌沒有挪動地方。

「你擋著路做什麼?」姜羽凡表示不滿。

「這裡是女子內室。」姜盈眨眼:「你確定要進?」

姜羽凡一時噤了聲,懨懨垂下眼眸:「我在外間等你們,就瞧一眼,你們倒是快些出來呢。」

丁香的精神瞧著比先前好了許多,不再似從前一般昏昏沉沉的只知道睡覺。眼睛裡面雖有了那麼幾分光彩,卻依舊難掩她眸子深處的恐懼。瞧見君青藍與姜盈靠近,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身子動了一動,似往床里側靠了靠。

「她始終這個樣子。」姜盈嘆口氣,對這樣縮手縮腳的女子實在有些看不上:「我都來了好些趟了,再怎麼樣她也該記住我這張臉,不知怎的卻只一味害怕。」

言罷她皺了皺眉:「她這個樣子,怕是你想要問些什麼,只能是徒勞。」

「她已然被人割了舌頭,原本就問不出什麼。」君青藍本就對口供之事不報什麼希望。

「她也不識字。」姜盈說道:「我原本想著不能說話寫字也成,結果……終歸走了一步廢棋!」

也難怪宮裡面肯讓她將丁香帶走。這丫頭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帶出來也是個廢人,根本無關緊要。

她垂下了眼眸,周身的失望難以掩飾。君青藍瞧她一眼,彼時,她將眉梢眼角都垂了下來,頹然的很。不由勾了勾唇角,在她肩頭輕拍著說道:

「你莫要如此懊惱,誰說她沒有用處?丁香可是一步絕妙好棋!」

「是么?」姜盈眼睛一亮,瞬間卻又變得黯淡:「你莫要拿話誆我,我又不是翡翠珠玉做的人,沒有那麼脆弱。」

「我這麼說,自然有我這麼說的道理。」

「怎麼?」姜盈眼中再度煥發出勃勃生機,待要細問,君青藍卻已經扭過頭瞧向了丁香。

「丁香,你只管好好將養,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在這裡,不會有人加害你,只要你努力活下去,待到康復的那一日,才有機會將你那些新賬老賬一併討回來。」

眼看著床榻上瘦弱的少女神色僵了一僵,君青藍卻並未對她再過多留意,朝姜盈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外間去。

「怎麼樣,怎麼樣?」姜羽凡早等的不耐,瞧見二人出現,立刻坐直了身軀。

「你方才說丁香是一步好棋,這話怎麼講?」姜盈也拿眼睛瞧著君青藍,頗有些迫不及待。

君青藍含笑落座,卻並未立刻答言,只朝二人輕輕擺了擺手,卻瞧向了一旁的段媽媽:「這些日子可是都由媽媽親自在照看丁香?」

段媽媽一邊給三人布茶,一邊答話:「正是呢。王妃交代過,說丁香姑娘重要的很,要特別仔細伺候著。只有奴婢親自盯著才放心。」

「媽媽辛苦了!」

這話君青藍說的真心實意。

段媽媽是姜盈的乳母,也是姜盈身邊最倚重信任的人。她既要兼顧調配姜盈身邊所有的丫鬟婆子,又要照顧伺候姜盈的飲食起居。如今將丁香的事情也一併攬上了身,一人三用,竟還能做的這般完美,君青藍問了問自己,她絕對沒有那樣的本事。

「段媽媽心思最細。」姜盈笑著說道:「人也精明警醒。若是將丁香交給了別人,我還真不大放心。」

「那感情好。」君青藍頷首說道:「那我接下來這些話,直接問段媽媽便是。」

「縣主有什麼吩咐儘管交代。」段媽媽笑容謙和,並未因兩位主子接連的誇獎而生出丁點的驕傲出來。

「丁香的身子怎麼樣了?葵水可止住了么?」

提起這個,段媽媽便顰了眉頭。未曾開口,先嘆了口氣,眼底有淺淺的憐惜生出,漸漸鋪陳開來。

「龍先生的葯雖起了些作用,到底不能這麼快便見效。丁香的葵水依舊斷斷續續的出現,只比從前要少了一些。那孩子年齡小,又遭了那麼大磨難,每當葵水來臨的時候,就捂著肚子在床榻上疼的死去活來,瞧著……實在造孽的很。」

屋中一時無語。丁香如今尚不足十三歲,遭遇這般連番的驚嚇,才會如方才一般膽小木訥,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恐懼。也難怪早見慣了風浪的段媽媽,瞧見丁香的模樣也生了惻隱之心。

「多謝媽媽,您這一日日的實在太辛苦了些,趕緊坐下歇歇吧。」

「……嗯?」

眾人一愣,還是段媽媽先開了口:「縣主不是要找奴婢問話么?奴婢這會子怎麼能偷懶去?」

「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

屋中再度靜了一靜。問完了?就這樣!

「你……。」姜羽凡早已按捺不住:「你鬧這一出到底什麼意思,倒是講話給說清楚呢!」

君青藍淺淺扯了唇角:「我現在,大約已經想明白藥方子上那蠱毒的來源了。至於是誰送給了皇上,也粗淺有些想法。」

「是么?」姜羽凡整個人都亮了:「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青藍將桌案上的茶盞端起,緩緩抿了口茶。良久方才慢悠悠吐出一句話來:「證據不足,時機未到。」

姜羽凡面色立刻就垮了:「你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姜盈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便也牽起了唇角:「六哥,你急什麼呢?你是不是忘記了,君姐姐從前一直在說。不等到證據確鑿的最後關頭,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說破。一旦說破,說不定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既然君姐姐說她已經想明白了,咱們便只管等著便是。」

姜羽凡皺眉:「我天天跟著她辦案子,這些事情比你清楚多了。但……不是說證據不足么?證據都沒有,哪裡來的時機?你好歹給大家透個底,才好一起搜集證據不是?」

姜盈一旁點頭,也拿眼睛瞧著君青藍。大道理誰都會將,但道理是道理,事實是事實。誰對真相不好奇?

「旁的話我說不了那麼多。」君青藍被那兩人看的頭皮發麻,只得妥協:「就現今掌握的情況,我只問你們幾個問題。」

「第一,最近有大量宮女填充後宮已然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咱們都瞧見了,新選的宮女皆是如同丁香一般年紀的少女,且不通文墨,膽小木訥。你們都是世家子女,也都使奴喚婢,若是要你們來選擇跟隨伺候的人,你們會選如丁香那樣的少女么?」

姜家兄妹目光交錯一碰,一時無言。

丁香小巧瘦弱,瞧上去人也不怎麼聰明。在鸞喜宮裡瞧見的時候,她似乎也不怎麼會說話,更不懂為人處世,實在不出挑。如他們這樣的勛貴世家選擇下人的時候,實際上是相當挑剔的,聰明伶俐的人好調教,誰不喜歡呢?

民間尚且如此,何況皇宮?

姜家與皇宮關切匪淺,自然對皇宮裡宮女篩選多多少少有些耳聞。宮女遴選,不但有特定的日子,還要經過道道關卡。模樣,才情,家世,頭腦樣樣都得拿得出手。畢竟,那些被選出來的人,很有可能會被宮裡某位貴人看中,平步青雲,怎能各項不周全污了人的眼睛?

所以,如丁香這樣的人選,早在遴選時第一關便會被刷掉。她能入宮,還成了蕭皇貴妃宮中隨侍的人員,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不會。」姜盈誠實的搖了搖頭:「莫說在北夏,即便是民風相對彪悍寬厚的南疆,也斷然不會選擇這樣的女子成為重要人物的貼身宮人。」

「你說的不錯。」君青藍點點頭:「第二,皇上身居高位,莫說入口的藥物,即便是飲食茶水,往日都要經過不止一個宮人的檢驗嘗試,待皇上享用時定然安全無虞。怎會……連續長時間的服用蠱毒卻無人察覺?」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深沉:「無人察覺有兩種原因,一種是蠱毒製作手段實在高明,即便經過層層檢驗也未曾被人查出。第二種……。」

君青藍眸色一閃:「便是那獻上蠱毒的人擁有無與倫比,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且他能夠獲得皇上全身心的信任,才會對他獻上的物品,半點不懷疑。」

她瞧向身側二人:「你們認為,哪種可能的幾率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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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女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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