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碟仙

「我告訴你，你要把我女兒下出個好歹來我饒不了你！」宋無常狠狠的瞪著李豐，背著被嚇得雙腿無力的宋佳一步一步地爬著樓梯。

「我也是沒辦法啊。」李豐也是一臉的委屈：「你看她那一臉不配合的樣子，要是不狠一點也問不出來啊。」

「狠一點？這是我閨女！你當是審犯人呢？」宋無常氣沖沖的喝道，如果不是還要靠李豐去抓鬼，他早就一腳將李豐從樓梯上踹下去了。

宋佳趴在宋無常的背上，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盯著李豐，這個混蛋，他居然……他居然放鬼嚇自己？如果不是現在自己的腿被嚇得沒有力氣，她絕對不會放過李豐的。

「李豐是吧？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有別人知道你就死定了！」宋佳惡狠狠的說道，一個人民警察，堅定的唯物主義衛士，居然被一個小年輕放出來的鬼嚇成這個樣子，要是傳出去得被人笑掉大牙的啊。

李豐立刻叫屈起來：「不是吧？那要是你老爸自己說出去的呢？」

「那你也死定了！」

「……算你狠。」

來到宋無常安排的房間，李豐放下了背包四處打量起來，還別說，這還真的裝修得不錯，既然免費給自己住，那他當然願意了。

宋佳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腿，感覺沒有那麼無力了才鬆了口氣，趙依依就笑眯眯的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經過前面的驚嚇之後，宋佳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上有鬼的設定，再加上趙依依的外表和那些恐怖的鬼不一樣，宋佳慢慢的還是接受了趙依依的存在，只是表情還有有點害怕。

「小佳，你趕緊說說你這幾天去過什麼地方。」宋無常點了一顆煙說道，他雖然是陽判，但是卻不會抓鬼，否則哪裡用得著李豐，他早就能看出端倪了。

宋佳回憶了一下，最後猶豫不定的說道：「我沒去過什麼鬧鬼的地方啊……除非……難道是那裡？」

「哪裡啊？」李豐問道。

「S市藝術學院。」宋佳說道：「前幾天我們去那裡處理了一件故意殺人案，兇手是一個大二的表演系女學生。」

「S市藝術學院沒聽說過有什麼鬼怪傳說啊。」宋無常是S市本地人，對於這些傳聞他還是比較了解的。

「那個女孩在五樓將一個舞蹈系的男生推下了樓，死者當場死亡。」宋佳回憶道：「我們在錄口供的時候，死者的幾個室友和兇手的朋友都在現場，他們異口同聲的說死者是被兇手用一隻手抓著脖子扔出了窗外。」

「一個女孩，一隻手將一個男孩扔下了樓？」李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外星人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宋佳聳聳肩：「不過按照常理來說，兇手是身高一米六五，體重九十斤的女性，死者是身高一米八五，體重為一百六十五斤的健壯男性，在沒有兇器的情況下肉搏，後者應該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更別說前者一隻手就能把後者扔下樓去了，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但是所有的證人證詞都是一致的，我們也找不出什麼破綻，只能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將兇手暫時監押起來。」

「這也沒鬼什麼事啊，頂多就是那個女的比較能打而已。」李豐翹著二郎腿說道。

「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宋佳白了李豐一眼繼續說道：「根據其他證人的證詞，這幾個人都在案發的前一天夜裡在一起，他們一起玩了『碟仙』！」

「碟仙？」李豐皺了皺眉：「這幫小傢伙很會玩啊，你是想說這次事情是和碟仙有關係？」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非要說最近去過有鬼的地方的話，就只有那裡了。」宋佳說道。

「那個兇手呢？」李豐問道。

「瘋了。」

「瘋了？」

「對，瘋了。」宋佳說道：「醫生鑒定是大腦受到了什麼刺激之類的，我也不太懂，反正現在人在S市精神療養院。」

「先帶我去看看她吧。」李豐嘆了口氣，現在的孩子真是什麼都敢玩，這種招靈遊戲一個不好就會引火自焚，像這次的事件很可能就是被他們招來的鬼魂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被送走，所以才纏上了這個女孩，如果不處理的話，恐怕那個鬼魂就會留在S市藝術學校，到時候恐怕這樣的事件還會發生。

「我也去。」趙依依突然飄起來說道。

「你去幹什麼？」李豐無奈地說道，這丫頭還真是什麼熱鬧都想湊。

「我想去看看。」趙依依吐了吐小舌頭說道：「再說了，你老是讓我在屋裡呆著，太無聊了，這樣下去我還怎麼找那個有緣人？還是說豐哥你捨不得我走啊？」

這話一出，宋無常和宋佳看李豐的眼神都變得詭異起來，李豐也是臉上一紅，輕咳了一聲說道：「那就一起去吧。」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有宋佳這個刑警中隊長在，他們還是很順利的見到了宋佳說的那個兇手，周慧。

給他們帶路的護士把門拉開以後就小步跑開了，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周慧也是十分的害怕，在來的路上護士告訴他們，周慧剛來的時候非常兇猛，好幾個醫生護士都被她抓傷了，就連給她打了一針安定也一點效果都沒有，最後還是主治醫生咬了咬牙，又給她打了一針，這才讓周慧徹底安靜下來。

可怕的是正常人打了兩針安定的話至少也要昏睡二十四個小時，可是周慧只過了三個小時就醒了，醒了以後既不哭也不鬧，就這麼靜靜的跪著，誰要是湊過去她就用手指甲輕輕刮人家的眼皮，刮不到也要用手指比劃，一邊刮一邊喃喃自語：「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療養院里這麼多的醫生大夫，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按理說精神病人神經怪誕一點也是正常的，可是這個周慧的行為實在是太詭異了，醫生護士大都不願意接近她。

因為已經很晚了，病房中的燈光很暗，李豐站在門口只能看到一個一個床的輪廓，上面跪坐著一個人，應該就是周慧。

隨手打開燈，屋裡頓時亮堂起來，一個圓潤可愛的女孩子跪坐在床上，頭髮散亂目光獃滯，對於燈光的刺激沒有一點反應。

李豐皺著眉走過去，他從女孩的身上能感受到淡淡的鬼氣，說明她確實和鬼有過接觸，但是她並沒有被鬼附身，而是丟了魂。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周慧見有人朝自己過來，伸出兩根手指想要刮李豐的眼皮，但是她的手被綁住了，所以夠不到李豐。

看著周慧獃滯的眼神和詭異的行為，李豐也覺得頭皮有些發炸，這個女孩丟了二魂三魄，應該是被碟仙拘走了，李豐還沒學過招魂的法術，不敢胡亂嘗試，想了想說道：「去一趟S市藝術學院，把她的那幾個朋友找來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李豐他們決定回去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第二天，宋無常因為還有案子要開庭所以沒辦法去，臨走前給了李豐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我告訴你，不許打我女兒的主意！」

說完之後便走了，李豐一個大大的白眼翻到天上去，就這樣的母老虎，給他他都不要。

白天趙依依也不能出門，結果就剩李豐和宋佳兩個人一起去了S市藝術學院，去了一問才知道，那天幾個和周慧一起的學生因為目睹了這麼恐怖的事情受了驚嚇，基本都已經請假回家調養去了，現在就剩下一個叫做龍欣兒的女孩。

李豐和宋佳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女孩，龍欣兒是表演系大三的學生，是周慧的學姐。

找到龍欣兒的時候，她剛剛結束排練，見到宋佳之後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便低著頭想離開。

「龍欣兒！」宋佳趕緊叫住了龍欣兒：「我們還有些情況要問你。」

「宋警官，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反正你們也不相信，又何必老來找我呢？」龍欣兒的臉色很不好，之前在警察局錄口供的時候那些警察彷彿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那個……這是我們警隊的特別顧問，他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宋佳趕緊把李豐推了出來，李豐也懶得去解釋什麼，直接就問道：「能不能麻煩你把那天的情況跟我說一下？」

「說了又有什麼用？」龍欣兒撇了撇嘴：「反正你們也不會相信的。」龍欣兒說完轉身就想走，李豐也沒有追上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周慧不是瘋了，而是被拘了魂，現在她的靈魂可能正在受苦，你真的無動於衷嗎？」

龍欣兒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狐疑地看著李豐：「你……什麼意思？」

「我相信你的話，你們也的確是撞了鬼。」李豐誠懇的說道：「現在你只有把事情全都告訴我，我才能幫助你們，否則的話周慧僅僅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