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獅子大開口
「就當是工具和材料使用費……而且你們那麼忙……可以不用管我，那邊有個小枱子，我自己弄。」趙宛顏早就瞄好了位置。
「你會剪頭髮，燙頭髮？」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似乎不信，歪著頭打量她。
「我從書上學的，練練手。」趙宛顏笑笑。
「好吧，不過，看你好像還是個學生……學校讓你燙頭嗎？」
「暫時還沒有規定不允許燙頭。」
九十年代的安陽鎮家家也就吃飽飯，還真的沒有幾家有閑錢給孩子去燙頭啥的，所以學校還沒有相關規定出來。
趙宛顏可是每一條校規都記得呢。
「絲絲姐，你看……」小夥子回頭看向收銀台。
一個燙了留海，穿夾克摸三十齣頭的女人正悠閑地翻著花冊，聽到聲音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隨她耍去。」
「老闆娘答應了，燙壞了我給你修修。」小哥人還挺好的，接了五毛錢又小聲對趙宛顏交待了一句。
「謝謝老闆娘，謝謝小哥哥。」
趙宛顏嘴甜的很，引得大家都看了她一眼，就連看畫冊的柳絲絲也抬頭打量了她一眼。
她這動靜不小，大家其實都注意到了。不過呢，卻是不信她這小小年輕能折騰出什麼花樣，然，等她動作起來后，卻又忍不住好奇時不時把目光丟過來偷看。
趙宛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嗯，先把眉毛修一修……俗話說的好，眉清則目秀。
這時候理髮店還沒有給人修眉，化妝的服務，所以，她只能拿給男客人刮鬍子的剃刀湊合一下了。
「小姑娘，那刀可是很鋒利的……」柳絲絲話沒說完，趙宛顏已經「刷刷」開始颳起了眉毛，看那動作利落乾脆，沒帶出一絲血滴，柳絲絲放下了畫冊。
搞定眉毛后。
開始設計髮型。
這臉因為受傷的緣故前額有點腫，而且整張臉有點嬰兒肥，所以，趙宛顏在心底已經有了方案。
那就是斜留海加上中短髮，微燙加內扣，既很顯少女氣質，增加可愛度，又很時尚。
其實自己給自己弄頭髮還是很吃力的，好在這個髮型並不複雜，趙宛顏不過是費了點時間罷了。
那時候的染髮也沒有在城鎮流行開來……所以，上顏色的事情她也暫時不用考慮。
大概花了近兩個小時，搞定。
趙宛顏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十六歲的少女穿着媽媽親身織的鵝黃色雞心領毛衣，下面配了一條黑色的彈力踩角褲，這身在那個年代的打扮也還算挺時尚了，配上這新燙的髮型，你別說……更顯鏡中少女亭亭玉立，青春揚溢。
還真有那麼一點村花的感覺。
就是這張臉，嘖嘖……不好看。
趙宛顏嘆了口氣。
這看臉的世界……就這顏值，怎麼混下去啊？
此時，趙宛顏完全不知道她這造型一出來，已經驚艷了店裏的所有客人，包括夥計還有老闆娘柳絲絲！
「老闆娘，我也要燙那個髮型！」
忽而，有客人發話了，是個二十齣頭的女孩子。
「小美，你不是說燙頭難看嗎？怎麼改變主意了？」一邊正在做頭髮的女人笑了。
「那是你燙的難看。我燙肯定好看。」
「是是是，我們家小美最好看。」女人倒是很寵女孩，轉頭對老闆娘說道，「絲絲，你給小美弄個小姑娘一樣的髮型。」
「王姐……這……」柳絲絲為難了，這王梅可是她家的貴客，也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然而，這髮型，她是真的不會啊。
「好了，謝謝老闆娘，我走了。」
趙宛顏見效果差不多達到了，打了個招呼轉頭欲走。
「唉，小姑娘，別急着走啊……」柳絲絲坐不住了，從櫃枱後面快步走了出來，拉住了趙宛顏的胳膊，小聲說，「小姑娘，幫姐做個髮型，給你一塊錢提成！」
「五塊！」
趙宛顏獅子大開口。
「你瘋了。我燙個頭才兩塊！」柳絲絲氣得臉都紅了，音量不由得提高了。
「那我不管，再見。」趙宛顏可不管這麼多，她要是只想賺兩塊完全不用費這麼多力氣，直接畫幾個髮型賣了不就行了……還用自己動手？
「媽……我就要那個髮型！」
眼看談崩了，小美姑娘不樂意了，拉着王梅就開始撒嬌。
「好了好了，小姑娘。只要你給我們家小美燙頭，你開多少價我都答應你。」這王梅也算是看出來了，柳絲絲也得求着這小姑娘。
「五塊！」
趙宛顏微微一笑，伸出五個手指。
「你這小姑娘也太黑了吧？」王梅着實沒想到趙宛顏能開出這麼高的價格，嚇了一跳不說，還有點生氣。
「夫人，美是無價的。」
趙宛顏收斂笑容，很嚴肅地說道。
「媽……你還想不想讓我和趙軍的相親成功了？你還想不想當局長的親家了？」
還沒等王梅開口，那小美不樂意了，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甩手就站了起來說道。
「好好好……你坐下，坐下……五塊就五塊。你要是燙不好，哼。」王梅瞥了一眼趙宛顏，那意思不言而喻。
「燙不好，我分文不取！」
「好！」
柳絲絲見這雙方已經達成一致，也沒自己什麼事了，使了個眼色給剛接待的小夥子。
「來來，小姑娘，我幫你打下手。」小夥子立馬就會意，非常熱情地說道。
趙宛顏豈能不明白柳絲絲的想法，不就是想偷師嗎？
只要他能學會，趙宛顏不介意給他學了去。
只不過……這一種髮型可不是萬能的。
畢竟，每個人臉型是不一樣的。
這小美的臉型就是偏長的，不能用斜流海了……那樣會顯得臉更長。得用厚重齊劉海，外加中長發波浪卷……這樣既顯臉小又添一絲小女人的嫵媚。
適合相親！
打定了主意，趙宛顏也不耽誤，指揮小夥計洗頭遞東西，她自己則直接動手。
兩個小時，搞定！
「哇！我好喜歡這個髮型！你好厲害啊。媽……你快看，我的臉變小了。哈哈。」小美瞅著鏡子裏的自己簡直要樂瘋了。她一直為自己臉長的事情苦惱，這下好了，看誰還敢說她的臉跟吊瓜一樣！
「真不錯！好看！這五塊錢花的值！」王梅見女兒變漂亮，也是滿意的不得了。
「王姐，小美這次相親，百分百成功！」柳絲絲見機連忙說好話。
「借你吉言。給，一共十塊，不用找了。」王梅心情大好，直接拍了一張十元大鈔到櫃枱。
柳絲絲樂的合不攏嘴，「謝王姐賞。」
「這小姑娘不錯，趕緊高薪請進來。」王梅小聲在柳絲絲耳邊說了一句，然後帶着女兒美滋滋地離開了理髮店。
「我的五塊錢？」趙宛顏走到櫃枱，伸手。
「誰說要給你五塊了？」柳絲絲板着臉，下巴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