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奶奶

慕珺很好奇他在看什麼。

她默默走到他身邊，看了過去。

那是一張全家福，照片里有五個人，兩位老人坐在前方，季永然站在老人背後，他的兩邊是和他有相似面孔的夫妻，應該是他的爸媽。

那時的季永然面孔稚嫩，可能剛上初中，眼睛里閃爍著少年的朝氣，一家人笑的開心。

慕珺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發酸。

明明好好的一家人，現在只有季奶奶一人在世，其他人都已經消散在人群中，除了奶奶還記得他們，其他人早就忘記他們是誰了。

季永然成了遊魂，其他人呢？

慕珺眼中溢出一絲水霧，注視著季永然的背影，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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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荊陌和季奶奶在沙發上坐著，季奶奶看到慕珺一直在看照片，朝她笑了笑：「那張照片是小然上初中照的，那會兒他爺爺和爸媽還在，應該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老人眼中露出一絲懷念，雖然是笑著的，可笑容中不難看到苦澀。

慕珺連忙往荊陌那裡看了一眼。

季奶奶到底知不知道季永然的事？

慕珺和荊陌不熟，不過詫異的，荊陌讀懂了她的眼神，還朝她點了點頭。

慕珺福至心靈，忙的看向季奶奶。

無聲勝有聲。

季奶奶看到了她的表情：「我什麼都知道了，大概經歷的太多，都忘記難過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她這一生也是苦，親眼見到丈夫離世，兒子兒媳離世，到最後還看到孫子離世。還記得年少時，母親說她的命很苦，她那時候不信。到老了，她才知道母親說的苦是什麼，只是已經苦的沒了感覺。

季奶奶看著他們兩人，指著沙發讓慕珺坐下：「我知道小然離開我了，他從來沒有離開我一天一夜，就算再晚都會回家，那天我等了他一夜他都沒有回來，我就知道他出事了。」

見慕珺不說話，季奶奶苦澀的笑了笑：「第二天警察就上門了，和我說了小然的事。」每次警察上門都會帶來不幸的消息，她竟然也習慣了。

季奶奶臉色泛黃，像是打開了塵封的記憶，一股腦的說起了往事：「小然是個很孝順的孩子，性子又靦腆，上學那會兒我可怕他被同學欺負。他父母去世后，他就不念書了，天天做些小工在家裡陪我。我那時候也想過，不如早早死了，省的拖累他。小然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天天守在家裡不說，還時時刻刻說我能長命百歲，還要讓我看他娶媳婦兒，抱重孫子。」

季奶奶眼神中充滿了懷念，可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我沒想到他會走在我前面，這事怎麼可能發生呢？」

季奶奶雖然看起來豁達，可心裡的傷痛是誰都懂的。

慕珺和荊陌雖然在季奶奶身邊坐著，可此時的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到嘴邊安慰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季奶奶察覺到他倆的情緒，擦了擦眼角的淚，不再說這些了：「小然有個女朋友，他說近期會帶回來給我看，現在估計也沒什麼可能了。」

季永然有女朋友？

荊陌和慕珺對視了兩眼，都很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