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借刀殺人

第七十五章:借刀殺人

在一旁開口的劉瑾自然是陳留堂。

自從他明白自己的修行之道需要貫通三教經義后,就拜託王美人用錢財賄賂了中常侍宋典,把他從溫德殿那裡解脫出來,安排到了南宮東觀。

東觀是後漢皇室保管圖書、典籍的宮室。

如果儒、釋、道三教經書哪裡最全,毫無疑問自然是皇宮裡的東觀。

而這南宮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場所,在漢明帝之前一直都是皇帝執政的帝國中樞,後來移到了北宮,可卻也不意味著就此荒廢。

張讓把持著南北宮的宦官班子。

「劉瑾,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張讓眉頭一皺,出聲呵斥。

這個劉瑾也太不知進退了,若這是自己的人手,早就拉出去先抽二十鞭子,讓他靈醒靈醒。可這是宋典一脈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同僚。雖說宋典在皇帝身邊的寵信沒有自己厚重,但自己也得把握一個界限。

「亞父,且聽他能說出什麼法子?」劉宏對劉瑾的印象不錯,在溫德殿拍得一通馬屁讓他渾身都舒坦了好幾天,就是不知為何在溫德殿找不到了,原來跑到了南宮這裡。

「也罷!」張讓嘆了一口氣,陰厲的目光盯著陳留堂,冷哼道:「雜家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好法子?」

按理說對這些小輩的爭鬥,張讓早就束之高閣,不問世事,就期待搜刮些錢財,回鄉養老,可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太監,頭次讓他感到了威脅,他不由得不小心。

失寵的代價…可是很慘的。

陳留堂毫無懼意直迎張讓目光,在皇帝面前膽怯無疑會降低自己印象分,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一計策能否實施將決定自己的命運!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心術》

至於這些宦官的顏色?

呵呵!

一群殘缺之人罷了,過幾年不過是一堆肉泥的結局。

「小的雖身不處朝堂,但心時常牽繫陛下,唯恐陛下勞累,這天下最擔心皇上的莫不過是我們這些天子鷹犬……」陳留堂先解釋了一通提建議的原因,不為別的,而是自個忠心耿耿。

這是立場堅定!

也是為自己後續所說計策的自我圓場。

張讓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陳留堂,目光柔和了些,這個後輩,也不賴。

而劉宏也並未反駁,這位主,可是說過:「張讓是我父,趙忠為我母。」的奇葩皇帝,對太監的寵信和包容簡直堪稱歷代表率。

「陛下,陳留堂不過區區一儒生,張常侍何須與此人慪氣,想要踩死一隻螞蟻,難道還需要人親自動手嗎?」陳留堂微笑道。

「你是說?」張讓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這劉瑾不得了啊,聽這話都感覺此人不簡單。

雖然心裡生出對後輩超越自己的警惕,但還是被報仇的慾望衝擊腦海,將理智漸漸喪失。

「借刀殺人!」陳留堂斬釘截鐵道。

騙一個人的前提就是騙過自己,他現在貌似真如一個陰險的太監,再為主子推心置腹地出謀劃策。

「哪來的刀?」張讓忍不住再問。

「百官的刀!」陳留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彷彿陰謀得逞,「張常侍不信看這些官員都是如何出言保陳留堂的?」

「這…」張讓翻看奏摺,翻來覆去都是一些國之英才、對社稷有功、法外當有人情、孝悌之道……

他遲疑道:「雜家看不出來有什麼端疑。」

劉宏也頷首點頭,他也想看這「劉瑾」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

「百官的刀是名!現在這把刀架在張常侍和陛下脖子上,在逼陛下,如果陛下不放,那就是苛待士子…

時間拖得越長,陛下或許不用做什麼,可這昏君的名聲是跑不掉的。」陳留堂道。

「大膽!陛下可曾像昏聵之君?」張讓怒目而視。

「像與不像不是張常侍說了算,而是儒生,而是史官,而是典籍。

戰國時魏惠王三人成虎的典故,張常侍可曾聽聞?」陳留堂挺直胸膛,一點也不害怕張讓咄咄逼人的目光。

龐蔥和魏太子要從大梁前往趙國邯鄲做人質,在出發前,龐蔥問魏惠王:「現在有人說,街市上有一隻老虎,您信嗎?」

魏惠王搖頭。

龐蔥再說:「若是兩個人說呢?」

魏惠王再搖頭。

可增加到三個人的時候,魏惠王就說:「這時候,我就有點相信了。」

張讓眼神閃爍了一會,沉默般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很想反駁陳留堂的話,可卻無從下手。心裡更是擔憂皇帝會不會因這一番話重理朝政,但看了一眼那劉宏酒色掏空的身子,便又些心安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這皇帝咋也不像那個楚啥子王來著,三年不鳴,一鳴驚天。

「昏君?」劉宏搖了搖頭,「朕從未說過自己是明君,明君太累,每天處理國事,那麼苛待自己又是為什麼?」

「……」陳留堂。

這算昏得透徹嗎?擺明意思就是朕就是鹹魚皇帝,就是為了享樂的。

算了,這皇帝破事管他屁事!

早點正式脫離天牢才是正事。

「陛下,小的這計策正是讓您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陳留堂處斬。

百官用名想保陳留堂,陛下何不如順水推舟,將陳留堂釋放。」陳留堂道。

「此話何解?」劉宏眼睛一眯,他對陳留堂並未上心,初聽還不知道是誰,還是張讓說了左豐才反應過來。

陳留堂拱手道:「近日小的在宮裡無意間聽聞在南陽另有黃巾賊眾趙宏、韓忠、孫仲三人聚眾數萬翻盤朝廷,稱要為張角報仇。

這陳留堂只不過是一儒生,哪裡有兵法之能,只需派遣他數千弱卒,再令宦官監軍看管,定然兵敗,到時以軍法論斬,豈不兩全之美!」

張讓挑了挑眉,笑眯眯道:「善!」

同時他心裡警惕心大起,一個太監不好好乾著本職事,偷聽朝廷百官言論,野心難測啊。

這個劉瑾可不是易於之輩!

借刀殺人?

張讓笑了笑,「劉瑾所言甚善,依老奴之意,莫不如派劉瑾為監軍掣肘陳留堂!」

「……」陳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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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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