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三年!
在接下半月時間,陳留堂偶爾帶領縣卒出城剿匪,順便與黃金賊兵作戰,提高武學,在雪蓮丹的藥效和他的努力下,武道修為終於提高到了練膚後期大圓滿,只差一線之差就能衝破壁壘到達練血境界。
而到了晚上他不敢再修習道術,而是改為寫一篇名叫《銀瓶梅》的艷俗小說,交給郡守府的二小姐,讓她抄錄賣給涿郡的深閨女子,大約有近百家的大戶人家小姐迷上了這種新奇的讀物。
同樣,因為有人閱覽《銀瓶梅》,他的浩然正氣也漸漸猛漲到了九尺九寸之高。
到達一丈之時就可以試圖突破儒家的克己境界。
克己是儒家的最初修行,浩然正氣只是基石。
儒家的修為突破全靠心境的突破,到了就是到了,沒到的話,縱有大儒親自講解經義,也不得要領。
校場上,
陳留堂穿著一身黑色甲胄,神色肅穆。
「啟稟典史,五百縣卒,即可便可奔赴疆場。」周百夫長恭敬道。
他看著校場上整裝待發的縣卒微微點頭,昨日青州太守龔景發文告急向涿郡求援,言青州城被黃金賊圍城將險,太守劉焉即可命校尉鄒靖率兵五千趕赴青州解圍。
涿縣的五百縣卒自然也隨之一起前去。
他頷首點頭,示意可以出發。
五百縣卒緩緩開拔,跟著前方郡兵的腳步,徑直向著東面而去。
忽然他在巷口瞥見了一道粉紅色的麗影。
有股熟悉之感。
他策馬而過,一伸手就抓住後背,將她提了起來。
小姑娘扭頭轉了過來,嘴巴如金魚鼓鼓的,眼睛狠剮陳留堂,滿臉的不悅之色,怒道:「誰對姑娘家這麼粗魯,登徒子!」
自從她知道陳留堂會寫那等艷俗小說后,稱呼也從小賊上升到了登徒子。
陳留堂有些不好意思,將她放了下來,沉聲道:「二小姐,在下正在執行公務,準備前往青州馳援,頗有不便,就此別過。」
說罷他就調轉馬頭,準備離去。
小姑娘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到前面急忙攔住了馬匹。
眼看著馬蹄就要踏上那如花俏臉,陳留堂忙得用力拉住韁繩將馬頭向左一扭。
砰!
他從馬上跌了下來,狼狽不堪,怒不可遏,緊拽住劉涵的衣領,「這樣是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劉涵紅著臉,被掐著脖子喘不過氣。
陳留堂急忙鬆開手,想到這小姑娘幫他賣了不少書,不由得和顏悅色了起來,「算了,小心點。」
「你上戰場…小心點,遇見硬仗不要著急往上沖,跟著部隊撿些功勞就是,萬事性命是第一要緊事。」劉涵低頭絞著衣擺,羞紅了臉,想到了什麼,萬不能讓那登徒子得意,是我關心他。
於是她又梗著脖子像一隻看守家門的白鵝,強辯道:「你若死了,就沒人給我寫書看了。
千萬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平常我家死了一隻貓,一隻狗,一隻耗子,我都會心痛好幾天。
你!我也只是心痛一個時辰。不!半個……一柱香……一眨眼。」
陳留堂面色古怪了起來,指著自己,指了指小野貓,「你是喜歡我了嗎?」
他神色促狹了起來,「萬沒想到一向喜好看艷俗小說的二小姐喜歡在下。」
「你!」劉涵偏過頭,衣擺的絲線一縷縷被扯了下來,滿臉委屈,
自己這麼明顯,他還看不出來嗎?
是不是需要自己大聲宣告,他才明白?
不是應該書生主動,而小姐只需在牆裡面顧目自盼,等待情書。
這時陳留堂已經重新上馬。
情,他承受不住。
他只當是一個小姑娘在朦朧情動時的錯誤愛戀。
可是一瞬間劉涵轉過身,踏著馬鐙,飛身入了陳留堂懷中,輕啄了他一口,「既然等不到你這書生親自給我寫情書,我也只能自己爭取了。」
看著陳留堂錯愕的神采,她一笑若百花盛開,指著自己的櫻唇,「放心,這回沒有塗胭脂,我真真切切親了你。
答應我,回來娶我!」
「三年,我等你三年。若三年後你依舊喜歡我,陳留堂自然不辜負二小姐。」陳留堂聞著鼻尖清香,握著她的手認真道。
時間可以消磨一切。
她,
還是個小姑娘罷了。
劉涵紅著臉從陳留堂懷裡鑽了出來,聲如蚊吶道:「你也要答應我,每五日都要寫一篇書,遞給我。」
「此是當然。」陳留堂自然不會拒絕這事,寫艷俗小說有助於他提高浩然正氣,自當是願意。
而這種艷俗小說也只有深閨女子願意看,那些士子若是看到,無不會將其當作邪書焚燒。
他搖了搖頭,策馬跟隨了行軍隊伍末尾。
劉涵痴痴的看著陳留堂的背影,「人都說情字一字最難琢磨,我的心確實是切切實實喜歡你。
或許是呆在縣衙那一夜,你讀書的樣子。
人都說一見鍾情,而我認為那不過是見色起意;人都說日久生情,而我認為那不過是權衡利弊;人都說相伴白首,而我認為……」
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這才是真的。」
…………
涿縣城下。
陳留堂策馬而過。
對於郡守府二小姐的情意,他有點錯愕,有點心動,也有點彷徨。
世人最恐懼的是什麼?
死亡!
眼看著一條長生大道有可能達到,他又怎麼會輕易捨棄,但他又不忍讓一腔情義化作長恨東流水。
只能約定三年。
在前世,有多少異地戀夭折。
當年口口聲聲說廝守一生,可最後眼看著投入別人懷裡,冷漠說出白首再不相見。
這種事,並不罕見。
「二小姐,你若情真,在下自不會辜負。你若只是一時衝動,在下也有自己追求,你我也不過是人生匆匆過客。」他回首看了一眼涿縣城牆。
青磚依舊在,
王侯不復存。